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瑤的事暫且放下，趁大伙都在，我便壯起膽問了一句：“剛才墻上出現(xiàn)的那個女人你們見過嗎？”
“沒見過！”
一口否決的人是袁媚，這反應(yīng)也太快了吧？
謝菲娥本就黢黑的臉變得更加陰沉，帶著幾分憤怒拆穿她：“怎么沒見過，我來這里一年多了，有好幾次在我們加班時都看見了，袁媚，那幾次你也在場?！?p> 袁媚依舊矢口否認：“我說沒見過就是沒見過，誰知道你是不是記憶出了問題?！?p> 想要證實她倆誰是誰非，我又問莊珊，她像躲瘟神似的閉口不答，陸瑤瑤和她的表情一樣。
“我見過！”坐在斜對面的王桃吞下嘴里的飯慢悠悠的說，“我比她們進廠晚，加上今天的一共就看見過四次，每次都是天黑后我們加班的時候看見的。至于前面出現(xiàn)過多少次，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我就不知道了?！?p> “對，一共就是四次。”謝菲娥從塑料凳上站起來補充。
我再問：“王桃你是什么時候進廠的？”
王桃思考片刻回答：“不到半年吧。”
袁媚將二郎腿翹得老高，將臀下的老板椅扭來扭去，拿住王桃打趣：“XX看來鬼影是你帶來的哦，XX你沒來之前人家謝姐可沒看見過。那東西是不是見你長得帥，想和你約會呀？”
王桃不敢答話，將頭垂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臉部表情，給人的感覺就是非常靦腆。
這幫人說了半天根本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得不換一種表達方式：“我是問你們認不認識墻上那個女人，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這一次她們的回答卻出奇的一致，只有六個字：“不認識，不知道！”
不對呀，我看她們的表情除了王桃好像真的不認識之外，其他人不是畏懼就是留戀，怎么可能完全不認識？這里面一定有名堂，難道這就是“老混蛋”讓我來調(diào)查的事情？
我還有一個問題需要求證，又問：“每次出現(xiàn)的畫面都是一樣的嗎？”
王桃抬起頭，回想一會說：“不，第一次一閃而過，只是看到一個女人站在墻上，我想只有非常熟習的人才能認出她的樣子?！?p> 我追問：“那有人認出了嗎？”
王桃想了想說：“陸瑤瑤叫了一聲謝什么來著？”
我將目光轉(zhuǎn)向陸瑤瑤，她的緊張也一閃而過，嗲嗲道：“王桃，你記錯啦，那天我們不是在加班配料嗎，你幫了我，我說了聲‘謝謝你’?！?p> “是嗎？”王桃舔舔嘴唇，“或許是我記錯了吧?！?p> 我繼續(xù)追問：“那還有兩次呢，那兩次的情景又是怎樣的呢？”
王桃回答：“那兩次跟這次一樣，我們都嚇跑了?！?p> 看來只有謝菲娥可能多知道點什么，我又將目光轉(zhuǎn)向她，沒想到這次她卻讓我失望了。
謝菲娥擺擺手：“別看我，那兩次我跟她們一樣也跑了，這次是因為你在那里我才多看了一會兒。”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通，再問：“既然都出現(xiàn)過四次了，你們?yōu)槭裁床粓缶?？?p> 這次回答最快的又是袁媚，著急道：“報什么警，又沒少東西又沒死人，吃飽了撐的才會去報警。”
她說的好像有那么點道理，可又像沒什么道理，我在心中權(quán)衡再三之后也決定暫時不要報警。
我還想多知道點什么，可那幫女人又開始成片的抱怨，罵孩子的繼續(xù)罵孩子，罵老子的接著罵老子，顯擺小資的作死顯擺她的小資……既像在掩蓋又像在肆無忌憚的表演。
我清楚加上魅影這么一鬧，班肯定加不了了，只得讓大家休息到點后各自下班回家。
臨走前，我沿倉庫外面走了一圈。我們的廠房在園區(qū)的最末端，除了斜對面還有一棟廠房外，周圍都很荒涼，真想不通如果用光學儀器投影，搞事的人會選將作案地點選在哪里。
最后，我來到自己的小車旁，紅色顯得有些詭秘。鉆進車里之前我將里里外外好好檢查了一遍，就怕哪里藏了不干凈的東西。
回家的路上，我將音樂的音量調(diào)得很大，油門踩得也不像來時那么慵懶。時不時的我還瞧瞧后視鏡，腦海里那些恐怖大片的驚悚鏡頭莫名就跳了出來，還是一部接一部的來，真要命！
我甩甩頭，提醒別自己嚇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以往的電影開啟重播模式，今天所有的畫面又蹦了出來，內(nèi)容實在是太多了。
抱怨、謾罵、互懟、懶惰、混亂、粗俗、愚蠢……我能想到的人間地獄里的所有貶義詞都能在這幫人——這幫女人身上體現(xiàn)。最后就是墻上的魅影和每個人面對魅影的態(tài)度、表情。
想到這些我懷揣十萬個不情愿主動給“老混蛋”打了電話，一開始就問他：“你是不是讓我去倉庫調(diào)查鬧鬼的事？”
“老混蛋”一頭霧水反問我：“什么鬧鬼？倉庫里有鬼嗎？”
我驚愕：“你不知道這回事？”
“什么什么這回事？沒人跟我提過倉庫里有什么鬧鬼的事。”
我氣憤：“這都不算回事，那你要我去查什么？”
“老混蛋”拖沓道：“帥帥兒，你先不要著急，先別急著去處理事情，你先沉住氣，好好觀察廠里的每一個人，我說的是每一個人，而不是針對倉庫里的人，你明白嗎？”
“我是聽明白了，可為什么呀？”
“至于為什么，你先別管，我說過，現(xiàn)在告訴你我所知道的情況很有可能會影響你的判斷，因為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p> 說完“老混蛋”借忙為由想掛斷我的電話。我又將自己在倉庫看到的情況一一向他細說，最后問他：“這些素質(zhì)低下，怪模怪樣的人是誰招進來的？就算招進來了，他們的工作能力根本不達標，為什么還能留在這里？”
沒想到這兩個問題“老混蛋”到回答得很真實，他說：“你以為我不想用文化高、能力強看著又養(yǎng)眼的員工？可是，錢呢？你買東西都知道一分錢一分貨，我們開的那點工資，哪個人才會做？就算招了一兩個，做不了幾天還不是跑人了！帥帥兒，干咱們實體企業(yè)不容易，法規(guī)條款又多樣樣都要遵守，現(xiàn)在物價又高，人工又貴，物價高人工貴成本就高，我們還要面對各種各樣的罰款，難呀！你舅舅只是看著風光，很快你就會明白你舅舅的苦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