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是讓我失望了,我們回去的時間大概已經(jīng)是晚上快十點了,農(nóng)村的人一般都睡覺早,此時大街上已經(jīng)一個人都沒有了,人們大多都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就連街里的狗都已經(jīng)回家休息了,只有一兩盞昏黃的路燈還在漆黑的夜里執(zhí)著的亮著。
但是能夠看到亮光就總比村外四處烏漆嘛黑的讓人心里安定,正當(dāng)我的心再一次放松的時候,身前不多遠的地方的一盞路燈“啪”的一聲燈泡碎裂,燈光也熄滅了,大街上只有身后很遠的地方還有唯一的一盞路燈還亮著。
我立刻停下努力奔跑的腳步,心里非常的明白,在我們前面有一個巨大的危機,身后的肖垚也很快停在我的旁邊,小聲說道,“這次應(yīng)該不是鬼,而是人了?!?p> 果然,面前十幾米遠的黑暗中,依稀出現(xiàn)一個身穿黑色連帽衫的身影,他的身高不太高,卻是要比我們高出一個頭的樣子,而且身材也很瘦,臉隱藏在大大的帽子里,看不清面容,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對于我和肖垚,充滿了濃濃的敵意。
而且更加危險的是,他的手中拿了一個長長的、粗粗的木棍橫在身后。
我看著這個模糊的身影,似乎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肖垚這時候也從我的身后走到我的身前,將我護在他的后面。
我看著肖垚比我還要矮一點的后背,不覺心中有點酸澀,平時玩的時候,出點子的就是他,現(xiàn)在有危險了,還是他來保護我,雖然平時都說他是我的跟班,現(xiàn)在怎么看都覺得我是他的跟班才對。
“你終于肯站出來了,跟了我們一路,是不是也挺沒意思的?”肖垚卻是一點兒都不緊張,反倒是臉上帶著有些僵硬的微笑,背在背后的手指里依然捏著一張符咒。
那些貴一點、效果不錯的符咒都是被他爹賣錢的,所以他能偷的幾乎都是最低級的符咒,對付弱一點的鬼還有點兒用,對付人幾乎可以說是一點兒用都沒有的,但是現(xiàn)在他能用的幾乎也就只有這個了。
對面的人卻是一聲都沒有吭,只是右手惦著棍子一步一步地向我們逼近,似乎隨時都會一躍而起,向我們發(fā)起進攻一樣。
“一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不要管我,快速的去找我爹過來……”肖垚小聲的說著,聲音只有我們兩個能夠聽到。
“你可別忘了,打架我也很在行的。”我自然是不會走的,他一個九歲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是一個成年人的對手,但是如果兩個的話,說不定還能夠拖延一些時間,況且我們兩個人一起打架的默契度也是不容小覷的。
他只稍微回頭,沖我笑了一聲,便全神關(guān)注著面前那個黑衣人的每一個步伐。
當(dāng)我們之間的距離大概只有七八米的時候,突然一聲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聲音響徹半個村落,自然是我盡了最大的力氣扯開了嗓子喊起來。
對面的人快速的奔跑過來,并且迅速的掄起棍子,首先向站在前面的肖垚砸來,就在他馬上就要攻到身前的時候,只聽肖垚爆喝一聲,“爆!”,一張符咒已經(jīng)飛至黑衣人的面前,一瞬間便猶如一個小鞭炮一樣在他面前“啪”的一聲爆裂開來,并且有火光乍現(xiàn)。
那個符咒也就是這個作用了,但是黑衣人倒是被嚇了一跳,連忙撤回一只手護住他的臉,而我和肖垚已經(jīng)不需要任何語言提示便相互配合,一個踢向他的右側(cè)腰眼,另一個則是下踢他支撐腿的腳踝處。
要知道,這種默契是我和肖垚這兩年多的時間里不斷地挑戰(zhàn)各個年級的壞孩子們,在實戰(zhàn)過程中形成的,別看我是女孩子,打架的技術(shù)可以一點都不輸男孩子,體能也是我們班女孩子中最好的,跳遠、跑步都無人能及。
果然他為了護住臉,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我們兩腳,一個都沒有躲開,重重的摔倒在地,卻也只是悶哼一聲,迅速的拿起棍子橫掃過來,阻止了我們的再一次進攻。
而我在躲閃的時候因為后退的著急,一下摔倒在地,肖垚則已經(jīng)不再和我站在一起,而是分開處在他的左右,保證在黑衣人下一次進攻的時候,必然將后背留給另一個人。
這時,我依然沒有放棄呼喊,猶如殺豬一般慘叫,肖垚都不禁皺起了眉,雖然聲音已經(jīng)不像開始那般響亮,但是離得遠點兒也是可以聽到的,尤其是住的比較近的住戶,如果他們此時還沒有睡熟,是肯定能夠聽到的。
果然,因為擔(dān)心我的呼喊會驚醒更多的人,所以黑衣人舉著棍子轉(zhuǎn)向了我的一側(cè),但是他又同時防備著身后肖垚的偷襲,他并沒有舉起棍子砸向我的頭頂,而是橫著掃過向我的腰部打來,就算我僥幸躲開也可以接著打向肖垚。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肖垚爹呼喊肖垚的聲音,依稀還有手電筒的光圈閃過,黑衣人一閃神的空擋,我已經(jīng)將剛才摔倒隨手抓住的泥土撒向黑衣人的臉頰,因為在手里攥了一會兒,出手的時候還抱成團,途中才分散開來,揚了黑衣人一臉一嘴,而他的背后肖垚也一腳踹向黑衣人的后腰。
黑衣人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這一腳,然后一個踉蹌向我的方向倒來,我沒做任何躲閃順勢一把便抓住了他手中揮過來隱隱帶著風(fēng)聲的木棍,肖垚再度攻過來,黑衣人轉(zhuǎn)身很輕巧的躲過,只是依然抓著木棍的另一端不放,遠處肖垚的爹手電的光也越來越近,肖垚爹的口中也在大聲的喊著,“什么人,趕快住手。”
而且,因為我的喊聲確實很凄厲,離得近的幾戶人家里,已經(jīng)有開門的聲音傳來,黑衣人也感覺到了,所以他快速的松開手中的木棍,轉(zhuǎn)身消失在了一個小巷子里。
我這才停下口中的呼喊,嗓子幾乎要冒煙的感覺,連忙咽了幾口唾沫,癱坐在地上喘粗氣,肖垚看了兩眼黑衣人逃跑的方向已經(jīng)沒有人影了,這才回頭查看我剛才抓木棍時被打到的手背,說道:“都青了,明天估計淤青會更嚴(yán)重的……剛才喊得可真難聽。”
“命都要沒了,你倒是喊個好聽的我聽聽?!蔽译m然沒有力氣和他貧嘴了,但是也還是沒有示弱的回了他兩句,“看見你爹了沒有,估計你的屁股要開花了……嘖嘖……”
肖垚的爹也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不好意思的跟已經(jīng)打開門看情況的住戶說了聲抱歉,就連忙拉著我們向家里走去,一路上看起來怒氣沖沖的,卻是沒有說一句話。
明天這幾家住戶不知道會怎么談起我殺豬般的喊叫聲,但是我能感覺到,這個村子估計最近是太平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