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琦微微抬眸說道“陸大人請坐”旋即放下茶碗。
“不知王爺今日親自上門來找微臣有何急事?”蘇卿語特意把急事咬的重些,這廝也不像有急事的樣子,沒有急事半夜做我房里為什么?
“是有件急事,需陸大人襄助”
“王爺客氣了,有什么陸某能幫上忙的義不容辭,王爺?shù)f無妨”
蕭琦展顏一笑,蘇卿語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般開懷的笑意,蕭琦本就長的好,平時不茍言笑此時的笑意如這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潤而美好,蘇卿語不覺看呆,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心中不住的鄙夷自己。
“咳咳,王爺請說,一會微臣還要去刑部”不自然的撇開臉,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一些,以為是剛才走的太快。如果阿無知道蘇卿語的想法肯定鄙視的看著蘇卿語。少爺您真的太慢了,您看那街上六十歲的大嬸都比你走的快。
蘇卿語從六歲起便跟著師傅生活,因為女扮男裝常年接觸的多是男子,久而久之自己都忘記女兒身的事實,更遑論男女之間情情愛愛之事。她只覺得今日的蕭琦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眼睛里有一點點碎光溢出,讓你無法直視,看著看著就能把你看化了,所以她只好撇開臉躲避蕭琦的目光。
“本王要娶王妃”蘇卿語有些驚訝,看著蕭琦,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定了定神將奇怪的感覺甩開。這蕭琦怎么回事娶王妃就娶吧和自己說是怎么回事。
表面不動聲色,躬身祝賀“恭喜王爺覓得佳人,屆時微臣一定到場恭賀王爺”
蕭琦見她說的云淡風輕,似乎對自己娶王妃之事漠不關心,心中暗惱。
“本王娶王妃你這般不在乎?”蘇卿語見他一臉惱怒心中暗忖“王爺吃錯藥了,你娶王妃我在乎什么,該在乎的是太后和皇上,關我何事”
“瞧王爺說的,王爺年紀不小了,能尋得中意的人結(jié)為夫妻屬下羨慕還來不及,怎么會有在乎不在乎的想法,屬下還想著討個喜呢”蘇卿語笑得那個開懷,令蕭琦越看越火大
“你羨慕本王娶妃?秦大人的意思是也想高床軟枕美人在懷”蘇卿語聽蕭琦說的這么直白,有些不自然。這廝今日是怎么了,話說的這么難聽。悄悄瞥了眼主位上的人,只見一臉戾氣,雙手緊握著太師椅的手柄,手上青筋暴起,明顯是氣極。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此地不可久留。
“微臣還有事,王爺先坐著,微臣去去就回”說完抬腿就想跑,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眼前一黑,前廳的大門應聲關閉,蕭琦不知怎么做到的瞬間站在蘇卿語面前。蕭琦一步步靠近,蘇卿語一步步后退,直到身體抵在門板上退無可退,蕭琦還沒有停下的意思,站在蘇卿語面前欺身而上。蘇卿語一陣緊張,用雙手死死抵在胸前,抬頭瞪著眼前這張放大的俊臉,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突然覺得有一雙大手放在自己的腰間,蘇卿語直覺得全身僵硬,腰間熱度越來越高,快要將自己融化了。蘇卿語覺得自己不會呼吸了,胸前的雙手已經(jīng)被汗浸濕,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要暈倒。莫寒平時你牛皮糖似的,今日跑哪去了,快來救我啊。此時的莫雨寒正手忙腳亂的跟阿無學習糕點,想著學會了親手做給蘇卿語嘗嘗,哪里知道蘇卿語心里的呼救聲。阿夏還在忙著同蘇平對打。
蘇卿語見無人來救自己,試著推了推,可蕭琦像一堵墻,蘇卿語的推搡如同螻蟻般,蕭琦仍舊巍然不動,蘇卿語只得鼓起勇氣弱弱的開口“王爺,您能離微臣稍微遠些嗎?微臣不習慣和男人靠的這么近”說完就覺得周身的寒氣直冒,不自覺的抖了抖。
“哦?我們的侍郎大人喜歡和女人靠的近,本王居然不知道我們侍郎大人居然這般好色”蘇卿語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自己哪里說錯了?我確實不習慣和男人靠的這般近怎么又惹著這閻王了,正在神游時放在腰間的手沿著腰際慢慢向上移動,蘇卿語緊張的呼吸都忘了,這只微冷的手停留在脖子上,只要稍微用點力,蘇卿語就可能交代在這。就在蘇卿語以為自己將命喪于此,一世英名毀于一旦時,蕭琦松開了雙手,甩了甩衣袖退開了。
蘇卿語緊張的身體終于松懈,雙眼不敢松懈死死盯著蕭琦,怕他又有什么出格的行為。蕭琦恢復了原本淡然的模樣坐在主位上拿起茶盞繼續(xù)悠然喝茶,如果不是現(xiàn)在還有些僵硬的雙手,蘇卿語會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晚上你同本王去一個地方,屆時我會親自來接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少和他接觸為妙,剛想出聲拒絕,蕭琦又開口。
“不想去也沒關系,本王自然不會強人所難,只是關于這何大人的案子......”蕭琦說道關鍵處便停住,讓人浮想聯(lián)翩,蘇卿語暗自磨牙。
“王爺是知道誰是幕后主使?”蕭琦抬頭看了眼蘇卿語,笑了笑,也不回答,放下茶盞,起身拍了拍褶皺的長袍,飄然離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蘇卿語。
當蘇卿語一臉憤恨的從前廳出來見到守在廳外的莫雨寒,又是一陣心塞。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不好,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哼。
莫雨寒見到蘇卿語不知為何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總覺得大人的氣場不太對,蘇卿語黑著一張臉上了馬車去刑部,莫雨寒一路泛嘀咕。
一到刑部,王虎已經(jīng)在等候蘇卿語了。
“大人,您吩咐屬下去查的何大人之事屬下已經(jīng)打探清楚?”
“嗯,做的好,坐下慢慢說”
“謝大人”
王虎欣然入座,徐徐開口“這何睦是郊縣人于二十年前參加科考入的仕途,無權(quán)無勢又家境貧寒,入仕之后便被外派到外府的一個小縣城做了個七品的縣令。據(jù)說此人頗有文采,豪情萬丈,年少之時就有一腔報國志氣,但是多年來得不到升遷,一直以來都郁郁不得志。何睦在外縣呆了整整10年,后來因為災禍盜匪猖獗,他英勇無畏,帶著縣衙里的幾個捕快去平了這匪窩,抓了一干人等,因著這莊案子朝廷才將他調(diào)回了京城。
說起來這些盜匪還真是他的福星,來了京城他竟然被派去了戶部,做了郎中,進了戶部之后何睦似乎很得嚴大人的器重,才來戶部一年就坐上了戶部員外郎的位置,戶部的同僚對何睦的風評并不很好,說他溜須拍馬才得了重用,成績平平并無出色之處。不過此后,何大人就再也沒能往上走走,而且和嚴大人之間不知因為什么關系沒有從前那般親密。”
受器重?或許這何大人私下替嚴廣這位戶部尚書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也不一定,政績平平卻能得到升遷若沒有嚴廣在背后做推手那絕無可能,只是不知他們又因何事產(chǎn)生的隔閡?
“何大人家中是否還有什么親戚?”
王虎押了一口茶接著說“何大人家原本就窮,當初他父親重病需銀兩醫(yī)治,何大人當時還年幼愣是跪著將家中親戚求了個遍,那些親戚甚是涼薄竟都不肯出手相助,后來他父親不治身亡。中了舉當了官之后,當初的親戚有些想巴結(jié),據(jù)說這何大人破口大罵直接將人趕走了,后來就沒有親戚再敢上門,也是當初被親戚傷透了心。”
蘇卿語聽完不經(jīng)心中唏噓,誰當初不是才情滿腹,揮斥方遒,進了這大染缸,豈能獨善其身。當初爺爺勸師傅入朝為官,師傅執(zhí)意不肯,想是怕丟了本心。而父親在朝為官數(shù)十載,兢兢業(yè)業(yè),為國為民最后結(jié)局不免令人嘆息。蘇卿語不怨怪這世道,她只希望天輝的貪官污吏少些,為百姓辦事的官多些。
“何大人幾房小妾?”
“一位正房夫人五房小妾”蘇卿語心中默哀,這何大人要不是藏著巨額財富,憑他窮苦出身朝廷的那點俸祿能養(yǎng)起這么多小妾,說他不貪都沒人信。這何睦可謂家財萬貫,若是真的同戶部尚書嚴廣有所勾連,那這嚴廣可不得了,暫按下心中所思。
“這何大人有無外室?”
“這個還需再查,屬下將官府備過案的花名冊和死者一一做了核驗,沒查出來有遺漏的”不怪蘇卿語如此問,畢竟自己就曾經(jīng)是漏網(wǎng)之魚。
若是這何大人有親近之人還活在世上沒準能知曉一二,還有那把鑰匙也許是交給了信任之人保管。蕭琦似乎知道些什么,他是宮中之人,也許對殺手的情況有所了解,這般想著竟有些期待謎底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