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我把DNA甩到你的臉上嗎
淮屹舟一字一句的指紋著秦歡顏,而他的話,像是一個炸彈,在秦歡顏的腦子里炸開了花,她腦子里一片空白,耳邊響起刺耳的“嗡嗡”聲。
她機械般的張開口,道:“淮先生,你在說什么?我一個字也聽不懂?!?p> “呵,”見她咬牙堅持著拒絕承認的模樣,淮屹舟被氣笑了,他神色中帶了冷意,墨黑的瞳孔盯著她,“想要知道童童的血型并不難,他從小到大病痛不斷,每次去醫(yī)院都要抽血,很容易就會知道他是O型血,卿卿是AB型血,我特意咨詢過醫(yī)生了,AB型血是絕對不可能生出一個O型血的孩子來,而秦小姐你……我記得你的資料上是O型血,你說怎么就這么巧呢?”
秦歡顏臉色一點一點的白了下去,她蠕動著嘴唇良久,最終閉上了眼,繼續(xù)垂死掙扎道:“淮先生說笑了,基因突變也不是不可能?!?p>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童童的眉眼之間很眼熟,像一個人,但是卻一點兒也不像卿卿,我一直以為會是我的錯覺,直到那日辦公室的秘書們八卦提到你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之所以我會覺得童童像一個人,原來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秦歡顏!”淮屹舟將目光從照片上挪開,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那張蒼白的臉,像是想要把她看穿似的,“你連你自己的兒子都不敢認!是不是要我把你們的DNA鑒定,甩在你的臉上?!”
淮屹舟的話,一點一點瓦解了秦歡顏假裝鎮(zhèn)定的面容,她整個人不停地顫抖著,搖搖欲墜,仿佛只要輕輕敲上一棍子,她就會散稱一堆白骨,隨后在空氣中湮滅成一堆塵埃。
秦歡顏顫抖著手摸索著沙發(fā)坐了下來,她放好拐杖,閉眼大口呼吸,許久之后才緩緩睜開了通紅的雙眼,眼中含了淚水,她覺得喉嚨里干澀的難受:“其實十年前,因為一些誤會,我就已經(jīng)和卿卿決裂了,而五年前,我被人……懷上了童童后,我本想打掉這個孩子,但是醫(yī)生說我天生子宮壁薄,如果打掉了以后恐怕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有孩子了?!?p> “我沒有上過大學,也沒什么親人,每日里僅靠著賣早點才能勉強養(yǎng)活自己,一天到晚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直到五個月大的時候不得已才給卿卿打了電話?!?p> “童童是七個月的時候早產(chǎn)的,由于懷他的時候沒有給夠營養(yǎng),再加上早產(chǎn)因此有了先天性心臟病,我……沒有能力撫養(yǎng)他,就交給了卿卿。”
“這些年,林家從上到下都對童童很好,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感激卿卿,我知道我這樣做很自私,但是淮先生……我是真的沒辦法,我是真的沒辦法!”
淚水如決堤般從眼中滑落,滴在腿間瞬間便染濕了褲子,秦歡顏緊緊閉著眼眸,嘴角顫抖,神色崩潰。
即使是這么多年過去了,秦歡顏仍然記得那晚的夜是那么的寒,她被人按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管自己怎么求饒,那人都毫不心慈手軟的侵犯自己。
“抱歉。”淮屹舟低聲道歉著,他知道這些事情對于一個女孩子而言,是殘忍的,但是真相就是真相,即使是裹著華麗的甜蜜外衣,他也是得要把它撕開的,畢竟人不能總是活在夢中的。
“沒有什么抱歉不抱歉,這些都是事實,而把童童交給卿卿,也是我自己的自私行為,這些都不是淮先生的錯,但是……”秦歡顏緩緩睜開眼睛,淚眼婆娑的看向淮屹舟,輕輕搖了搖頭,繼續(xù)道,“但是我希望淮先生,能把童童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即便你和卿卿以后有自己的孩子,我不奢求童童能繼承林、淮兩家的家產(chǎn),我只想淮先生能夠一碗水端平。”
秦歡顏極近哀求的話,讓淮屹舟心中的震撼感不斷放大,她是個母親,即使孩子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送給了別人,但仍然會把孩子的利益放在自己心中的第一位。
“好,我答應你?!被匆僦凵裆嵵氐某貧g顏點點頭,許下了承諾。
聞言,秦歡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知道淮屹舟這人的人品貴重,承諾下來的話語,是絕對不會反悔和舒坦的,她釋然的笑笑。
…………
第二天中午,一下班林宴卿回家拿了拎著趙琳瑯做的洋蔥炒魷魚,就來到秦歡顏的門口,正準備敲門時,卻發(fā)現(xiàn)房門半掩著,心中不經(jīng)有些奇怪的嘀咕,但也沒多想。
推門進去時,屋子里很安靜。
林宴卿在廚房里找到碗筷擺在桌子上,朝臥室里道:“秦歡顏!都幾點了?還不起床?!”
平時自己來的時候,秦歡顏恨不的手腳并用的把她拉到廚房里,讓她把飯菜端給她吃,今天倒是奇怪的很,叫了幾聲都不曾回應。
林宴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向臥室里走去,在沒看到人后,忽然間不安感瞬間浮上心頭,她快步往臥室自帶的廁所走去,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讓林宴卿畢生難忘。
秦歡顏靜靜地躺在放滿水的浴缸里,手腕處的傷口觸目驚心,紅色的鮮血流在水里,被稀釋成了淡粉色,她身著一襲白色婚紗,漂浮在水面上,婚紗的樣式很是簡單,是普通的白紗上面沒有任何珠寶點綴。
林宴卿認得這件婚紗,是十年前,她、顧北言和秦歡顏,他們?nèi)寺愤^婚紗店時,秦歡顏一眼相中的。
林宴卿跌跌撞撞的奔向秦歡顏,將她從水里撈出,即使浴缸里的水再冰冷再刺骨,也不及林宴卿心中寒冷的萬分之一。
她顫抖著雙手拍了拍秦歡顏的臉頰,喊道:“歡歡,歡歡你快醒醒,你別嚇我?!?p> 哭腔充斥在整個衛(wèi)生間,回應林宴卿的是無盡的沉默,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在感受到秦歡顏還有微弱的呼吸時,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點。
林宴卿顫抖的掏出手機,按了幾次才按到了120,那邊很快被接起。
林宴卿哽咽不已,淚水沾滿了臉頰,道:“快……快救命,繪菀新苑十七棟一單元二十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