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的歪頭看他。
在這縷生魂的共情幻境里我見了許多人,但從沒有一人的面相像眼前這個少年這般讓我不寒而栗,像蕭清歡其實是深情款款的情種面相,然鼻子小巧鼻頭尖眼大而神渙散實屬優(yōu)柔寡斷之像。
而眼前這人眉眼細長耳薄無肉耳后見腮,印堂狹窄,這張臉長得很占便宜,鼻形偏長,鼻尖精致,薄唇,然嘴角無唇。說實話這種面相女人看了喜歡,男人看了不討厭,長輩看了討喜。
可對于相術師來說這是標準的扮豬吃虎的面相。
我繼續(xù)往下看。
我被他的神情弄的有些慌亂
“你怎么了?”我問道。
他吸了吸鼻子道:“沒什么,不過是想起了些往事罷了?!?p> 我不禁疑惑,他的母妃,啊,他的媽媽,也會抓他院子里的雞熬湯底煮餛飩面給他嗎?
他馬上隱去了情緒,重新收拾好了心情,他開始和我攀談起來。
“你自何處來啊?”他突然發(fā)問到。
“我嗎?”我指著自己。
說實話,我是只妖,我哪里都去的,在我還沒有成人前,我是一只自由自在的赤狐,我生長于山林,自有記憶起我便日日穿梭在山清水秀的山林間,抓野兔啦野雞啦,只可惜,我不知道那山叫什么山,我也不知我從何而來。
見我沉默,他也不惱,翻了兩頁書頁,我摸摸后腦勺尷尬的說到:“說實話以前的事,我忘的差不多了,不太記得?!?p> 本也無意騙他,因為確實忘了,留在我記憶里的只有火光滿天熱浪騰騰的山林了,那時候山林間有一座不知何年何月建的廟,里面供著一尊武神像,左手拿蓮花,右手拿劍,據(jù)說飛升前是什么個太子,香火很旺,可是后來有一天人們像瘋了一樣涌進這座小廟,把所有東西都砸了個遍,末了還放火燒廟,火勢很旺,很快便蔓延了整個山林,原本山清水秀郁郁蔥蔥的山林一夜之間被燒的只剩光禿禿的樹干,山里的所有精怪妖獸都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家園,只有貪玩下山的我逃過一劫。
那時的我流離失所,我坐在一個光禿禿的樹樁上凄涼的聲嘶力竭的叫著,企望得到一些回應,可是四周死寂,了無聲息,只有漆黑的夜色與我做陪,我難過至極的奔下山,可是卻在途中不小心被捕獸夾夾到了腿,我動纏不得,昏了過去,幸運的是,我沒有被獵人發(fā)現(xiàn),而是被一個住在山腳下的小道士撿走了,他把我?guī)У剿闹裎?,替我療傷,他是我見過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人,他好像沒有任何欲望,一直都是溫柔的樂呵呵的。眉眼極盡溫柔,他的眼神清亮,明媚如光,眉眼生的好看極了。
他和那些想把我抓走的剝了我皮毛賣個好價錢的壞人不一樣,日子一天天過著,他教我修煉,說人話,給我講他在門里修煉而后下山所遇到的人和事。
可是有一天他下山夜獵出去了再也沒回來,后來我畫了他的畫像,變成個小姑娘跑到山下鎮(zhèn)子上賣餛飩面,可惜始終沒尋見。
回過神來,只見那位身份尊貴的小公子正盯著我看。見我發(fā)愣。
他微微一笑說:“何名?”
這個問題簡單,我快速掐了個名字出來。
“在下褚尋霜?!?p> 至于為什么叫這個名字,我只隱約記得那個小道士的佩劍叫霜華。故此我便叫這個名字了。
“名字不錯。煮的面也好吃?!彼p聲說到贊許的看著我。他將筆擱在墨硯上,看著他剛寫好的那張墨跡未干的契紙說到:“可愿做我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