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六師伐申
“哎！出征前君父特別交待，讓我等成周的殷八師匯集，特別是鄭世子親率其中的精銳上中下三軍到達，方可攻擊。我想著咱們這西六師一出，畢定攻下，哪還用等著鄭世子掘突來分走一半的功勞?！彪绞雷雍舱f罷，懊悔連連：“哎，現(xiàn)在才知道?。“?，悔不聽老人言！”
“大帥?！敝熊娢菊酒鸢参康溃骸耙皇窃蹅兾髁鶐焺偨M建，若以之前的虎賁之勢，早就滅了申城?！?p> 虢世子翰連連嘆息：“是呀！真他娘的可惜！五年前，天王命伯士帥師伐六濟之戎，王師敗逋。就這樣是把我堂堂的西六師給糟蹋了！當年要是讓我掛帥出征，西六師怎么會慘敗而歸？也不會從此一蹶不振了！”
軍尉道：“大帥！有時候真是天意啊，沒法子！天王即位的次年，岐山崩，涇、渭、洛三河齊竭，千里渭河平原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農(nóng)田破敗不耕，宗周收入大減，國勢隨即大衰，時至今日也沒有完全恢復。
天王六年那次出征六濟之戎，也是初增稅賦，掏空國庫，窮盡了國力，才勉強前往！結(jié)果可想而知，大敗而歸。如今甲士未教，糧草未積，又強伐申國，有如強弩之末，勢衰必力竭啊！故而，伐申數(shù)月無功，并非我等不力！”
中軍司馬也發(fā)起了牢騷：“他娘的，天王既已另立伯服為王世子，這廢太子宜臼管他個球！讓他老死在申城得了，非要趕盡殺絕！如今申曾方強，二邦如一。伐申至今，西六師畢出，成周八師也出征近半，天王還不肯撤手！”
軍尉道：“這！還不是那個新王后的的餿主意！”
“哎！哎！哎！行了，行了！咱們武夫，勿論國事！還是說說這申城吧。”
“大帥?！避娢菊酒鸢参康溃骸吧炅m短，但仗著是王室母舅，霸占百里盆地，腳踏運金通道，監(jiān)衛(wèi)金道錫行，經(jīng)過幾代人的積累，甚是富庶。城池又經(jīng)過幾代申侯的不斷加筑，多年的經(jīng)營，城高糧足，軍備充沛，本就易守難攻??！”
虢世子翰泄了口氣，降低語調(diào)說道：“哎，這可不！”
軍尉繼續(xù)勸慰道：“再說，申侯自從接納了廢太子宜臼，就預知王師將伐，早早就作了防備，因此，伐申本就是一場硬仗！”
“他娘的！”虢世子翰又拍幾而起：“司徒鄭伯，真是老奸巨猾！難怪這伐申，沒讓他兒子掘突爭帥，反而早早就薦我為主帥，當時我還欣喜呢，終于有機會掌控王師精銳——西六師了！現(xiàn)在才知道咋回事?。 ?p> 軍尉附和道：“正是！司徒鄭伯一家，都精著呢。他兒子掘突不擔沒有爭搶帥位，反而在咱們出征前，跑到東都洛邑去了，順利地接管了成周八師，說是做咱們的后援，隨時聽候咱們的調(diào)遣?！?p> “說得比唱的好聽！”虢世子翰又生氣地罵道：“他娘的！當時鄭司徒說為了東西二都計，我在前方指揮西六師即可。至于成周八師的調(diào)遣，必經(jīng)天王裁決！”
中軍司馬說道：“讓成周八師援戰(zhàn)的請令往京師報了多少回了，結(jié)果來的只是左右二師的徒兵，這能干啥？光來這浪費糧草了。最能打的成周八師精稅，一個都還沒有動呢！”
虢世子翰揮著鞭子，臨空抽了一下，“啪”的一聲，宣泄了不少怨氣：“這一定是司徒鄭伯，這老匹夫，從中作梗！”
中軍司馬道：“大帥！我估摸著這司徒鄭伯，是把成周八師，特別是其中精銳的上、中、下三軍，當作他自家的了！畢竟他駐守東都，統(tǒng)領八師二十多年了。他兒子掘突名義是去鎮(zhèn)守東都成周，估莫著是去虢鄶之交，看看他們的家人和財產(chǎn)少了沒有吧?！?p> “呸！那成周八師，看著數(shù)量多，在我西六師面前就是個渣，一群殷商難民組成的烏合之眾?！彪绞雷雍舱f罷，憤憤不平地一敦子地坐下：“再說這申城外圍地勢狹窄，河道廣布，軍隊根本展不開。成周八師早來了，也只會浪費糧草。”
中軍尉立即附和：“那是！大帥掌管的西六師乃王師精稅，車騎甲胄完備，甲士精壯，皆是以一當十的糾糾武夫！”
“啪！”的一聲，虢世子翰忍不住又揮了下鞭子，惱怒的說道：“哼！鄭老頭，你等著，等我班師回朝，怎么弄你！”
“大帥！不好了！不好了！”軍帳之外，伴隨隨著一陣急促零亂的腳步聲，一名衛(wèi)士慌然失據(jù)的闖了進來。
“慌你娘的蛋！”剛坐下的虢世子翰惱怒的站了起來，飛身一躍到其跟前，右手一把抓住衛(wèi)士的領口，大聲罵道：“軍中禁止喧嘩！你不知道？啥天大的事，把你嚇成這熊樣？”
他左手一把抓過衛(wèi)士手中的竹簡，“滾！”右手用力往帳外一扔。伴隨著“?。 钡囊宦晳K叫，衛(wèi)士隨即被擲出大帳之外。
虢世子翰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這他娘的咋了！一個小小的申城，整天左一個報，右一個報，沒啥好消息就算了。你這鱉孫天天報信，連規(guī)矩都忘了！”
罵完之后，虢世子翰這才翻看手中的木簡，只見上面朱筆刻寫著：“犬戎襲國，立歸勤王！”他不由地一哆嗦，手上的木簡“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接著“?！钡囊宦暎瑫r掉在地上的，竟然還有一塊黃金虎符，這可是天子調(diào)兵專用信物！
“不好！京師完了！”近乎空城的京城，如何抵擋狠如惡狼的北狄部隊？
“大帥！”旁邊的軍尉趕忙叫了一聲，虢世子翰愣了一下，趕緊捏了捏額頭，頓了頓神。
軍尉提醒道：“停止攻擊，回京勤王，茲事體大！請大帥取出虎符，比對確認，再作定奪！”
虢世子翰連忙轉(zhuǎn)身，從身后的掛著的虎頭嘴里，取出黃金虎符，兩相一合，嚴絲合縫！再三確認之后，虢世子翰立即吩咐軍尉：“快、快！快召五師將佐、中軍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