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悠悠轉(zhuǎn)醒時他已不在身旁,被褥上還留著他的余溫,這一室的旖旎提醒著我昨夜發(fā)生的一切。講實話他的體力真的很好。
我呆呆的注目著天花板,其實,我從來都沒有被愛過,所以我從來無法分辨真正的愛和只是時機成熟恰到好處的占有。但是只要他的心向我偏一點點只要一點點我就會覺得他也是愛我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你知道永遠不會擁有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人,所有一切的關系都只是短暫共存。但是你仍不死心,你就想在這世間尋一個如意郎君,一個并不是只是想與你短暫共存,而是與你共謀未來的人。
他應該出去操練了,我的心沒由來的煩躁。
在床上干躺了一會后,我想去找他。
剛洗漱穿戴好,他便進來了,看著我一臉無所謂的道:“起了?”
“嗯。”
“我叫喜娘準備了點吃食,起來吃點吧?!?p> 我把粥往嘴里送著,夾了塊小菜。
他突然說:“明天回上京,你要跟著走嗎?”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殿下,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了?!蔽乙е曜拥拖铝祟^,答案不言而喻。
“到時候見了我的兩位嫂嫂不要亂說話?!彼麏A了塊小菜放到我的粥碗里,他輕笑了一下,他邊吃邊說,那語氣擺明了就是在通知我。
“哦?!蔽矣行┦涞幕貞健N揖共恢獣r間過去這樣久了顧國公府的孩子們都已取妻了。
“我的這兩位嫂嫂向來不好惹。脾氣火辣的很。不過你不要去招她們,應當不會有什么事?!?p> 飯畢后,他有練字的習慣,我熟練的替他研墨,靜候一旁。
他忽然拉過我的手:“過來,我教你練字。”
泛黃的舊紙張上墨色浸染開來,他握著我的手一筆一畫的寫著:
“水中月是天上月”
筆鋒犀利,游走如龍,字如其人。
“殿下這句詞的下半闕是什么?”
“以后你會知道的?!?p> 我微不可聞的笑了一下。
若我沒有這副皮,他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待我好嗎?
會嗎?
他見我發(fā)愣,寵溺的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我順著他的手望向他,眼神交匯間我慚愧的避開了。
我其實不愛他,我想要他的心,想要他的心復活小道士,我在利用他,利用他對我的好。
他是這樣好的人,他…….
這時有人掀開了帳簾:“殿下,東西都備好了。”
出帳的時候玄霽已經(jīng)替他備好了手爐。他順其自然的接過。
帳外是茫茫的一片白,天上散著好幾片疊在一起的雪。
他從車簾中伸出手,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且修長,十分的好看,可有一道疤,自他的小指末端蔓延至手腕處,我看著這觸目驚心的疤痕,楞了一會兒。卻恍然覺得記憶翩然重疊好像曾經(jīng)千百無數(shù)次那樣也有人像這樣拉我上馬車。
可是我想不起來了。
一股怪異的感覺從我心頭升起,我到底忘了什么呢?
有幾片雪落在我的眉梢處,冰涼刺骨,我抬頭,最后看了一眼這大漠的天,隨后便搭上了他的手。
轎輦內(nèi)暖爐生煙
我們?nèi)硕俗I內(nèi),玄霽瞪了我一眼
我自然是無所謂的,我沒有必要一定要去獲得他的認可,無所事事,我干脆直接閉目養(yǎng)神。
“殿下打算一直帶著她嘛。”
“她一個人能去哪里?”
“若她并非良善,乃居心叵測之人呢?”
“那我也認了。既然當初將她帶回來了。我并沒有想過結果?!?p> 玄霽不說話了。
他大概也知道顧邵城心里的那桿秤已經(jīng)偏向了我。
此一程路途十分遙遠。
隨著馬車的顛簸,我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