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取欺辱
次日朝會，梅伯一身素服，和兩旁文武大臣清一色的朝服比起來，有些格格不入。不過，梅伯卻絲毫不以為意。
“臣梅伯見過大王?！?p> 梅伯上前行了一禮，前幾天，紂王要弄死自己，自然要一口一個昏君的叫。此一時彼一時，要離開牢房，改變姜皇后原本的命運，態(tài)度自然要放好點。
紂王看梅伯一臉精神，容顏依舊，可氣質(zhì)仿佛年輕了十歲，心中暗暗稱奇，難道此人當真遇了仙緣不成。按住心頭的疑惑，紂王道：“梅伯，你可知君前無戲言?！?p> 盡管他不相信梅伯之言，可見對方泰然自若，心中不由有幾分佩服。
梅伯大聲道：“臣知，臣能為大王求下雨來?！?p> “什么，求雨！”
文武兩班只感覺梅伯瘋了，一個文臣要去干道士的活，這豈不是荒唐至極。費仲嗤之以鼻道：“梅伯，朝堂之上，休要蒙蔽圣聽?！?p> 梅伯反駁道：“費大人，我說我能求雨，在你眼中便是蒙蔽圣聽。那你趨炎附勢，那我可不可以說你是真小人?！?p> 大商的奸臣不多，費仲和尤渾絕對算得上朝常上的代表，二人仗著紂王寵信，為非作歹，欺壓好多大臣敢怒不敢言。費仲和尤渾一向形影不離，今日卻不見尤渾，梅伯有些詫異。
費仲怒道：“梅伯，你只不過是一個罪臣，有何資格在殿上大放闕詞。求雨之事豈是凡人能做的，你不是蒙蔽圣聽又是什么！”
梅伯笑道：“誰規(guī)定凡人不能求雨，費大人無知，難道當天下人跟你一樣無知么！”
“你欺人太甚！”
費仲氣得咬牙切齒，他可是紂王面前寵臣，連比干這等重臣見到自己也要客氣三分，梅伯一個罪臣竟如此狂妄，簡直可惡之極。
見兩人唇槍舌戰(zhàn)，大家也沒相勸的意思，梅伯言語激烈，費仲能說會道，兩人真要斗起來，絕對是棋逢對手。關鍵是紂王抱著看戲的態(tài)度，大家誰敢相勸。
梅伯道：“欺人太甚，誰又比得上你?！?p> 費仲沉聲道：“梅伯，大家都是文臣，有話說話，何必用言語重傷人品，引人遐想?！?p> “好，聽說費大人自認才識出眾，不輸于我是吧?！?p> “這個自然?！?p> 費仲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不屑之色，梅伯只不過是空有一腔熱血的匹夫罷了，若論為人處事，自己遠勝他。即便是才學，也比他勝過一兩分，這話，費仲當著不少人面說過。
梅伯笑道：“那好，我問費大人幾個問題，若你能答上來，我甘拜下風，而且以后見到費大人，自會躲得遠遠的，不給費大人添堵！”
費仲得意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梅伯接著道：“若你答不出來，當著大家的面，叫我一聲師父如何。”
費仲臉上閃過狠厲之色，咬牙道：“好！”
“聽好了，我要問的問題是：天有頭乎？天有耳乎？天有足乎？”
一連三個問題拋出，震耳發(fā)聵，費仲懵了，不止他，滿朝文武個個腦海中努力思索答案。紂王文武全才，見梅伯這三個問題問的有意思，皺眉想了想，卻想不出答案。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梅伯到不好譏諷費仲無知，于是道：“費大人，若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p> 費仲臉上憋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哪里知道梅伯會問這么刁鉆的問題，這下可是丟人丟到家了。
紂王道：“梅伯，寡人命你速速將答案說出?！?p> “是大王?！?p> 梅伯應了一聲，緩緩道：“天有頭乎？答曰：乃卷西顧。以此推之，頭在西方；天有耳乎？答曰：天處高而聽卑，詩云，鶴鳴九皋，聲聞于天。若其無耳，何以聽之；天有足乎？天步維艱，之子不猶。若其無足，何以步之?！?p> 紂王心思玲瓏，贊道：“這回答妙，妙啊！”
群臣紛紛點頭，他們被梅伯的才學所折服，本來一個正直敢言的人，去牢房走了一趟，回來后，行為大變，若不是有神靈相助，作何解釋。
費仲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狠人，見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向梅伯一拱手，叫了一聲師父，梅伯笑道：“徒兒，你之才學跟為師比起來，如螢火之蟲比皓月之輝，以后做人低調(diào)，免得自取其辱！”
費仲鼻子都快氣歪了，咬牙切齒道：“多謝梅大人教誨?！?p> 群臣見狀，暗道解氣，自從紂王寵幸妲己，費仲和尤渾二臣變成大王身邊紅臣，兩人小人得志的可恨模樣，大家心里早就憋著一口惡氣了。
紂王道：“梅伯，你和費卿也分了輸贏。求雨那天，寡人會親自前往觀雨，希望你不要叫寡人失望?！?p> 梅伯道：“大王，若要求雨，還需一人相助?！?p> 紂王道：“只需要一人么，寡人答應你，滿朝文武，你看中哪一個，任你挑?！?p> “大王，求雨涉及到法術(shù)，必須要找一個精通法術(shù)之人相助，否則便求不下雨。澠池守將張奎，此人精通法術(shù)，懇請大王招他來朝歌，助罪臣求雨。”
縱觀朝中文武，只有聞太師一個懂得法術(shù)，而他北海平叛多年未歸，離朝歌最近的只有澠池，沒有誰比張奎更合適。
況且，《五雷法》是仙家功法，一般人，梅伯還真信不過。
紂王一怔，他可不記得有張奎這個人物，于是道：“來人傳旨，招張奎入朝歌求雨?！?p> 梅伯又道：“除此外，還請大王建造一個求雨高壇?！?p> 求雨可是一個神圣的事情，不僅要懂法術(shù)符咒，還要配合相應的儀式，才能求下雨來。這點從原書中姜子牙身上就能得到驗證。
紂王道：“寡人準了，可還有其他要求。”
梅伯道：“沒有其他要求，屆時，請大王和文武百官一起觀看罪臣求雨，解朝歌旱情?！?p> 紂王點點頭，道：“諸位愛卿，求雨事情就讓梅伯一力操辦，亞相配合。若沒有其他要事，便散朝吧?！?p> “臣等告退。”
群臣聞言，紛紛退出了大殿，費仲看了梅伯背影一眼，眼中露出怨毒之色，心道：“梅伯，即便你能求下雨來，本官照樣有辦法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