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巖陰山二十三
然后已經有了那石門上后兩個圖案的解答。
時璞玉見狀,急忙拉起落落就走,她們行至初始的石門處,卻見那圓柱不知何時,已然被推了回來。
有人在外面?
她們推門而出,三步并做兩步去查探裴琢的狀況。
時人正暈倒在地,并無動彈的痕跡,那是誰幫助他們將圓柱推了進去?
來不及想了。
時璞玉讓落落背上裴琢,而她則將那后兩個缺陷的圖騰補充完整。
石門大開。
三人同時邁入,只見那石門內有個人正端坐在正中央,頭發(fā)灰白,身上是各種顏色的布條,他面目灰皺,儼然死去許久。
時璞玉讓落落腳程慢些,她先緩緩的靠近那人,確定安全后才讓落落靠近。
裴琢被放在一側,無聲無息,狀若死人。
時璞玉只擔憂的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將那洞中的所有審視清楚。
有用的只有石臺上的尸體,然而...
她一邊道歉,一邊伸手去搜那尸體身上的物事,摸了半天,剛要收回手,卻聽見一聲打趣不知從何處發(fā)出。
“摸夠我老頭子沒?”
時璞玉嚇的后退了好幾部,拉著落落站在裴琢的跟前,將之嚴嚴實實的擋在身后。
石臺上的尸體忽然活了,只見他面目逐漸紅潤,身體各處恢復柔軟。
“老頭子我閉息這么多年,終于有人來看我了,怎么,你們做什么怕成那樣?”說罷撩起褲腿上的破布,漏出腳踝上的一雙石鎖。
時璞玉面色好了些,她抱拳回應稱:“抱歉,我等無意冒犯,只是我等走投無路,這才不得已進入這密室,只求有解決的良方。”
那老頭嗯了一聲,伸手將漫長胡須上的灰塵撣了撣,“可是裴琢那混小子回來了?”
時璞玉忽然覺得自己找到了救星,“尊上認識我?guī)熥??”時璞玉和落落漏出身后的裴琢,繼而撲通跪在地上,虔誠的好像證道的信徒。
“我?guī)熥鹪饬耸苫隉舻姆词?,如今生命垂危,還望尊者不吝賜教,救我?guī)熥鹨幻??!?p> 那老者捋了捋胡須,笑意讓褶皺的臉頰更加溝壑。
“救他?老夫可沒這個本事,不過老頭子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p> 時璞玉再三叩首:“還請尊上毫無保留,大恩不言謝,我等必會救尊上出去,還您自由!”
老者急忙拒絕,“不,不用,我在這兒挺好的,無須管我這個老頭子?!蹦抢险呃事暣笮Γ坪鯇ψ约旱奶幘巢⒉辉谝?。
“裴琢這孩子根骨太好,但生性善良,若是修道,可有大成,可若是做狼王,他比不過裴啟?!?p> 裴啟?
時璞玉不明所以,拿疑惑的眼神瞟向老者。
“裴啟就是裴琢的對立面,是他的劣根性,是他的對立面,當年大巫為了狼群的發(fā)展,培育出了與裴琢相同的裴啟,但可惜的是,裴啟沒有繼承狼王的特征,是以被認作是失敗的復制?!?p> 時璞玉想問自己心中的疑惑,但被老者打斷,“先聽我說完,你在提問?!?p> 老者又緩了緩,才道:“倆人根源相同,即便是被看做同一人,也是可行的,可惜的是,裴啟不這么想,他的野心更大,但物極必反,與南雀族的合作并不順利,術狼族就此隕滅?!?p> 時璞玉點點頭,等著老者下一步的講述。
那老者卻微笑頷首,示意她:“你可以提問了!”
“最近跟在師尊身邊與他相同樣貌的,難道就是裴啟?既然是同源,裴啟為何三番兩次的陷害師尊,打擊師尊,他們難道不是同類嗎?”
老者點點頭,對時璞玉的提問很是滿意:“我說過了,裴啟就是裴琢的劣根性,是他的對立面,裴琢越是大公無私,裴啟越是自私自利。老夫這么說,如果裴琢是白,那裴啟就是黑?!?p> 時璞玉擔憂的望了望裴琢,她卻不知師尊竟在暗地里承受了這么多,所以那些疏離全都是師尊的偽裝,他害怕裴啟對他周圍的人不利?
“那現(xiàn)下該如何,我?guī)熥鸹杳圆恍?,我等靈力低微,實在不可奈何!”
那老者點點頭,伸手將裴琢迎至他身側,切了脈,探了靈根,最后微笑道:“還不算糟糕,噬魂燈的反噬反倒幫了忙了,如今兩個魂體全都聚集到你師尊的身體內,二者爭相打斗,直到某個打贏了,你師尊才會醒來?!?p> 時璞玉立刻追問:“那我們該如何是好,才能幫助師尊打勝這場仗?”
那老者忽然嚴肅,伸手拉過時璞玉的手掌,覆在自己的手心。
“我老頭子一輩子問心無愧,唯有修道一事是我的遺憾,但木已成舟,決然不會有后悔的機會,我若救了你師尊,但請姑娘切記,他日有緣相見老夫的另一半,求您饒他一回,就算我向他賠罪?!?p> 時璞玉聽了個迷糊,另一個他?
老者見時璞玉不解,指了指裴琢的身形,道:“不然你以為那術狼族大巫從何處得來的分身的法子?老夫已然是一錯再錯,萬不能重蹈覆轍下去?!?p> 說罷,他凝神用靈力幻化出一顆藥丸,遞到時璞玉的手中,“這東西或許可以幫你師尊一回,但最終結果,還要看你師尊的造化,總之,一切隨緣?!?p> 時璞玉伸手接過,立刻將那藥丸送入裴琢的口中。
等裴琢的氣息稍穩(wěn)了些,她才扭過頭來與老者道謝:“多謝尊上,大恩不言謝,若您需要,我等可以立刻就您出去的,有些事,還是自己了斷比較好?!?p> 老者似乎已經油盡燈枯,“我等這一天,已經百年,但已無力自己了斷,這是我欠他的,你們代我跟他說聲,抱歉。”
說罷,整個身形瞬間粉末,化成一具枯骨。
落落瞧了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然下一秒,這洞壁開始搖晃,她顧不得許多,將裴琢駝在自己的背上,帶著時璞玉急忙跑了出去。
那洞在她們逃出的瞬間就轟然坍塌,她們撥開團團塵土,瞧見了里面殘垣斷壁和早已湮沒的尊上衣襟。
時璞玉望了片刻,大約是覺處尊上的無奈,她只能了解部分,無法替其解憂,便覺得有些失望和無奈。
二人將裴琢又帶回了王座的旁邊,裴琢持續(xù)昏睡,并沒有清醒的跡象。
落落肚中早已打鼓,時璞玉便囑托她出去狩獵小心些,自己則從乾坤袋里拿出些許零碎的素食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