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宮羽徽便在子都的府邸面前等他了,那日下著小雨,宮羽徽撐著一把繪著青鳥的油紙傘,安靜的站在門口等著,見子都出來,便上了前。
“我找到死者的由來了,一起來吧。”
……今日明明該是假日。當然,子都剛開始也沒想以這個理由拒絕,畢竟也是一條人命??珊髞韺m羽徽帶他去的地方,讓他恨不得以假日為理由逃開——當然,子都沒有說這個借口,他向來是不擅長說話的,搞得除了他的父皇,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一個高冷的男人,嗯,他的長相也要背鍋,他自己是沒感覺,不過通過周圍人對他的態(tài)度來看,他長得大概很兇?或者是看著便不好接觸的那種人?
說回正題,宮羽徽帶他來的地方是青樓,他的幾個哥哥,倒常常來此尋歡作樂,不過,他是一次都沒去過,一來是他討厭人多的地方,喧囂的緊,這種地方,只會吵得他心煩意亂,二來……額……
子都倒是希望宮羽徽發(fā)現了他的不安讓他回去,但這次這青衫仙女卻仿佛完全失去了讀心的能力,徑直的往樓里走了進去,見那老鴇攔住了宮羽徽,似在問話的樣子,不想讓她為難,只好上了前。
那老鴇見到他上前,果然不再刁難,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便也讓宮羽徽有機會解釋自己來此的意圖了。
見到自己只是上前老鴇的態(tài)度便會有如此變化,子都暗想自己平時是不是太嚇人了,自己現在有了官職,想來該是和藹一點,便盡力擠著自己早已僵硬的肌肉,露出一絲笑意,老鴇的臉色卻變得更難看了。
可一旁的宮羽徽卻還是一副默然的樣子,甚至語氣都沒有變化,說起了自己來此的原因。
……什么啊,好笑也好嚇人也罷,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通過對女子外貌的描述,很快便摸索出了女子的身份,死者叫紅袖,是醉月樓——就是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曾經的花魁,老鴇提起她,便好似提起了哪位舊友一般,開始滔滔不絕了起來。
紅袖是被她濫賭的老爹賣過來的,當時尚且天真爛漫的她還不懂是怎么回事,在自己的房間待到天黑,還一臉天真的問老鴇自己的父親為什么還不來接她。老鴇說他不會來了你被他賣了,她愣了好久好久。
但只是楞著,吃飯也好洗漱也罷,一切平淡的不行,老鴇從未見過哪個被賣來的姑娘如此平靜的,直到她第一次接客,客人走后,她便哭了,哭了好久好久。
那時的紅袖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泯然眾生,后來,紅袖結識了一位公子,一說到那位公子,老鴇變得精神了起來,說他長得十分清秀,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女子,出手也是十分大方,但他來這醉月樓數次,倒偏偏只是看中了紅袖姑娘,在那位公子的幫扶下,紅袖竟然如同脫胎換骨一般,變得越發(fā)美艷動人了起來,公子還教她唱小曲,教她跳舞,漸漸地,紅袖成為了名動一方的美姬。
可那位公子只陪紅袖走過了最落魄的時候,一日,公子和紅袖似乎大吵了一架,然后,那位公子便再也沒有來過。
那一次,紅袖應該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變得越發(fā)頹廢,漸漸地,她便落寞了。
“唉,她突然消失,我還以為這沒良心的小妮子逃跑了呢,沒想到居然……”老鴇扭著腰在前面帶路,絮絮叨叨的說著,卻也不知她是真的惋惜還是其他。
走著走著,子都抬頭,卻看見前方的樓上有人正在看著他們,與子都目光對上,那人卻一下子關了窗戶,發(fā)出了很大的聲響。對于那人,子都有些在意,或許是看出了子都的在意,宮羽徽發(fā)出了疑問。
“那樓里住的是誰?”
“哦,那個啊,那里的是我們醉月樓新的花魁,鳶鳶姑娘。”
說著,老鴇也帶他們上了樓,打開了一個上鎖的房間。
“吶,這里就是紅袖姑娘的房間了,幾位官爺慢慢查吧~”
道謝之后,二人便在紅袖的房間著手調查,子都仔細一探,倒是眉頭更皺了起來?!肮徊灰粯??!?p> “什么?”
“氣味?!弊佣颊f,“紅袖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味,這既不是屋子里的氣味亦不是你的氣味,倒有點像剛才那個鳶鳶身上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