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借了高利貸

　　“娘?！睏罴倚鹤訄?jiān)定不移地?cái)r在中間，“燕燕有了！你別打她！”

　　楊家老夫人震驚不已，“她有了？她個(gè)不干凈的煙花女子，也敢懷孩子？”

　　“娘！她已經(jīng)是良家子了！”楊家小兒子說道。

　　“哼！你個(gè)混賬玩意，為個(gè)女子，害的你爹死了，你這孽障，孽障??！”說著又開始嗚嗚哭了起來。

　　羅伊看著大堂里鬧鬧哄哄的眾人，看戲，今天戲真多，可不就得出來，憋在雙橋院里，哪還有這么多戲看??！

　　“肅靜！肅靜！”張媽媽大聲道：“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夫人問話呢！還不回話？”

　　沒有，羅伊可不急，還想看呢！這楊家小兒子大概被煙花女子迷惑了，要贖她，而老爹就幫忙搞錢了，可是三百兩，說來也不算多，照著管事年入六十兩，存?zhèn)€幾年也有了。

　　“楊副主管，你爹為什么做假賬？”楊家大兒子便是那副主管，碧青問的便是他。

　　“我爹，我爹，大概是為了弟妹撈的錢?！睏畲髢豪蠈?shí)交代。

　　“大哥，你別胡說，你沒有證據(jù)，不能亂說?！睏钚嘿|(zhì)問道。

　　“你個(gè)混蛋。就是因?yàn)槟?！就是因?yàn)槟氵@婆娘！”楊大兒斬釘截鐵地說道?！白C據(jù)？你要證據(jù)？爹為了給你湊錢，找黃大牙借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加上家里的銀錢，給你贖回了你婆娘。那黃大牙，才接了三個(gè)月，借款已經(jīng)變成了三百兩。爹為了你做了假賬，抽了兩百兩銀子，再過三個(gè)月，一百兩又要變成兩百兩。你個(gè)蠢貨，為個(gè)娘們，把我們?nèi)叶紟У娇永锢?！都是你！都是你！”說著說著竟有些嘶吼之音。

　　羅伊聽著，感覺真是心里發(fā)毛，真的是，中午才聽得故事，這怎么就套到自家管事家去了。

　　底下一家人聽了楊大兒的話，竟然開始撕打起來。老楊夫人和楊大嫂撲上前去，一個(gè)要打兒子，一個(gè)要打弟妹。楊小兒又挨打還要護(hù)著媳婦，兩面受敵。

　　看著大人們打架，兩個(gè)孩子也要參與其中，男娃女娃都揮著拳頭要打她們的小嬸。突然楊大兒媳出聲喝止?！澳銈儾荒艽?，都到一邊去?！睌r了兩人要揮出的拳頭，自己轉(zhuǎn)身打楊小兒媳婦，不過羅伊細(xì)看之下發(fā)現(xiàn)，她的巴掌只打在楊小兒媳婦的背上肩上，卻沒故意往腰上招呼，更沒推搡。那楊小兒媳婦似是知道自己是禍根，也不反抗，抱著肚子彎著腰。

　　“夠了！夠了！你們當(dāng)這里是什么地方！夫人還在呢！快拉開，拉開！”張媽媽指揮著幾個(gè)粗使婆子把幾人拉開。

　　眾打的人累了，挨打的也嘆了口氣。楊小兒抱著媳婦一陣安慰?！把嘌?，不是你的錯(cuò)，不是你的錯(cuò)！”

　　“楊碩，還不是她的錯(cuò)？！就是他的錯(cuò)！”楊大兒怒目蹬著，楊大兒與楊小兒媳婦有些訕訕，總算是承認(rèn)禍根在他們倆。

　　羅伊還想細(xì)細(xì)觀察楊大兒媳婦幾眼，卻是被張媽媽制服了眾人?！凹热皇虑橐呀?jīng)查明，你們本是借了一百五十兩銀子，三個(gè)月變成了三百兩，也還了兩百兩了。這件事，你們打算怎么處理？哦！把楊管事叫來。敢從我賬上拿錢，看我不剁了你們的手！”

　　此言一處，楊家眾人即是欣喜，又是恐懼。而其他人，感覺頭皮發(fā)麻。剛剛夫人說了啥？剁了他們的手！金鋪劉管事感覺自己手都不由得往袖子里一縮，自己也拿了一些。

　　管事一年攏共六十兩，要養(yǎng)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睡，娶媳婦生孩子討兒媳生孫子，一代又一代，錢便如流水一般花著，誰手里頭能干凈。繞是貨棧的張管事，那也拿過一兩半錢。

　　羅伊很滿意這些人被嚇著的表現(xiàn)，看來還是兇惡一點(diǎn)好。張媽媽與碧青聽了羅伊的話，不由憋著笑，這還是第一次聽夫人這么說話。

　　待到楊管事跪倒在跟前，看著一家子全在此，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做的那糊涂事。近四個(gè)月，賬上被他以各種名義昧下了二百多兩。

　　羅伊擺了擺手，示意碧青重復(fù)羅伊剛才的話。楊家一家子在聽聞之后，老楊管事主張?jiān)俳枰话賰扇ミ€債，以后這四百兩，他們?nèi)衣€。

　　羅伊搖頭，對(duì)這個(gè)想法不是很滿意。倒是楊大兒道：“那黃大牙是個(gè)奸人，沒道理才借了三月就要還一倍的銀子。夫人若是同意，我等想去告他一告！”

　　“借款字據(jù)可在？”羅伊問道，官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至于打誰，這個(gè)得先確定！

　　“在的！”老楊管事從胸前掏出了兩張字據(jù)，上面寫著何時(shí)何地，老楊管事因著家中急用，向李三禮借紋銀一百五十兩。再一張字據(jù)，說老楊管事已經(jīng)還了二百兩，還欠一百兩。

　　羅伊看著兩張借據(jù)，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字據(jù)漏洞如此之多，“就這兩張字據(jù)，如何認(rèn)定三月要還一倍銀錢？”

　　“夫人，您有所不知，這李三禮，是長(zhǎng)興伯府夫人的總管?！北糖鄬⒅赖男畔⒏嬷?p>　　“對(duì)！碧青姑娘說的就是老朽要說的！黃大牙帶著一群人在我家叫囂，就是因?yàn)樗麄兪情L(zhǎng)興伯府的，上面說了多少，他們只管要，要不到就把家里值錢的搬走，搬不走就砸，再?zèng)]有就要打，打殘了就賣，妻兒也賣。姑娘賣樓子，小子做仆人?！崩蠗罟苁抡f道。

　　“你個(gè)棒槌！人家長(zhǎng)興伯府，我還鎮(zhèn)北候府呢，還能給他們這么下套認(rèn)栽，果真一家子棒槌！”碧青氣哄哄地說道。說的底下一群人縮著腦袋。

　　“今日全關(guān)起來！下去吧！”羅伊也不在意，心里還下不了決斷。這跟之前的瑞陽樓聽到的案子竟然是一類，而且這種事應(yīng)該還是很普遍的。

　　羅伊覺得此事還得細(xì)細(xì)琢磨，若是草率行事，不但不能得到益處，可能還會(huì)適得其反。

　　羅伊看著剩下的管事賬房，問道：“賬目上可還有什么問題？”

　　這還能有什么問題？再質(zhì)疑，那就要把自己以前做的事全翻出來了?？粗娙宋肺房s縮，羅伊道：“若沒問題，先把這半個(gè)月賬目按照新的方式記錄，以后就這么記吧！另外每月把賬本遞給玫瑰園，謄抄賬本，盤點(diǎn)賬目。方管事，沒問題吧？！”

　　方管事直搖頭?！昂?！那就這么著吧！張媽媽，碧青，藍(lán)煙，我們先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