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這粒水晶是蔡樂生前流下的最后一滴淚,包裹住了蔡樂的回憶。
羋辰用神魂刺入水晶,迅速地消化起了其中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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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出去后,一定找人回來救你!”
莊小雨的身影消失,蔡樂眼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傾瀉了下來。
老天猶如開玩笑一般,好不容易給予了他一絲希望,卻又親手毀去,讓他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蔡樂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著村中的動靜。
過了很久,他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看樣子小雨應該成功跑出去了。
小雨是一個正常人,本來就應該活在光亮的世界里,卻因為這個該死的孤兒院,這么多年來始終不敢發(fā)出聲音。
與他們這些記事以來就在孤兒院的人不同,小雨是后來才來的,他依舊記得小雨剛到孤兒院的時候,那弱小無助的樣子。
從那個時候他就下定決心要保護這個小女孩。
不能說話這件事是他教莊小雨的,莊小雨太完美了,但在這個孤兒院,完美便是罪。
一道道回憶在腦中閃過,蔡樂帶著微笑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蔡樂被一腳踢醒,他睜開眼睛,一道高大的身影正一臉憤怒地盯著他。
“那小妮子呢?!”
刀疤又是一腳踢到了他的身上,讓蔡樂身體蜷縮成一團抽搐著。
“老大,這小子是個啞巴?!卑⑶鹪诜块g中四處尋找著莊小雨的身影。
此時的刀疤正在氣頭上,見阿丘多嘴,直接一把扯住阿丘的衣領,將其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后轉身就走。
“把所有人叫上,這一個小女孩跑不了多遠。”
阿丘痛哼了一聲,捂著屁股站了起來,看著一旁蜷縮著的蔡樂氣不打一處來。
他走過去一腳踩到了蔡樂的頭上,蔡樂在地上痛苦地掙扎,很快便失去了動靜。
這一腳踩斷了蔡樂的鼻梁骨,阿丘帶著快意地看著蔡樂掙扎,不一會覺得無趣便離開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蔡樂恍惚地醒了過來。
眼前不是原來的小黑屋,而是一個沒有見過的籠子,周圍還有很多相同的籠子。
籠子中裝著和他一樣的“殘疾兒童”,一個個眼中沒有光彩,只有著麻木和絕望。
“該死的”氣急敗壞的男聲響起,一位虎背熊腰的男人罵道。
“別氣老大,也許那個小女孩死在山中了,這里離公路那么遠,我們走起來都費勁。”
“那妮子那么小,怎么可能走得出去?!?p> “走出去了又怎么樣,要找麻煩也是先找孤兒院的。”
“先在這里躲一段時間,半個月要是沒人找到那,我們就回去?!?p> “可惜了,這么值錢的貨色居然放跑了?!?p> “夠了,去把這些垃圾拉出來干活!”虎哥吐了一口唾沫,留下一句話后轉身離開。
一堆人嘻嘻哈哈地走進來,打開籠子抓走一個個孩子。
阿丘走到蔡樂的籠前,抓住他的頭發(fā),將其拽了出來。
“老鼠,你拿點水把他身上的血清理一下,這個是新來的,過一會給他換一身打扮?!?p> 長著齙牙的男人走了過來,提著蔡樂向外走去。
很快蔡樂便換了一身打扮,全身破漏漏的,跟街上的乞丐一樣。
懵懵懂懂中,蔡樂被帶上了一輛面包車,跟著其他孩子被逐個扔到了人流量很大的路口。
此時天還沒亮,路上行人很少,面包車在小巷子中,蔡樂被一個人帶到天橋上。
身下墊了一個布袋,面前擺了一個凹凸不平的鐵碗,男人讓蔡樂躺在了那。
“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睡覺?!蹦腥藖G下一句話后就走了,留蔡樂一人在天橋上。
天很快亮了起來,一個個路人急匆匆地走過,蔡樂想向他們求救,張開嘴巴,卻只能發(fā)出啊啊啊的聲音,沒有手,無法寫字。
一枚枚硬幣和紙錢被扔入碗中,蔡樂眼睜睜地看著人們在面前經過,卻沒一人理解他的意思。
這樣的嚎叫,只會讓路人覺得他可憐,吸引更多的人放下硬幣。
無用地嚎叫了很久,他放棄了,眼中的亮光也再次消失。
中午,烈日當空,蔡樂只感覺背上火辣辣的,整個人被曬得通紅,也沒有辦法避開陽光的暴曬,只能在地上一點點地蠕動。
每當錢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便會有人來收走。
蔡樂剛開始也想著逃跑,可很快便有人走過來,假意扶他起來,扶回原地過程中還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個淤青。
蔡樂放棄了抵抗,又渴又餓,麻木地躺在天橋上,意識都模糊了起來。
時間過得格外地慢,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
他昏迷了。
不知過了多久,蔡樂被扔回了籠子,一盆冷水潑過,讓他直接醒了過來。
刀疤拿著鞭子走了過來:“聽說你今天想跑?”
啪!
蔡樂身上多了一條鞭痕,他痛苦地掙扎,張大嘴巴發(fā)出含糊不清的痛呼聲。
啪啪啪!
等待他的,是更多的鞭笞。
虛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痛楚,他一次次地昏過去,又一次次地被痛醒。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好幾天,他想自我了斷,卻又無能為力。
這些人為了防止蔡樂被餓死,經常強行搬開他的嘴巴灌入一些流狀食物。
他無時無刻地幻想著小雨的歸來,他了解小雨,一定不會丟下他不管的。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一個自己始終不敢相信的事實。
小雨沒有逃出去,死在了山中。
身體一天天地虛弱,終于有一天,蔡樂死在了小黑屋中。
身前的遭遇讓他充滿了怨氣,最終化為了一只神智不清的厲鬼,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惡意。
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月,這群人回到了村子中。
“起來干活了!”阿丘走了進來,發(fā)現(xiàn)蔡樂不為所動后直接一腳踢了上去。
蔡樂化為的厲鬼猛地撲了過去,卻不知為何,直接穿過了阿丘,讓阿丘打了一個寒戰(zhàn)。
“裝死?”阿丘又是幾腳踹上去,蔡樂一下子被踢得翻了過來,這下阿丘才察覺到了不對。
他伸手摸了摸蔡樂的脖子:“哎,得了,又死一個。”
阿丘走了出去,不一會,虎哥帶著一顆舍利子走了過來。
舍利子進入房子后發(fā)出刺眼的佛光,蔡樂猶如火苗遇到水一般,身上發(fā)出呲呲呲的響聲。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的體內生根發(fā)芽,讓他的魂體變得越來越虛弱。
蔡樂瘋狂地反抗,面對這顆散發(fā)著佛光的舍利子,他不退反進,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