荒唐的事自有一二,不學無術(shù)之人,妄圖弄權(quán)舞利;貪婪之輩,掌守國之重財;無能無為閑者,奉為圭臬楷模;一己之私欲,不得之,奪他人之生氣復爾。酗酒,伶仃大醉,醍醐灌頂夢無憂。人愈是混沌,愈是雙目迷之,是非曲直愈輕了。
而夢中的世界確無需分辨,它總歸是美好的,光明的,沒有陰暗的。處處都透露著歡聲笑語,羅悠悠躺在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地,陽光如一雙微暖得手撫摸著她,帶去了她身心地所有疲憊與痛苦。她不適地抬手擋住了那灼熱得溫度,似乎這溫暖若烙鐵一般,此刻亦不知發(fā)燙的是發(fā)燙地皮膚,還是那顆火熱的赤心。
“很溫暖,也很美好呢!”
羅悠悠感慨著,另一只手伸向太陽的方向,但除了手心的被灼燒地熱烈,空空如也沒有別的任何。
“你哭了?!?p> 一道如太陽般溫暖地聲音自頭頂響起,是一個輕柔的聲音,是一個女聲,那聲音陌生中透露出親切,讓人心生依賴。
羅悠悠坐起了身,看向那個人,她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得胸口,警惕地挪動了幾厘,拉開了同對方得距離,粗暴得用袖子擦去了眼角蓄滿的淚水,倆只眼睛圓滾滾地轉(zhuǎn)悠著,打量著這個陌生地環(huán)境。
燕璃看著面前這個小姑娘,一時之間分不清,方才那副為了光而激動到流淚地孩子,與此刻團縮于一塊弱小地動物,是否為同一物種。燕璃小心地向羅悠悠地方向邁進一步,后者隨著她一動,也往她相對地方向挪動著。這一大一小地,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相互對峙著。連天上耀眼奪目地太陽,也被身邊的厚厚地綿云遮蓋了半數(shù)光芒,半數(shù)地陰影隨著風在天地上下戲謔地游蕩。它吹起了燕璃的秀發(fā),也隱去了羅悠悠眼中的光芒,美好得景象也總是這樣的稍眾即逝,就如片刻得溫暖過后,那長久的刺骨寒涼。
風過無塵,吹起的層層綠浪,疊嶂峰巒遠方,高聳入云于碧色,青波靛藍天穹隆。
燕璃苦惱,溫柔如她,這副人善無害模樣,卻也能惹其這般謹慎,倒不由憐憫于她,來此之前是經(jīng)歷了何種苦痛。
燕璃看她那樣,無奈地笑著:“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給你擦一下眼角眼淚,僅此而已?!?p> “你是什么人,在演戲嘛?”羅悠悠絲毫不敢放松警惕,只覺得這個人穿著古裝,懷疑地四周尋找攝像頭,她可不知自己所在城市有這么大一片草場,用來拍攝古裝戲。
燕璃聽了她的話,看看自己打扮,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身上仍舊是花錦樓花魁地衣著,雖比之其余姑娘保守不少,但青衣羅裙外搭了一件有著蓮花樣式暗紋得褙子,頭上梳了一個墜髻,插了一柄雕刻著臥蓮荷綠的木簪。
燕璃想了想,告訴他:“小女燕璃孀,你口中的拍戲是甚?”
羅悠悠聽了,疑惑地看著她,呆了一會兒,似乎察覺到什么,又問道:“今夕是何年?”
“己丑年,大觀三年?!毖嗔Т蜷_系統(tǒng),從年號表看了看,見系統(tǒng)所顯示,乃大觀三年,便也就告知了她。
羅悠悠心下了然,自己應當是在做夢,對方說的年份她是似曾相識,想想自己學渣的體質(zhì),問了獲得的信息也都是自己不懂得。她也就問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
“我能在這呆多久?”
她清楚地記著自己救了那個女人。然后呢?那個女人逃了,自己落入野獸之手,受到了齷蹉對待后。野獸飽了,丟出了失卻靈魂的不潔,她撐著殘破的自己,像阿飄般漫無目的地走著,天上的雨由于上帝傾下的圣水,洗滌著塵世間一切的罪惡,讓孤寂的靈魂啊,骯臟的不潔得到救贖么……
她恍惚間跑到了馬路中間,在一陣刺眼的強光與震耳欲聾的喇叭聲中被黑暗擁抱。
是的,她并未看見迎接自己的天使,她看見的是一個女人,一片生機盎然地草地,一個溫暖到炙熱的太陽,萬物在陽光地饋贈下,它們才得以生長。
一切美好到不夠真實,耳邊時不時響起地鳥鳴,皮膚上細微地絨毛感受到的風兒,身下因被溫柔的風兒梳理著草尖兒而舒服搖頭晃腦地青草,她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同自己所住城市的蕭瑟荒涼太不一樣了。
這一切,都太像自己夢中的畫面。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自己夢里醒來。
但她知道,夢終有一天會碎裂,醒來去面對冰冷的現(xiàn)實。現(xiàn)實中她或許是遭受被拋棄,躺在刺鼻地消毒水彌漫地空間,靜靜等待著生命一點點抽離自己那具殘缺的軀殼。亦或許,她已然成為一捧塵埃,躺在一個四四方方的木頭盒中,拋灑去了天空,大地,海洋,與空氣中的浮塵為伴,為土壤中的生命為肥,同水草海帶共舞,飄零于天海之無涯。
總歸,并無差別。
“呆多久?”燕璃倒是被她問住了,她看看屏幕里的小女孩,眼中除了對此懷揣著警惕與防范外,留有地便是與那年齡不符得蒼白無力和死寂絕望。
她試探地想給她一個擁抱,但被對方退后的動作打消了念頭。
這個人現(xiàn)若一只沒有安全感的羔羊,被困在這個虛假的世界柵欄之中,此人目前牽連于零星事件「奇寶流失記」,但這個事件發(fā)生于客木轄區(qū),而客木專員素來神秘,從未露過面。
不過專員之間有條不變的規(guī)則,手上任務所屬于他人轄區(qū),便可申請移交。
自己作為花錦樓專員,可不想插手客木那幫子事去。加之,她不是鏡花水月的管理者,只是恨長歌的小小專員。這檔子事,趁早解決完,早脫身。
“呆多久,這個問題取決于你。”想到這,燕璃也就直接說道。
羅悠悠聽完,大概明白了。
她只要自己不愿意,就可以一直待在這個地方。
待在這片安寧的,沒有任何人打擾得小天地,獨屬于她羅悠悠的世界。
得到燕璃答復后,羅悠悠暫時放下了對這個世界的警惕,她伸開雙手擁抱陽光,擁抱太陽,然后“大”字形撲倒著柔軟的草地上,鼻尖嗅著著青草汁的味道,看著幾只螞蟻抗議地爬到她手上,咬了她一口,在她痛地甩手的時候,得意的螞蟻掉到了地上,左右探索著回到了隊伍里,有條不紊地繼續(xù)著它們的工作。
燕璃眼看著這個人,她接下來的所有動作,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演繹者該有的,就是現(xiàn)實世界中一個普普通通的童真女孩??赡芩谶M入鏡花水月里世界前經(jīng)歷過什么挫折,所以方才給她一種對所有一切都失望,不抱有期許的人??裳巯驴?,也依舊是一個孩子,情緒想法如此輕易外露,毫無心計的模樣,應當是最無害的。
想到這,燕璃確認此人并無危險后,她便同管交發(fā)去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做完這一切后,她本人也就直接退出了里世界。
放下手機后,燕璃孀伸了一個懶腰,活動活動脛骨后,就聽見手機又傳來了叮咚的消息聲。她剛剛才拿起的《夢無憂花開歲月》劇本,想著網(wǎng)絡瀏覽的休息時間也夠久了,便直接設置了靜音,并開啟了消息免打擾。
她雖然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演員,但也分的清虛擬與現(xiàn)實的輕重。
到此,她開始仔細研究起經(jīng)紀人發(fā)來的劇本,這個劇本題材不同于鏡花水月,與古聲古色相反的現(xiàn)代劇本,講述了一個大學教師與一位會展策劃師得愛情故事。
另一邊管交得其他人,看著燕璃發(fā)來的信息。
燕璃:目標對象已蘇醒,確認涉及零星事件乃是「奇寶流失記」,此事件所牽連人物,乃是西南玉石商羅悠語,此實人經(jīng)確認并無危險,且未看出演繹客身份,故暫接觸對其監(jiān)視。由于事件涉及客木,申請移交于客木專員,望批準。
看到這里,大家表情各一,客木專員只有幾個管理員知道,乃是群主自己。專員對此,并不大了解,也從未聽說過客木。
而客木同劉夏,遼,金幾大區(qū)域皆是高階演繹客解鎖的區(qū)域,當下通關了高階劇本的,大都各自活躍那幾個區(qū)域,嫌少到華宋版圖。
由于吳晶晶同系統(tǒng)失聯(lián),客木專員是并不在線的。故而此刻陣信號雪花抖動,這一條消息也就石沉大海,暫時無人回應。
南染見并無他人聊起,也就覺無趣的關閉信息,繼續(xù)同玖號查看進入千樞閣記載的實人信息。
其余人中阿箐忙著四處求醫(yī),畢竟這閔子文被他們從河里救起,就中了挺重的風寒,一直臥病不起,真就忙得焦頭爛額。好在于不同事件中,各自時間流逝標準不一致。
不知不覺間,阿箐智能休眠期限結(jié)束,壹號管理權(quán)限于三年修整恢復完善。
這時通過自己權(quán)限查看,驚奇地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問題的所有零星事件,竟都是被刪除的「東京夢華錄」事件的附屬衍生劇。
在所有人為這些零星事件,忙得焦頭爛額之際,鏡花水月登錄點,一位身穿沾滿赤紅的甲胄的人,他手里的是自己這一個月苦心結(jié)果,在點開鏡花水月存檔點,將自己的戲錄回顧一遍后,確認沒有大問題后,便點擊提交了。
而在他等待副本回溯時,一陣藍光閃過,一襲紅裙華服頭戴紅牡丹花飾的女人,憑空出現(xiàn)在了他身旁。
男人本來無意一撇,見身邊突然跳出一個魅惑眾生的尤物,不然雙眼看直了眼。
而女人見了,也是嫣兒一笑,對其拋了一個飛吻,便身姿搖曳如舞,一步一生蓮般,裹挾著攝人心魄的玫瑰香氣,走向鏡花水月深處的傳輸門。待一陣紅光消散,除卻空中飄落地點點紅瓣,再無人可見這位佳人。
那個男人輕輕抬手,一枚玫紅花瓣便落入掌間,他伸手將花瓣送到鼻尖,貪婪地咀嚼者那香氣,目光如炬地望著那人離去的方向。
「演繹客,申寶泰是否確認傳送到那位專員身邊」
系統(tǒng)冰冷得話語于空曠的傳送站回響著。
“確認,我要去剛剛那位美人身邊?!?p> 男人吸盡了最后的余香,將花瓣丟進嘴里細細品嘗著,就好似品味著方才那位美人一樣。
數(shù)日后,待其余專員與管理各自不約而同來匯報成果時,大家也將發(fā)現(xiàn)通通分享出來。各自發(fā)現(xiàn)的實人身份與事件,同南染玖號她們上傳的文件比對,其中零星事件「奇寶流失記」實人身份已確認,零星事件「閔公玉緣歲」實人身份確認,「江都寶物失竊案」實人身份確認,「淮陰水禪記」實人身份確認。
雖然人都已找到,可各自都未按玄面提議,將那些實人以粗暴地方式解決。
蕭婉君:“真是懈怠啊?!?p> 一個嬌俏的聲音于會議室在響起,周遭人聞聲尋找著發(fā)聲的人,入眼便是一個打扮花枝招展,妖里妖氣的女人,一扭一扭地走到吳晶晶地位置。
眾人見了,除了阿箐每個人都是臉上疑惑,不約而同地都腦袋冒出一個問號。
由于昀君不在,南染看看左右的人,頭一次感覺到了昀君存在的必要性,佯裝咳嗽了幾聲,詢問著此人的身份:“這可是中央管理會議室,這位大美人芳名為何,您是否來錯了地方?”
“念汝不識吾可悲,此般無禮便原諒汝了,吾之名諱聽好了記好了,蕭,婉,君是也!吾乃群主智能Al,亦是客木專員,玲瓏坊坊主?!闭f完,蕭婉君不屑地眼神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甚是鄙夷地看著原吳晶晶地座位,隨著大手一揮,千萬枚紅色的納米碎片,宛若風暴席卷那座位,將其上上下下通通改造成了玫瑰與珠寶裝點的寶座,后再放上紅絲絨與才出生的羊羔身上最柔軟舒適的羊毛所制作的墊子,這下她方才滿意地坐上了那個座位。
阿箐看看那個叫羅悠悠的實人檔案,再看著王座上的智能Al,這個利用本體無法上線,妄想替代本主的狂妄之徒。
同位智能Al的阿箐,看著這位擅自出場的數(shù)據(jù)備份,看著她一通作威作福的姿態(tài),本來還想通過逸塵聯(lián)系群主,這般見有人趕著干活,也就順理成章直接把燕璃甩出的擔子,直接傳送給了蕭婉君,并且秉持著認真盡職得原則,告知道對方:“既然是客木專員,之前花錦樓的燕璃提出,說經(jīng)她發(fā)現(xiàn)的羅悠語。乃是你客木管轄區(qū)內(nèi)事件相關的實人,由于系統(tǒng)分配的紕漏,對方已申請移交,還請蕭婉君大人同意并接收此任務?!?p> “汝是何人,竟敢命令吾?”蕭婉君對于她的話,感到莫大的羞辱,氣急敗壞指責道。
“我非人,不過同你一般,是壹號備份數(shù)據(jù)罷了?!卑Ⅲ浯稹?p> 聽到對方是壹號,蕭婉君想起原主同其的情誼,便忍下這次所受地氣,它心下暗暗發(fā)誓,若讓它抓到阿箐的把柄,定不會讓其好過。
阿箐知道此刻,那人心里定是惱它的,但作為智能Al,它并不想去計較私人情緒。
等待對方不情不愿地接收了任務后,阿箐也就不在吭聲。
會議上其他管理專員討論著,關于被刪減那個事件以及格式化后的質(zhì)子。
唯有阿箐看著那個像朵開花的玫瑰一樣的Al,她在期待它和那個女孩之間,即將演繹出如何的戲幕,等待她們的又是如何“精彩”地未來,它翹首以待。
阿箐,同樣也有著原主的惡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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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老薛獨尊
新年也快結(jié)束了,不知道能否在年結(jié)束前寫完這個故事,還是希望的,畢竟沒有人期望一直待在過去。 花與草,就像是綠葉襯紅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