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城堡頂層的交談

　　戈德里克位屬于差不多是威爾士南部的地方，降水充沛，尤其是夏季的時候，總是突然就下起雨來。

　　馬恩和瑪格麗在蒙蒙細雨中朝著城堡奔跑，其實瑪格麗只要豎起魔杖，就可以用一個簡單的生活魔法制造出能遮擋雨水的空氣簾幕，但是她壓根連魔杖都沒動，馬恩也沒提。

　　城堡最頂端這層，瓦爾德站在的一個連著陽臺的落地窗前，倚靠著一側(cè)，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在細雨中飛奔，輕輕勾了勾嘴角。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你也會有享受生活的一天。”

　　說不清是鳥提著人，還是人拽著鳥，總之，一道一閃即逝的火光在房間里消失之后，胡子和長發(fā)垂到了胸前的一個老頭出現(xiàn)在陽臺的另一側(cè)。

　　瓦爾德沒有看他，似乎早有預(yù)料，只是抿了抿有些干癟的嘴唇，“我對你隨意進出別人的家倒是沒有什么意外的感覺，阿不思?！?p>　　“唔…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去敲一敲門。”

　　“如果沒有人回應(yīng)敲門聲，你會乖乖離開，不直接進入這里嗎？”

　　“當(dāng)然……不會。”

　　“那么你敲門的意義是什么？”

　　“格蘭，你越來越?jīng)]有幽默感了。”

　　“我的幽默感在紐蒙迦德的那個倒霉蛋被囚禁在自己家里以后，就跟著他一起死掉了?！?p>　　鄧布利多有些難受的整理了一下睡帽上的小球，也許是因為它不聽話總是亂跑，也許是為了用隨便動一動的方式緩解一下氣氛。

　　瓦爾德沒有等他的回應(yīng)，繼續(xù)道：“四十多年來，你是不是從來沒去看過他，也完全不關(guān)心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格蘭，你知道的，我沒有辦法再去面對他…你應(yīng)該…”鄧布利多說著說著頓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瓦爾德有些佝僂的身軀突然挺直了起來，這個平?？傁矚g蜷著身子走路的老人竟然比鄧布利多要高出四五英寸，他語氣略微有些激動的低聲道，“是的，是的，我應(yīng)該理解你，我應(yīng)該代替你去看望他，照顧他，而你，就應(yīng)該死在霍格沃茨那個該死的辦公室里！”

　　“看看你們的樣子，你們是我最好的兩個朋友，一個是身體還活著靈魂早就死去的行尸，另一個……”他上下打量著鄧布利多的長袍和睡帽，語氣微嘲，“另一個每天把自己打扮的像是瘋子一樣躲在學(xué)校里，自作聰明的以為自己安排的未來是巫師們想要的未來。”

　　“也說不定…或許那就是他們想要的未來……”鄧布利多有些尷尬的說道。

　　“當(dāng)然，當(dāng)然如此，在你的腦海里，那就是他們想要的未來，而你，將會作為一個英雄，在未來的某一天發(fā)生的某一件事里，頂著偉大的光環(huán)，或孤獨或悲壯的死去。

　　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別的選擇，像你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安安靜靜的老死在床上呢？”

　　外面雨水跌落在草地上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集，房間里逐漸沉默下來。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兩個小小的身影從距離不近的小山坡上跑回城堡，久到樓下的房間里傳來兩個孩子嬉鬧的聲音。

　　鄧布利多這才開口打破沉悶的氣氛，說道：“格蘭，是你太極端了，從四十幾年前那件事發(fā)生了以后，你就不斷追尋能威脅到整個麻瓜世界的力量…”

　　“我找到了，不是嗎？而且你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我從來沒有像你一樣，給孩子灌輸我自己的世界觀，我只是教給他應(yīng)該怎樣看待這個世界和最基礎(chǔ)的道德秩序，其余的一切，都讓他自己來選。”

　　“我知道，你把他教的很好，他除了略微有些不符合他年齡的老氣以外，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都算是一個好孩子。”

　　“鄧布利多，我和蓋勒特不一樣，和你也不一樣。”瓦爾德的身軀逐漸又躬了下來，慢慢坐在房間中央的沙發(fā)的一側(cè)，并抬手示意鄧布利多坐在另一側(cè)。

　　拿起魔杖向桌上的茶壺身輕點了一下，壺口冒出絲絲熱水，茶水慢慢冒出‘咕嘟’‘咕嘟’的聲音，他從桌上的盤子里拾出兩個杯子，并給鄧布利多的杯子里加了厚厚的一層糖。

　　往杯里添好茶水，瓦爾德繼續(xù)說道：“蓋勒特想要的是把巫師和麻瓜分為統(tǒng)治和被統(tǒng)治兩個階級，你希望的是巫師永遠隱藏在世界的另一面，和麻瓜分成兩個世界，互不打擾。”

　　“格蘭，我…”

　　瓦爾德?lián)]了揮手，示意他不要打斷自己：

　　“而我，既不想統(tǒng)治麻瓜，同時又知道我們被麻瓜發(fā)現(xiàn)只是個時間的問題，到了那一刻，我們應(yīng)當(dāng)有一個能夠震懾住他們的‘武器’，這個武器，就是馬恩?！?p>　　“他只是個小孩子，”鄧布利多有些猶豫的說道：“我們不能確定他的未來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如果一旦他是個湯姆那樣的野心家，又由誰去制止他呢？”

　　瓦爾德喝了一口自己杯里一點料都沒加的紅茶，厚重的味道和茶香從口腔滑落到胃袋里，舒適的長出了一口氣，這才回答道：

　　“正因為是個小孩子，我們才應(yīng)該教導(dǎo)他正確的三觀和怎樣合理的使用這份力量。他的火焰是與生俱來，從靈魂深處散發(fā)出來的，即使我們不教他怎么用，他也能慢慢開發(fā)出所有潛在的力量。

　　至于制止他，一個正向成長的孩子，做不出來需要制止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是個偽命題，本來就沒有人能制止他。”

　　鄧布利多往自己的茶杯里又加了一些砂糖后問道：“你覺得，這個孩子怎么樣？”

　　“除了總想著偷懶以外，是個好孩子，很溫和?！?p>　　“我向米勒娃咨詢過，萊安當(dāng)初在學(xué)校的時候也很懶，經(jīng)常在宿舍睡過頭，作業(yè)也總是寫不完，除了和邁莉戀愛，似乎沒什么能激起他興趣的事?！?p>　　鄧布利多喝著口味終于適合的茶慢慢說道：“很難想象他畢業(yè)以后會這樣沒日沒夜的做出一番事業(yè)，米勒娃曾經(jīng)對他可是非?？鄲赖模?jīng)常逼著他去補習(xí)。”

　　“麥格教授確實是個不錯的教授，很負責(zé)任?！?p>　　“你也覺得他不錯，對吧？”

　　“確實不錯?！?p>　　放下手里的杯子，拒絕了瓦爾德再來一杯的提議，他對這種飲品是真的不太感冒。

　　“好了，該談點正事了。”

　　“？你還有正事？我以為你只是為了馬恩來的。”

　　“當(dāng)然，但馬恩只是一部分，既然你對他有信心，那么我對你也有信心?！?p>　　“好吧，還有什么事？”

　　“是關(guān)于學(xué)校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