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后,隱天啟閉起眼睛養(yǎng)神,同時心中無限感慨。
真沒想到,周叔辛辛苦苦一手創(chuàng)立起來的基金會,如今竟然淪為黑洞和負種子的基地,成了祂們?yōu)閻旱墓ぞ摺?p> 隱天啟心中著實為周毅感到不公,但憑現(xiàn)在的他,又能如何呢?越看越氣,越想越難過,他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這里,除了位置屬于以前的基金會,其他的,早就物是人非了。他待在這里,除了難過,還是難過。
他心中暗自慶幸,還好當年在去開發(fā)者大會之前,已經(jīng)將自己在基金會中所做的那些重要研究,全部清除、轉(zhuǎn)移了。隱天啟做得十分干凈利落,任何人都沒有發(fā)覺,否則,還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后果。
除了已經(jīng)去世的周毅和周猛,隱天啟在時的基金會,沒有任何人知道他還有個女兒,他將小戴斯隱藏得很好。也正因此,他將轉(zhuǎn)移后的所有研究資料,全部留給了小戴斯。戴斯父母帶著小戴斯,在隱天啟去全球宇宙開發(fā)者大會之前,便回到了英國。在他們離開之前的那個晚上,隱天啟與小戴斯告別,他將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訴了小戴斯,也告訴她自己將要面對的最壞結局,可沒想到,卻得到了小戴斯的全力支持和鼓勵。那個時候他才明白,戴斯當初為何會有那么大的勇氣,執(zhí)意冒著那樣的風險,去做那個實驗了。她比自己強多了。
一想到小戴斯,隱天啟心中更是難過,雖然當初有所預料,但真的成為永別,他還是心痛不已。尤其自己如今還活在世上,卻因為無奈的囚禁生涯,而與自己的親人不得相見,這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除了極少數(shù)幾個人以外,世間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哥哥為救他所做出的犧牲,以及為他帶來的無數(shù)罵名,他想即便小戴斯知道自己還活著,也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因為哥哥的所作所為,就代表了他。想到那個未曾謀面的哥哥,想到他為了救自己而死,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隱天啟不知道該怪他,還是該謝他。
一想到哥哥,就想到了那個孩子,不知道這么多年,周嫣然是怎樣對待他的。她有沒有虐待他?對他好不好?他急切地想知道那個孩子的情況。
今天終于能見到他了,可見到他后說什么好呢?表達自己對他的愧疚?畢竟是因為自己,他才失去了父親,自己的確是應該好好對他說聲抱歉的。
隱天啟正心中默默想著這些的時候,周嫣然走過來打斷了他,告訴他可以走了。一想到馬上要見到那個孩子了,一股無法言說的情緒涌上心頭,他曾想象過無數(shù)次見面時的情景,但不知道今天,會是哪一種。
汽車向著西邊的方向駛去,他們的目的地,是原定城西五環(huán)內(nèi)的那處莊園所在地。
隱天啟有些搞不明白,周嫣然為什么會突然決定,帶他去看新的基金會。若說是炫耀,也不必急在這一天,畢竟這繞來繞去的路程,還是有些遠的,她應該也沒那么閑。況且,當他問她的時候,她明顯是猶豫的,但一通電話之后,她竟痛快的做出了決定,這顯得有些奇怪。
這樣想著的時候,他不由的開口問了周嫣然,沒想到得到的答案讓他震驚不已。原來,竟是那個孩子,突然決定要周嫣然帶他到新基金會去參觀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
又怎么可能呢?
那個孩子居然指揮了周嫣然,而周嫣然竟還聽從了他。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隱天啟懵了。
車子在路上幾經(jīng)耽擱,終于到了目的地。這是五環(huán)內(nèi)的一片富人居住區(qū),除了常見的別墅以外,還依稀有幾處,占地面積大小不一的莊園。不用想也知道,這幾處莊園里面住的,一定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隱天啟想到周嫣然的經(jīng)濟實力,倒也不怎么覺得驚訝,只是他不太明白,那個孩子為什么能住在這種地方。
車子駛向其中最大的那處莊園,走近后隱天啟才發(fā)現(xiàn),這處莊園的風格,竟和他剛剛參觀過的新基金會很像。濃黑的大門進入后,里面依舊是黑色,地面全部用黑亮的石頭鋪就,直至走到那棟依舊是黑色的主建筑前,這偌大的一片莊園內(nèi),竟然見不到一絲雜色。
是的,這處莊園內(nèi)完全就是一個黑色的世界,除了黑,你見不到其它任何顏色。唯一能感受到的不同,就是那些刻意為之的深淺色度的變化,這些變化的運用恰如神來之筆,讓這處純黑色的莊園散發(fā)出一股神秘的魔力。每一個走進這里的人,雖滿眼看到的盡是黑色,但卻仍情不自禁的被深深吸引。即便如隱天啟,在明知黑洞和負種子所為的情況下,也依然不能例外。
“真不知這設計,是出自哪位色彩大師的手筆,僅僅是通過深淺、明暗的變化,就能將單一色彩運用到如此地步,真的是太厲害了。”隱天啟由衷的贊嘆道。
“哈哈哈,當然了,他的厲害可不是一般的?!甭牭诫[天啟的贊嘆,周嫣然無比自豪的笑著說道。
隱天啟雖感到這里透著古怪,但也沒有多想,畢竟,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見到那個孩子,確認他的境況。其他的,他即使知道的再多,又能如何呢。
懷著期待已久的喜悅,隱天啟終于見到了那個孩子,那個他一直無緣謀面的,哥哥的兒子“墨炎”。
望著眼前那個身穿黑色西裝,一臉似笑非笑,渾身透著一股陰邪氣息的青年,隱天啟不可置信的直搖頭。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樣的一個人,會是自己的侄子,但那張與自己長得酷似的臉,又讓他不得不相信,那的確是他。
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隱天啟幾乎要崩潰了,但在他崩潰之前的一霎那,他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他憤怒地轉(zhuǎn)向周嫣然,卻無法再多說出一個字。
是啊,他早就應該想到,那個孩子,怎么能逃得過呢。也許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吧,總覺得給自己一點兒希望,自己就能堅持著活下去,可最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