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天有異象
公元前771年,周幽王十一年春正月。時值夏歷仲冬十一月,渭河兩岸,地上白雪皚皚。寒冬時節(jié)的這場大雪連著下了半月有余,近日終于放晴了。宗周鎬城的國人們,紛紛走出室外,享受著難得的冬日暖陽。
“快來看?。 薄叭諘灹?!”““日暈了!”“日暈了!”一群小孩站在街上喊道,屋里的大人們聽到喊聲,也紛紛走出來,站在空曠的地上,仰望著這難得一見的奇觀。“哎!要變天嘍!”“要變天嘍!”一胡須全白的銀發(fā)老頭,駐著拐杖,一步一步走回屋內(nèi)。
“不好了!強(qiáng)云凌日!強(qiáng)云凌日?。 碧逢柌睕_沖地沖出家門,家宰連忙吩咐御手駕車追上,駕車往宮城趕去。
鎬京宮城,宮城門外,聚集著一群青銅甲士,他們圍在一名大腹便便的長官身邊,有說有笑。長官胸著金燦燦的虎頭護(hù)鏡,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這就是傳說中的虎賁軍。武王滅商后,這只精銳部隊,便被作為王室的禁衛(wèi)軍,守護(hù)著周王宮城。
虎賁軍待遇極佳,提升又快,長年駐扎京師,守在深宮之中,幾百年來,幾乎很少上戰(zhàn)場,因此,這里慢慢就成了宗親貴戚的庶子們,爭相聚集之地。
大史的車還沒到就門口,就被一名衛(wèi)士前來擋住了:“停!”站在車上的太史強(qiáng)伯連忙喊道:“我乃太史,今有要事,須面奏天王!”
衛(wèi)士走向人群:“報!都尉大人!太史請求入宮,面見天王。”
長官這才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個兒大肚子,吩咐道:“看看宮里派來的入宮日冊,看今天有沒有太史?!?p> 一名青銅甲士很快打開卷冊,看了一下:“報都尉大人!今日入宮名冊中,沒有太史。”
宮門都尉向那衛(wèi)士揮了揮手,說道:“叫他回去吧?!?p> “諾!”
衛(wèi)士站跑回太史車架前,面無表情地說:“太史請回吧!天王有令,常日無召者,不得謹(jǐn)見!”
太史著急地說道:“不!天有異象,強(qiáng)云凌日!我要面見天王!”衛(wèi)士往前走了一步,手握鑲著松石的青銅劍柄,從劍鞘中拔出了三寸劍身,在陽光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厲聲喝道:“太史!速回!”嚇得拉著大吏的兩匹馬兒,不由地?fù)P頭立跳,驚叫了起來。
太史無奈地說:“回,回,咱回吧。”御手立即調(diào)轉(zhuǎn)車頭。行至城中,太史突然吩咐道:“調(diào)頭,往司徒府!”
御手回答:“諾!”
鎬京司徒府,門口兩名精壯的青銅甲士威嚴(yán)站立,一動不動。
車剛剛進(jìn)入巷口,一名甲士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御手答道:“太史請見司徒大人!”
那名甲士立刻小步走進(jìn)府內(nèi),車剛到門口停好,太史不等那人回報,就下了車來,抬腳剛要進(jìn)門,一名銀發(fā)老者,身穿便服,快步來到了門口:“喲!稀客稀客!太史!有失遠(yuǎn)迎!請請請!”
太史也不說話,抬腳往里就走。御手也駕著車,跟著進(jìn)了院內(nèi)。
賓主坐定,太史說道:“司徒大人!今日天有凌日,異同尋常啊!”
鄭伯笑道:“太史!天有陰晴雨雪,日有凌食虹環(huán),本天日之常例也。”
太史說道:“雖誠如此,但凌日之象,是常作為兵災(zāi)之兆,戎狄蠻夷,尤為崇之。若出侵掠,必以勵眾,視為天命出兵之象?!?p> 鄭伯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有如此?!?p> 太史繼續(xù)說道:“老夫今日見凌日之象,即占了一卦,卦象極兇,示有兵禍。我欲報天王,耐何今日進(jìn)不了宮。故而來此,以告司徒。”
鄭伯聽罷,心里不免一驚,連忙說道:“前幾日,邊關(guān)差人來報,說曾侯遣使出了北境,問其事由,說以北聘戎人,要結(jié)為姻親,當(dāng)時也沒太在意。”
太史說道:“王師圍申數(shù)月未克,曾侯助申,其勢雖不足為懼。然倘若其聯(lián)合義渠等戎狄之眾,這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鄭伯說道:“你是說,戎狄會借著日暈異象,趁京師空虛,突襲宗周?”
太史立點(diǎn)了點(diǎn)頭:“日象,卦象,實(shí)象,諸象皆危,必有是之!”
鄭伯連忙鄭重禮拜道:“老夫謝過太史!”
他隨即站了起來,立即吩咐道:“孔叔,快命執(zhí)訊輕車急往東都,命世子、原伯率眾將,做好防備!”
“諾!”家宰孔叔聞聲立刻出門。
對著家宰的背影,鄭伯又說道:“立即備車,我要面見天王。”
“是!”
太史也起身告辭,兩人剛出門,就見兩名甲士駕著一輛輕車,向外馳去!
輕車快速行駛,經(jīng)過天王宮城之下,只聽見宮城之內(nèi),鐘鼓聲揚(yáng),琴瑟齊鳴,歌舞升平,一片祥和景象。
輕車疾駛,快速穿過了一條條大街,街上的百姓們神色匆匆,紛紛奔走相告:“快收拾東西,要變天了!”
輕車片刻不停,越行越遠(yuǎn),出了鎬京,過了城門,望東奔去。
伊洛河畔,成周洛邑,王城郊外,成周八師的精銳上中下三軍集結(jié)完畢。一面高大帥旗迎風(fēng)飄揚(yáng),顯得與眾不同,它既不畫龍鳳,也不繪神獸。只見整幅通紅的綢緞上,繡著一個大大的金色“王”字。帥旗之下,年方十八的鄭世子掘突正在向原伯辭行:“叔父!侄兒今日出征。邦家就托付給您了,有勞叔父!”
原伯爽朗地回答道:“侄兒放心遠(yuǎn)征吧!這里有我們看著。我等必定保證鄩訾兩城,萬無一失。糧草供給,無一不足。”
說完他趨步上前,拉著掘突的手,叮囑道:“只是此番出征,前方主帥已經(jīng)催促多次,只怕是戰(zhàn)況艱難?。≈秲盒钑r刻用心防備,老臣盼望王師早日凱旋!”
“叔父放心!西六師早已圍攻申城數(shù)月,加上先期抵達(dá)的成周二師,上萬大軍已將其圍困數(shù)月。此番再有我親率八師精銳前往,攻滅申城,指日可待!”說罷,鄭世子掘突退步行拜手禮,原伯答拜。鄭世子登上帥車,鼓聲隨即響起:“咚咚咚!”
其后貳車上,居中的御手高喊:“出征!”右邊的一位魁梧的甲士揮動著中軍王字大旗,左邊的射手隨即朝天射出一枝拖著紅帶的穿云箭,伴隨著一陣陣雄壯鐘鼓聲、號鳴聲此起彼伏,大軍開始踏上了征伐之路。
必有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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