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重要么?!泵嫒菁饧毜哪腥苏f道,“應該說,不虧是強化過的人類么,你殺了我不少人?!?p> “呵呵……”谷清笑道,“它們,也能算人么?”
她看向圍繞著她的其它人,那些面容捂得嚴嚴實實的士兵,其實身上帶著蟲化者的特征。
而這些士兵,明顯就和之前為自己效力的是同樣的人。
她明白,這是背叛,更是背刺……
“為什么……”她繼續(xù)虛弱地問道。
她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因為能抵抗蟲化的人類實在是太稀有了,話說,你不好奇么,”對方說道,為什么我也能抵抗蟲化,進入這座城市?!?p> 谷清垂下頭,此時的她已然沒有力氣再去接話。
“這是因為……”男人轉身,打開了身后的箱子。
里面有幾根透明的細小玻璃長管,大約有一根手指長。
而透明的玻璃壁之內,竟然是一只全身鮮紅的細小蛆蟲……
瘦臉男人取出其中一條長管,指著它說道:“這就是……拯救人類的未來的東西?!?p> 谷清聞言抬起頭,看向了玻璃管。
她看到的,只是一只紅色的蛆蟲在丑陋地蠕動。
此時,瘦臉男人扯開掩蓋自己脖子的衣物,他的脖子稍下方,有著一個赤紅色的疙瘩,這正是植入了蛆蟲的結果。
“但是,”男人繼續(xù)開口說話,“我手上的還是幼蟲,要培養(yǎng)成成蟲的話,還需要培養(yǎng)皿,普通的人類和蟲化者,都沒辦法讓這些寶寶發(fā)育。”
這個瘦臉男人的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是谷清已經完全清楚,自己為什么被襲擊了。
看來所謂讓幼蟲成長的“培養(yǎng)皿”就是自己。
正是這些接受過蟲化試煉,對蟲化影響有抵抗力的谷清和許凱,才能擔任這個使命。
“谷清和許凱二人,在惠梧市執(zhí)行任務期間遭受蟲化者攻擊而失蹤?!蹦腥苏f道,“你的上級會收到這樣的報告?!?p> “切……”谷清咬牙。
“幼蟲在你的會迅速成長,只要到晚上,就能夠成熟收獲,只要到了晚上,你的痛苦就可以結束了……”男人一邊說一邊靠近。
玻璃管一頭的塞子被拔開,隨后紅色的蛆蟲緩慢移動著自己的身軀向前爬。
這只幼蟲爬到了玻璃管口,隨后像是有感應一般,“刷”地彈跳到了谷清的身上。
它飛到的位置正是谷清的脖子下方,看來這種蟲子很喜歡寄生在人類的那個部位。
蟲子爬上后,谷清感受到了一陣冰涼。
紅色的蛆蟲爬到她的皮膚表面后,昂起了自己的頭部。
像是一個剛攻占下屬于自己領地的可愛小精靈,驕傲且高昂地撅起頭顱。
隨后,它低下頭,用自己像是小圈圈一樣的口器一點點“親吻”谷清的皮膚。
而瘦臉男人的嘴向上翹了起來,他仿佛很享受眼前的一幕。
簡直是個擁有著頂級惡趣味的變態(tài)。
隨后,他將剩余玻璃管內的幼蟲盡數(shù)放出。
這些小精靈自然就被同伴所牽引,相繼跳向了谷清的脖子處。
它們匯合,舉頭相互親吻,相互祝福。
因為,它們尋找到了成為成蟲的生命進化圣地——
而谷清卻緊閉著雙眼,表情痛苦,她在痛苦中晃動自己的身體。
但是完全無法擺脫那些頑固的蟲子,這些幼蟲的蟲足,早已深深地勾住了她的皮膚。
蟲子們開動了……
它們一只只鉆入溫暖潮濕的血肉之中,隨后開始肆意吸食谷清的血液。
因為只是鉆入了表皮之下不深,所以很容易就能觀察到。
它們在為化為成蟲而努力,也像是一個小寶貝一般貪婪地吸食營養(yǎng)。
很快,它們在谷清的脖子下成長,化為了一條條凸出于表面的疙瘩。
像是一條條隨意堆成一盤的肉腸。
“殺了我……”谷清咬牙顫抖地說道。
在谷清的心中,這簡直就是侮辱——
“不不不,你不能死。”瘦臉的男人說道,此時已經收回了臉上之前玩味的笑容。
他微微低頭,鞠了個躬。
“成蟲會移植寄宿到其他人身上,你的生命,會在別的人類身上延續(xù),”他的語氣中滿是尊敬,“托你的福,會有更多的人免疫蟲化,你為拯救人類,貢獻出了自己的力量,謝謝你……”
瘦臉男人伸手用食指和中指輕撫著自己脖子處的疙瘩,他的體內寄宿著一只成蟲,那么這只成蟲的由來,已經不用多想了。
“我現(xiàn)在對您抱著敬意,還有感謝?!笔菽樀哪腥苏f道。
而谷清死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面部的肌肉抽搐。
可能是因為痛苦,但更有可能是因為憤怒。
“唔……”此時,同樣深受重傷的許凱醒來。
他艱難地睜開自己的雙眼,仿若有些神志不清。
“你也醒了,”瘦臉男人直起身子說道,“那么就事不宜遲了。”
谷清此時默默忍受由蟲子帶來的鉆心之痛,咬著下唇,她從未如此期待時間過得快些。
“呵……隊長……我們好像……要栽在這里了啊……”谷清的頭頂著背后冰冷的墻壁,言語中甚至帶著一些絕望的笑意。
她設想過許多種自己的死亡,其中很多都是與蟲化者戰(zhàn)斗中死去。
但與設想大失所望這件事,上天從未讓人大失所望。
此時許凱的神志還并不是很清醒,但鮮紅的蛆蟲卻不會理會人的意志,很快,數(shù)條蟲子就鉆入了他的皮膚之中。
如此,就靜靜地等待時間便可。
瘦臉的男人關上了箱子,一屁股做了上去。
過了一會,他雙手合了起來,像是在做著祈禱一般的手勢。
時間在下水道的腐臭氣味中,緩緩推進世間的萬物。
兩人身上的那些蟲子在吸食血液時,也在逐漸吸食他們的生命。
不知過去了多久。
“嗯?”瘦臉男人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
他看到寄生在許凱身上的那些本應該茁壯成長的幼蟲,竟然慢慢地干癟了下去。
“怎么回事……”他疑惑道。
再三確定之后,他終于確定了,那些本應該吸食許凱生命的幼蟲,竟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