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收起狂傲無禮,單膝跪地。所有的少年也都跪了下來。
武凡英和喬回圣能放棄一生自由,去堅定不移的相信趙關(guān)予,那說明趙關(guān)予必是諾不輕許,一言九鼎的人。
無論成敗,他有此胸懷,就值得一拜!
王長冷靜下來,起身對趙關(guān)予道:“你們兄弟情深義重,我很尊敬。你俠義熱腸,剛才當頭棒喝,力挽狂瀾救我們兄弟一命,足感盛情。我們不會胡鬧了,你們回去吧!”
武凡英不悅道:“我是真的相信義哥能找到解武令”
喬回圣站在武凡英身邊,對他的話深表贊同。
王長疑惑道:“你們什么意思???”
喬回圣道:“不說了留人當人質(zhì)嘛!”
高燕翎和王長相顧駭然:“你們真的要留在解山?”
武凡英道:“嗯,比貞操還真”
華望急道:“別胡鬧”
喬回圣急道:“我們沒有胡鬧,我們邊學武功,邊等解武令”
武凡英道:“義哥,我是認真的”
趙琴心抱著武凡英道:“看來,你應(yīng)該想通那天我為什么罵你了”
趙關(guān)予問道:“決定了?”
武凡英喬回圣一起點頭。
柯許默腿腳不利索,剛到不久,懟道:“你倆想的挺好,也不問問他們教不教”
武凡英邪氣凜然的笑道:“嘿嘿,無招勝有招,你只管把開山小怪照顧好”
柯許默給了武凡英一拳,道:“他的心不用你操”
王長見他們聊的不亦樂乎,插口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有生之年能解掉禁武令的限制,那絕對是世上最美好的事??墒?,他們,還有王長本人,都知道那是奢望,奢望到最好想都不要想。
喬回圣反駁道:“心領(lǐng)誰能看見?領(lǐng)了也不算”
趙關(guān)予見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說。如果他不同意二人留下,那就等于說,剛才說的都是瞎說,白說。那一點若有若無,披著希望外衣的泡沫,立刻就會被打破。
武凡英和喬回圣來到了王長他們這邊,沖兄弟們揮揮手,喊道:“你們可要努力了,畢竟再見面,我倆可是解山下來的”
喬回圣沖柯許默道:“你是不是也打算讓開山小怪當守門員?”
柯許默和他會心一笑,點頭默認。
武凡英指著手腕上,趙關(guān)予送給他做生日禮物的手表,又沖趙關(guān)予捶著自己的胸膛,有些話他說不出口。
趙關(guān)予會意,揚起手臂,佩戴的手表和武凡英的手表是同款。那是趙關(guān)予過生日時,武凡英送的。
武凡英拉出褲子里穿的繩子,道:“送你個禮物,你可得好好教我功夫”
王長愕然:“這有什么用處?”
武凡英附耳道:“給你做個丁字褲”說完,大笑著當先上山。
趙關(guān)予等人也不是婆婆媽媽之輩,隨即下山。
和兄弟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趙關(guān)予和趙琴心一起趕回住處。在路上,把明天離開扶艱的事告訴了趙琴心。
趙琴心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掏出魏星語給的名片,撕了個粉碎。
到家,趙關(guān)予把一書包錢和車鑰匙給了趙琴心。要他先找房東算清水電費,房租,再把東西送到華旭。
把屋里收拾了一遍,趙關(guān)予喝了瓶綠茶,拎著垃圾下樓。
騎上摩托車,來到他工作的地方,找老板辭職。
那是個規(guī)模很大家電倉庫,此前趙關(guān)予就在這里裝卸貨物。
宋老板正在辦公室里和幾個滿身是花的朋友喝茶,看見趙關(guān)予的身影,忙拿著煙起身,迎了出來。
其他幾人見是趙關(guān)予,都起身打招呼。
趙關(guān)予落座,有人點火,有人倒茶,有人詢問他請假這段時間,玩的怎么樣。
宋老板道:“阿予,我們哥幾個準備弄個飯店,給你也整個老板干干,賺了錢,咱五個分,賠,我們四個也不怕腎虧”
趙關(guān)予笑道:“謝宋哥看得起我”
宋老板忙道:“叫什么都別叫哥,你兄弟都給我整抑郁了。當你哥,我何德何能呢”
趙關(guān)予笑道:“都是一幫孩子,瞎胡鬧”
一個兩臂青龍的漢子心有余悸道:“孩子?我就沒見過那么生性的孩子,三個人都按不住他一個。不是你來的及時,他就真把我撅那了”
趙關(guān)予想起柯許默來這鬧的一出,莞爾一笑,道:“我今天是來辭職的”
宋老板瞳孔一縮,道:“怎么?昨晚的事”見趙關(guān)予沒有反駁,起身打開角落的保險柜,拿了十萬塊錢,放在趙關(guān)予跟前。
趙關(guān)予拿起一摞道:“這才是我的勞動所得”
宋老板道:“難道咱們的交情一文不值么?”
趙關(guān)予道:“宋哥說的哪里話,你不常說我朋友多么?”
一個長發(fā)漢子道:“就因為朋友多,你到哪不得請客?拿著,這算我們四個人的,以后還能不能處了?”
剩下那個人也開口道:“嫌少?還是想和我們哥幾個絕交?”
三人當場給宋老板各轉(zhuǎn)了兩萬五。
宋老板找了個塑料袋,把錢裝了起來:“你朋友多,就先忙著。我這生意,已經(jīng)進入了更年期,干不干的都不排個卵。你到外面站穩(wěn)腳跟了,來個電話,我也出去耍?!?p> 趙關(guān)予見四人誠意滿滿,不好堅辭,拿著錢離開。
去哪兒謀生,已有了打算。只有肖仙余的去留有些不好辦。
帶他走,不方便,留給兄弟們照顧,可肖仙余又與他們格格不入,讓他們又驚又怖,時間一長,根本沒法相處。
進了屋,房東壽伯正在客廳擺弄著趙琴心的樂器。
壽伯見趙關(guān)予歸來,道:“怎么好好的突然不租了?”他牙掉的還剩四顆,說話含糊不清。
趙關(guān)予朗聲道:“要走了”
壽伯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道:“還回來嗎?”
趙關(guān)予道:“回來。您老以后,少喝點酒”
壽伯緩緩挪動著肥胖的身軀,長長的壽眉晃動了幾下:“好,好?;貋砭秃?,回來就,好”
趙關(guān)予把壽伯送到樓下后,來到肖仙余的房間,隨后關(guān)上了門。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兩顆葡萄般大小的紅色光芒不住閃爍。
趙關(guān)予點了兩根煙,一根他抽,一根被肖仙余拿走。
借著煙頭的微光,原來那紅光閃動的事物,是肖仙余的兩個眼珠,只是,看不清他的面目。
一根煙抽完,趙關(guān)予道:“我要走了,你是跟我一起走,還是留下?”
“我要去魔國”肖仙余身軀矮小贏瘦,嗓音卻渾厚有力,如同密室擂鼓。
趙關(guān)予想起鐘玉東那句九死一生,問道:“去魔國干什么?”
肖仙余道:“義哥走了,我也該去了。去伏魔!”
趙關(guān)予見他說的堅決,也沒勸解,出門把宋老板給的十萬塊錢拿進屋,放在了肖仙余床上。
肖仙余道:“天黑就走,明天不送你了義哥”聲音依舊冷酷,但是文字給了它溫度。
入夜,身無長物的肖仙余只拿了十萬塊錢,在趙關(guān)予兄弟二人的注視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二人隨后騎著摩托車,趕往約定吃飯的地方。
人來了四五十個,在路旁坐了八張桌子。菜上齊全,酒也擺好。
大家似乎知道了原委,都沉著臉,不發(fā)一言。見趙關(guān)予到來,一起站起了身子。
趙關(guān)予也沒說話,拿過一瓶啤酒,自飲了一瓶。然后,把在皇冠的事情經(jīng)過,所見所聞?wù)f了出來。
眾人聞聽午夜神把趙關(guān)予逐出扶艱,半數(shù)人憤憤不平,義憤填膺。吵嚷著要趙關(guān)予下令,跟午門決一雌雄。
趙關(guān)予道:“我的話你們都沒聽懂,咱們良國受制禁武令,那才是重中之重”
有些人聽了出來,倍感屈辱下,破口大罵:“哪個王八蛋非要跟咱們對著干?有能耐,你把全世界都禁了”
“別讓我遇到他,不然老子跟他玩命”
“有能耐就一對一的公平單挑,耍他媽什么陰招?”
“憑什么針對我們良國,真以為我們良國沒人了!”
“夠了”
伴隨著華望一聲大喝,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落后就要挨打,沒有為什么!弱肉強食,你實力不行,有什么臉要公平?”柯許默道“我現(xiàn)在就去解山”
“我也去”
“我也去”
“還有我”
“你們除了起哄,還能干什么?要不要把整個良國的人都叫去解山?”趙關(guān)予喝道。
一干人安靜下來,鐵顧征道:“可是他們也欺人太甚了”
趙關(guān)予道:“誰不挑軟柿子捏?大家聽我說,都別胡思亂想,就做你們擅長的。良國要想獲得尊重,公平,不會僅僅只靠武功,你們誰都有用。你們要讓良國的強盛,離了你們誰都不行!先把本事變大,再去說大話。五年,五年后咱們兄弟再相見,我希望今天的星星之火,到了那天可以燎原。更希望,三十年后的萬國之戰(zhàn),良國因為有我們在座的每一個,可以安然度過”
“義哥,你說如果禁武令解不開,我們良國保得住么?”
趙關(guān)予堅定不移道:“只要我們盡力了,最后一定是我們想要的結(jié)局”
此時此刻,每個人都把自己當成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木屑,由臨行前的趙關(guān)予點燃了這日后的燎天之火。
酒無需再喝,話也不用再說,既然以身許國,自當珍惜每時每刻。
趙關(guān)予把摩托車留下,和趙琴心坐車離開。
趙琴心回住處收拾行李,趙關(guān)予則去和一位故人道別。
出租車停在一家紋身館前。
門口的霓虹燈柱前,兩位絕色佳人翹首而站。
冷艷如冰的是魏星語,溫婉如水的是馮君晚。
進入店里,馮君晚開門見山道:“你準備去哪兒?”
“東晚”
馮君晚聞言,收拾起了文身的工具“要不要試試我的手藝?”
趙關(guān)予直接脫下了襯衣。
馮君晚笑道“紋在背上吧,就算不好看,你也看不見”
魏星語道:“還缺什么東西,我去買給你”
趙關(guān)予趴在工作臺上,柔聲道:“不用了,缺什么,到地方再買”
魏星語答道:“嗯,行李多了確實不好帶”說完,搬了個凳子,坐在趙關(guān)予身前,握住了他的手。
馮君晚有心緩解沉悶的氣氛,打趣道:“不準明目張膽的在我眼前秀恩愛”
魏星語反唇相譏道:“你們倆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了那么長時間,關(guān)予說你們已經(jīng)煮成了熟飯”
馮君晚一邊嫻熟的運用著傳統(tǒng)的紋身針,一邊嬌笑:“什么熟飯?我喜歡吃面”
二女你一言我一語,雖是情敵,可相處的竟是十分融洽。
整個文身下來用了三個多小時,什么圖案二人沒說,趙關(guān)予也沒對著鏡子看。
穿好衣服,趙關(guān)予道:“是現(xiàn)在結(jié)賬還是先欠著?”
馮君晚道:“欠著,等你回來,連本帶利一起給我”
魏星語深情款款道:“你可記好,今天是五月十九號。你回來的可以不提前,但是千萬不能晚”
趙關(guān)予點頭,看了二人一眼,道:“我出去抽根煙”
魏星語知道他這一出去,就是五年。
馮君晚看著依依不舍的魏星語道:“也不去說句再見?”
魏星語道:“每一句不想說的再見,都是遺言!”看著門上寫的笑晚紋身館五字,她一直都不明其意。
馮君晚道:“笑花盛放晚,無緣與君看。等他再回來,你們就結(jié)婚吧。經(jīng)過在老家獨處的這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我們不合適,我決定退出了”
魏星語沒有回答,她知道那不是馮君晚的真實想法,至于她為什么要那么說,魏星語不想問,也不想知道。
趙關(guān)予在外面抽完一根煙,離開了紋身館。
次日一早,他和趙琴心一人背著一個雙肩包,來到回圣橋邊的客運站坐長途汽車。
進了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趙關(guān)予和玉上擦身而過。在那一瞬間,玉上把一個袋子塞進了趙關(guān)予背包的側(cè)邊。
買好票,上了車,他打開袋子,里面居然是,那半塊交給午帝的禁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