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0]北伐故土
明月之夜,宗周鎬京,京師宮城。剛到大本營的義渠王趁著難得的月色,摟著褒姒正在飲酒作樂,欣賞歌舞。
京師鎬城東南,峣關城內(nèi)外,一隊赤狄士兵正在巡邏。
“咱們主上領軍南襲,怎么還沒有回來,聽說義渠王他們都回來了?!?p> “義渠王和虢師是攻伐主力。走的是大道,回來方便。咱們主上是偏師,也就是奇兵,長途奔襲,路又繞又遠,回來自然是要晚些了!”
“義渠王真是把咱們主上當驢使,他自個走大路,卻讓我們主上走那么遠的山路?!?p> “你懂個啥!大路是好走,但是對方的守軍多啊。你看義渠王這次去,回來就沒搶得多少東西。好多車還空著,就急急往回趕。咱們主上雖然走的是小路,去的可是成周的大后方,那里守軍薄弱!我估計是咱們主上的戰(zhàn)獲太多了,車拉的重,所以回來得慢。”
“哎喲!卒長大人!你這一說,我想想就得勁!主上要真是從后方拉來可多俘獲,看到咱們這么盡職,大晚上的還認真巡邏值守,會不會先賞我們點。”
“那肯定!”
突然,在明亮的月光之下,武關方向的山路上,有連綿不斷的戎車,正不緊不慢的駛來。
“快看吶,難道是主上他們回來了?”
眾人一看:“哎喲,真是!快走,迎接咱們主上去?!?p> 于幾人朝著車隊方向跑去,突然,前方的一輛戰(zhàn)車上,遠遠拋過來一個包裹,彈了幾下,滾到眾人面前。幾人連忙爭搶過去:“謝主上!”
“我先拿到,就是我的,都別搶!”
一個腿快的赤狄戎兵一手抱住包裹,一手迫不及待的解開:“好象是個人頭哎,主上真大方,一個人頭就官升一級??!”
眾人都跟住了他:“都有點臭了!快打開看看!到底是啥?”
那人麻利的打開麻布,一顆暗乎乎的人頭赫然顯現(xiàn)。“哎呀,我的個親娘!”那人嚇得把手中的頭顱扔到一邊。
旁邊有個人也起身走開,捂住鼻子說道:“啥人頭,真他媽的臭!”
又有個人實在不甘心,趕緊追過去撿了人頭。這時只見先前打開包裹的那人回了過神,他連滾帶爬的往回跑:“是、是主上的人頭!”
剛接到手的戎兵定晴一看:“哎呀!我的媽呀!真是主上的人頭!主上死了!主上死了!”說罷癱軟在地,直嚇得腿腳都不聽使喚了。
大家一聽,頓時嚇得跑的跑,爬的爬,朝著關城,往回狂奔。
說時遲,那時快,前面的那隊戎車突然加速,一輛甲車快速來到跟前,只見寒光一閃,一把長戟從車上砍下,那名癱在地上的戎兵立即身首異處,只有雙手還抱著發(fā)臭的頭顱,他那血淋淋的頭顱也朝著眾人奔跑的方向,飛速滾去。
赤狄巡邏兵在前面狂奔,一隊戎車在后面追趕。戎兵們還沒跑到關城之下,就大喊:“快開門!快開門!”城上守兵不知所以,急忙忙的開了城門。
城門剛開好,才發(fā)現(xiàn)巡邏兵身后,盡是密密麻麻的車騎。嚇得門也不關了,就轉(zhuǎn)身跑回城內(nèi):“不好了!不好了!周師來襲!”
轉(zhuǎn)眼間,尹昆的戎車就奔入城內(nèi),只只他長戟橫飛,將正準備放攔門石的戎兵砍為兩截。他車上的射手反手一箭,另一邊的戎兵,中箭倒在了攔門石的麻繩之上。
隨即,他帥車轉(zhuǎn)了個彎,往回停在門邊,護住了城門。很快,王師車騎陸續(xù)奔至,直接驅(qū)入城內(nèi)。
駐守關城的赤狄戎兵,都有一年多沒有打仗了,因此習慣了早睡早起。王師悄然疾來,大部分都還在睡夢當中,就被砍殺身亡,寒冷的月光下,王師們快進快出,很快就將城內(nèi)赤狄守軍屠殺干凈。
戎兵自占據(jù)宗周,與北王議和之后,在將近一年多的時間里,一直沒有戰(zhàn)事,駐扎在宗周境內(nèi)各城邑的戎狄守軍,也逐漸放松了警惕,根本沒料到會有人,膽敢攻襲京師。
王師占了峣關城后,尹昆迅速做了布防,并派出斥侯趁著夜色潛入京城,打探消息。過了一個時辰,申曾兩國之師,兩百乘戰(zhàn)車也陸續(xù)來到。大家便在關城內(nèi)安營扎寨,休息不提。
周平王三年,秋八月乙亥,日出時分。天王大司馬尹昆,申國司馬開父,曾國司馬公子勝三人召開了作戰(zhàn)會議。
尹昆:“據(jù)昨晚出去的斥侯回報,因多受秦軍的襲擾,東伐成周的戎狄全已回撤。”
隨國司馬:“什么?秦師都打到京師西郊了?”
尹昆:“是的。秦師受王命東伐,很快收復了眉鄔城,以之為前據(jù)。數(shù)攻京師,屢與戎狄守軍戰(zhàn),故而引得戎狄各部皆返回援?!?p> 曾國司馬開父:“秦師果真勇猛!”
“如今咱們亦占得崤關城,戎狄雖眾,其在京師已是無險可據(jù),看來此番,收復京師有望矣?!?p> “雖如此,但仍不可大意!”
“戎狄既能隨虢師東伐,則亦能邀虢師助守?!?p> “故而,我已命人向晉侯請兵?!?p> “晉師若來,則虢師不足為懼也。”
“同時,我亦遣使赴眉鄔城,與秦師約期三日后,共伐戎狄,收復京師?!?p> “如此甚好!如今秦師與我們各占得京師東西二關城,約期共伐,甚為妥當!”
“那咱們這兩天加強備戰(zhàn),后日無論晉師來否,咱們都要如期攻伐戎狄。”
“是!”
清晨,澠池城下。怒不可御的鄭武公,率著成周八師,傾巢而出。鄭武公親帥中軍,關思其為其右。原伯率上軍,司馬泄叔率下軍。
三軍列陣畢,鄭武公親巡三軍,勵舞士氣:“虢公!奸臣也!賂和戎狄,攜仇伐親!占我邊邑,殘我民人!彼,安然與仇敵為鄰。我,能與奸逆為鄰乎?”
“不能!不能!”
“我!王孫也!親披甲、執(zhí)利戈,與眾同!數(shù)伐虢公,戰(zhàn)而不勝,是吾幼而力弱也。然獨我之恥乎?非也!邊邑淪喪,國人受殘,國之恥也!汝能忍之乎?”
“不能!不能!”
“澠池!我成周之邊衛(wèi)也,失則成周不寧。今日之戰(zhàn),是三伐也。舉國之力,伐之不下,可安歸乎?”
“不可!不可!”
鄭武公車馳回中軍,大喝一聲“殺!”,三軍將士同時大喊“殺!殺!殺!”。隨即帥旗揮動,親擂戰(zhàn)鼓?!斑诉诉恕币魂囮嚰ち业墓穆暎路鹨剐闹袧M腔的怒火。
頓時,戰(zhàn)車奔馳,三軍雷動,喧聲沖天。司馬泄叔一車當先,直取澠池城北門,并及西門,以下軍擋住了城西隘口方向來援的虢軍車騎。原伯率上軍取南門,鄭武公率中軍攻東門。
伴隨著三軍車騎的沖鋒,車上的射手也不停的朝城墻之上射擊,頓時,箭如雨下,這種不計成本的打法,也讓虢國守軍傷亡慘重。車騎幾次沖鋒之后,城墻之上的守軍死傷大半。
接著,帥旗揮動,中軍尉大喊:“攻城!”。只見甲車回馳陣中,密集的鼓聲響起,三軍陣上的步兵甲士開始攻城,步兵甲士抬著云梯沖到城墻之下,架梯,舉盾,攀登,肉博。東西南北四面城墻之上,漸漸有鄭人登上血戰(zhàn)。
鄭武公戎車上的關其思看準時機,拿起帥車上的鄭武公的旗幟,跳下帥車,一路狂奔,往城墻攀登而上。不一會,他就順利的登上城墻之上,只見他站在東門之上,不停的揮舞著君主的旗幟。
城墻之下的甲士們看了,深受鼓舞,大喊道:“君上之旗登城了!沖啊!”“君上之旗登城了!沖?。 ?p> 不一會,東門大開,城門之下的車騎涌入城中。西門之下,虢軍車騎將官看到城門已破,虢軍百夫長連忙大喊一聲“撤!”
“叮叮叮!”一陣陣尖銳的金鐘聲急促響起,虢軍車騎開始撤退。泄叔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率領上軍車騎追擊而去。
戰(zhàn)車疾馳,塵土飛揚。不多時,泄叔車騎從平原追到了山腳上隘口,突然,一陣箭矢飛來。“停!”泄叔看到隘口狹小,立即叫停了追擊。再往前,就是茫茫的山區(qū)險道。
“回!”近百輛戰(zhàn)車在隘口之下繞圈調(diào)頭,一輛接一輛,又原路返回。
戰(zhàn)至日中,鄭軍肅清殘敵,打掃戰(zhàn)場完畢。午后,鄭武公留下一名千夫長領軍守城,率著大軍返洛不提。
必有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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