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巖陰山三十九
時璞玉聞言并未答復,勸解了楚玉放寬心后,她便直接歸了客棧。
據(jù)司齊所說,覆滅胥用山的家族之間尤以南雀族最為殘暴,想來是為了報當時仙門大會上的仇,如今對待楚玉由是如此,既不光明正大,手段上又陰險卑劣了些。
回到客棧時,大廳之中寥寥無幾幾個人正在喝酒,她從殿中經(jīng)過時,惹得一賓客頻頻側目。
“真香,抱在懷里肯定更香!”
時璞玉心中一震,這廳中只有她一個女子,便不自覺的快走兩步,她不想惹事,尤其是裴琢和落落就在二樓,若是她呼救,這幾個人必定一命嗚呼。
但那幾個賓客卻并不知道時璞玉的所思所想,見她走的更快,其中一個人跳起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位...姑娘?不知住哪個房間,可容哥幾個上去,談談心,聊聊天?”
說話的是個瘦高個子,臉頰上長長的一處刀疤,頗像個流匪,他攔住時璞玉的去路后,說話語氣輕浮,很是輕挑。
他的朋友們見狀,喝著小酒似在觀賞,時不時還要浪笑幾聲,尤其是那瘦高個動手動腳被時璞玉拒絕后,笑的更大聲。
時璞玉不想糾纏更多,努力的擺脫他的糾纏就要上樓,但那瘦高個很不知好歹,抓住她的胳膊就要往懷里塞,可這手一抓,卻不知從哪里伸出一個旁的胳膊,只那么一晃,他身形不穩(wěn),當下摔了一個大馬趴。
四周賓客哈哈大笑,瘦高個覺得自個兒沒了面子,站起身來就要出拳揍這不知好歹的。
可這拳頭還未伸出,只聽咔嚓一聲,他的胳膊便斷了般,沒了力氣。
“剛才,他就是用這個胳膊抓你?”裴琢自言自語,見時璞玉驚魂未定,他的心中氣不打一處來,立刻抓住那瘦高個,拎起他另一個胳膊,“錯了錯了,應該是這一只才對?!?p> 話音未落,只聽那男子痛苦的嚎叫一聲,他的這支胳膊也立刻沒了支撐,軟塌塌的耷拉在身側。
裴琢往前邁了一步,嚇得那男子連連后退,又不能拿胳膊支撐,只能像個蟲子般用肩膀極力的往后退,他的同伴更是被嚇的沒了反應,站在那處竟不知該扶還是該跑。
時璞玉怕裴琢弄出人名,急忙拉著他往二樓去,裴琢先是不肯,扭頭見時璞玉神色萋萋,心中突然一軟,任由她拉著隨便去哪里。
等二人到了沒人的地方,時璞玉先是責備起裴琢:“趕走就是了,我瞧著你似乎要取他的性命!”
裴琢幫了人反倒遭了責備頓時有些不喜,他抬起時璞玉的手臂,頗意味不明道:“這么說,有人碰了趕走也就是了?那若是我...”
時璞玉頓時如臨大敵,生硬的從裴琢的手里拽回了自己的胳膊,“一碼歸一碼,他們就是普通凡人,罵一罵趕一趕也就是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斷了兩條胳膊,也算替我出了氣,謝謝你了?!?p> 裴琢抿了抿唇,眼神里突然生出一股玩味的意思:“這么不情不愿的道謝,何必呢!”說罷頓了頓,又道:“我聽落落說,你晚上偷偷哭?所為何事?”
時璞玉大驚,她一邊感嘆落落大嘴巴,一邊迅速的在腦中尋找合適的借口,可沒等她開口,裴琢先行揭穿道:“別想騙我,若是為了胥用山的事兒,大可不必,我去就是了。”
時璞玉:哈?
她還沒開口,裴琢就同意了?
事情的發(fā)展似乎有些過于順利。
“其實也不必強求自己,我知道這件事對現(xiàn)在的你來說,不有些不公平,但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的補償你,以,...以報答你的相助之恩!”
裴琢原本還淡漠的臉上,忽的生出一絲不可見聞的笑意,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時璞玉,貼近她的耳朵,緩緩道:“真以為我對你感興趣?不如多吃些,把某些地方先長起來。“
時璞玉頓時捂住胸口,怒氣沖沖的回瞪他:“你就不能說些正經(jīng)的?”
裴琢立刻擺出一副委屈的姿態(tài)來:“正經(jīng)?要多正經(jīng)?”他強勢的往前邁了一步,逼的時璞玉退到墻角:“我覺得現(xiàn)在就挺正經(jīng)的,還是你心中早有了幻想,無比期待我的下一步?”
時璞玉頓時羞的無地自容,臉上紅暈到了耳根,她趁著裴琢不注意,一舉躲開他的禁錮,抄了近路,回了自己的房間。
屋里落落正對著一個大肘子大快朵頤,見她歸來先是一愣,隨即揚了揚油乎乎的手掌,指著桌子上的紅油肘子道:“我在這兒吃,你不介意吧?阿玉姐,你臉怎么那么紅,外面很熱嗎?”
時璞玉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立時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不,不是,回來的時候被風吹的,你放心吃,我只是不吃葷,但不是見不得別人吃。”
落落哦了一聲注意力頓時又集中在面前的吃食上面。
但時璞玉回來后太過安靜,安靜到落落也不禁想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摸著下巴踱至時璞玉身邊,低頭審視她的表情。
瞧了片刻,她驀地生出一個怪異的想法,覺得她臉上的紅暈是羞赧,且來自于主上。
于是她三分懷疑,五分試探的問了句:“昨天剛哭過,今天又這副樣子,你不會是失了魂吧?莫不是主上趁機欺負你來著?若是真的,我為你們鼓掌叫好!”
時璞玉:……
落落仍舊不肯放過她,見她臉上的紅暈愈發(fā)明顯,還要落井下石打趣人:“我早看出來你對主上有意思,講真,你們郎才女貌也算般配,就是不知你為何這般抗拒!”
“若是因為主上脾氣古怪,我覺得大可不必,他不是向來如此?聽你說及以前的主上,也是個脾氣古怪的主兒,雖然內(nèi)里的脾性換了,但最起碼保住了這副軀體!”
落落頓了頓,很是意味不明的道:“你若不能近水樓臺,他日被別人搶占了先機,豈不是連最后的念想都沒了?”
時璞玉:“連你也覺得我該接受他,我的意思是,接受裴啟奪了我?guī)熥鸬娜馍?,還要恭恭敬敬的稱他一句師尊?”
落落歪了歪頭,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忖度這話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