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氤氳之風(fēng)
堅固的高墻將整個城鎮(zhèn)完全包圍起來。其中一部分大概是當(dāng)年城堡的城墻。那些已經(jīng)有了些年頭的部分和后來翻修的部分相比，磚的顏色有著明顯的區(qū)別。
穿過大門時可以看到，城墻的確是相當(dāng)?shù)暮?。能夠破壞這樣的城墻，將伊斯塔夫蹂躪于鐵蹄之下的『武帝』，也難怪會被人稱為提爾迪斯史上最強(qiáng)了。安潔琳回想起遙遠(yuǎn)的歷史，浮想聯(lián)翩。
穿過峽谷之后，一行人終于到達(dá)了伊斯塔夫。峽谷的出口處住著一只亞龍，但區(qū)區(qū)亞龍顯然不是安潔琳等人的對手。根本沒有構(gòu)成任何威脅，眾人輕松通過。
這附近與其說是草原，倒不如說是荒地。陽光非常強(qiáng)烈，而地上草又少，因此地面反射的陽光也很強(qiáng)，感覺腳下都有熱氣升上來。
干燥的風(fēng)吹過，塵土四處飛揚(yáng)，讓人感覺喉嚨里癢癢的。同樣是干燥的風(fēng)，但與北方的卻相差很多。或許是因為這些原因吧，明明只是坐在馬車上卻仍感覺到莫名的疲憊。不過比起疲勞，內(nèi)心中所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初次到達(dá)伊斯塔夫的雀躍。
整個城鎮(zhèn)非常有活力。眾多的人員來來往往，到處都能聽到有人用各種陌生的口音在交談。路旁演奏的街頭藝人們的音樂，與之前聽到的流浪民族的音樂有相似之處卻又似乎有些不同。大概是因為氣候的原因，膚色較深的人看起來比較多一些。
瑪格麗特十分興奮地四下打量。
「好厲害！和奧爾芬完全不一樣！唔哇！啊！那個人頭上卷了好多布哎！那啥?。。堪」?！好奇怪的衣服！」
「好啦好啦，就跟土老冒進(jìn)城一樣，別丟人啦」
卡西姆笑著在瑪格麗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安潔琳也微微一笑。她內(nèi)心雖然也很興奮，但有瑪格麗特這樣吵鬧的人在身邊，反倒是會莫名地冷靜下來。
不過陌生的街景果然會讓人內(nèi)心激動。周圍塵土彌漫，明明是晴空萬里，卻有些奇妙的煙霧，讓遠(yuǎn)處顯得有些朦朧。在這朦朧的風(fēng)景中，有的建筑物的屋頂看起來像是還沒開傘的蘑菇，有的看起來像是栗子，還裝飾著五顏六色的瓦片，顯得非常漂亮。
屋頂蓋成球形的是不是為了防止小偷從屋頂上過來呢，安潔琳一邊這樣胡思亂想一邊環(huán)視四周。似乎是到達(dá)了公會，馬車停住腳步，貝爾格里夫站起身來。
「好啦，先把謝菈女士委托的事情完成吧」
「嗯……」
貝爾格里夫看起來是一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大概是因為長途旅行的關(guān)系，他的臉色顯得有些疲憊。
一路上貝爾格里夫都沒有示過弱，但他畢竟是習(xí)慣了長年在村里的生活，對于不習(xí)慣的旅程肯定會有許多勉強(qiáng)自己的地方吧。物資管理、路線確認(rèn)、索敵與警戒等等，旅行中的很多事情都交給了他，與只需要在戰(zhàn)場上專注的其他人有很大差別，肯定是有很多地方要操心吧。
安潔琳拽了拽貝爾格里夫的衣角。
「嗯？怎么啦，安潔」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爸爸……你辛苦了」
「哈哈，謝謝啦」
貝爾格里夫微笑著輕輕拍了拍安潔琳的腦袋。
公會的建筑風(fēng)格果然也不一樣。要說的話跟簡樸的奧爾芬差很多，每一處的設(shè)計都很時尚，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進(jìn)到屋里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還是一幫粗獷的冒險者。果然不管到哪里，這些家伙都是一樣的呢。安潔琳感覺有些傻眼，但同時似乎又有些安心。
瑪格麗特也是一臉無趣的表情，她帶著兜帽遮住了耳朵，而且這里本來就處在東西交易的要道上所以外鄉(xiāng)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因此也沒有吸引來那種看怪人的視線。
全員一起去交任務(wù)也沒什么意義，所以安潔琳讓貝爾格里夫等人在大廳等候，她和卡西姆帶著謝菈準(zhǔn)備的介紹信等前往柜臺。但高階冒險者專用的柜臺前也是人擠人?？ㄎ髂忿壑毉h(huán)視四周。
「唔，人還真多……這附近的委托有這么吃香么」
「因為是大城市吧……？而且跟『大地的肚臍』大概也有關(guān)……」
「算了，咋樣都好。高階冒險者是多是少都跟咱幾個無關(guān)吶」
正好有一位看起來像是公會職員的女性從大廳中走過，他們攔住她向她搭話。職員一臉詫異地看向安潔琳。
「有什么事情嗎？如果是工作的話，請到柜臺……」
「我們是來送東西的……從曼薩的公會來的」
讀過安潔琳遞出的信，職員又將信、Ｓ級冒險者的銘牌和安潔琳依次打量了一遍，倒吸一口涼氣。
「從、從曼薩沿山脈而下來到這里的嗎……峽谷那邊應(yīng)該是有梅杜爾龍才對啊……」
卡西姆有些納悶。
「你說那頭奇怪的亞龍嗎？咱幾個把它干掉了，有啥問題嗎？」
「干掉了??？啊，不是，Ｓ級的話倒是的確有可能……倒也不是有什么問題——啊，不對，不好！等一下！討伐梅杜爾龍的委托，暫時先撤下來！」
職員朝著柜臺方向大喊道。正在排隊的冒險者們都朝著這邊投來疑惑的視線。接待員不可思議地歪著頭。
「要撤下來嗎？應(yīng)該是優(yōu)先級相當(dāng)高的事項才對啊……」
「不是，好象是已經(jīng)被人討伐了。只不過還沒有確認(rèn)，所以要從討伐委托變更為確認(rèn)委托……委托費用也要變更，所以在調(diào)整完成之前先暫時撤下來」
「但是，就剛才有個ＡＡＡ級的隊伍接了那個委托已經(jīng)出發(fā)了啊」
「呃！嗚哇，要怎么辦……」
看著抱頭苦惱的職員，安潔琳撓了撓臉頰。
「怎么說呢……抱歉啊」
「不、不是，沒事……嗯哼。呃，總之先帶兩位去見會長可以嗎？」
「嗯」
在女性職員的帶領(lǐng)下，安潔琳和卡西姆前往會長的房間。伊斯塔夫的公會是一個非常大的多層建筑，會長的房間在三樓。
打開木門，墻上掛著的各種奇形怪狀的魔道具非常引人注目。書架上的資料和文件多到像是要溢出來，安潔琳不禁覺得，這一點似乎哪里的公會都是一樣呢。
不過與奧爾芬公會不同的是，這里的資料至少沒有在辦公桌上和地上堆得到處都是。連角落里似乎都細(xì)細(xì)打掃過，屋里顯得很寬敞。公會會長沒有那種忙不過來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這里也沿襲了中央公會的做法吧。
一位有著淡藍(lán)色頭發(fā)的年輕男子站在窗邊，出神地盯著外面。
「真是好天氣啊……好熱啊……」
「會長！」
「哇，怎么了怎么了。啊，副會長……有什么事情嗎？」
會長轉(zhuǎn)過身來，露出略顯虛弱的笑容。他看起來非常年輕，大概也就二十來歲。這么年輕就能管理這么大的公會，這讓安潔琳有點佩服。話說回來，幫他們帶路的原來是副會長啊。
副會長讓到一邊。
「這兩位是Ｓ級冒險者安潔琳小姐和卡西姆先生。他們是從曼薩的公會運送貨物至此」
安潔琳低頭致意。
「我是安潔琳。曼薩公會的謝菈女士讓我們把這個送來……」
「啊，非常感謝……我是伊斯塔夫的冒險者公會會長奧利弗」
奧利弗微笑著回禮。他個子很高但卻很瘦，再套上一件寬松的長袍，看起來就很有魔法師的派頭。他皮膚很白，只不過是那種病人似的蒼白。
副會長為了處理剛才亞龍的事情，快步離開了。
奧利弗請兩人坐到客人用的椅子上，自己也在他們對面坐下。隨后開始閱讀安潔琳送來的信，并確認(rèn)了箱子里的物品，點了點頭。箱子里是一個小球，不知是玻璃還是水晶制成的，看著像是某種透明的礦物，精制成一個圓溜溜的球形，在陽光照射下隨角度不同散發(fā)出各色的光芒。
「的確是我們借給他們的魔導(dǎo)球。非常感謝。真沒想到這么快就能還回來」
卡西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
「那個是二十八式的？托托?克拉姆型是吧。是借給他們用來構(gòu)筑結(jié)界的嗎？公會之間會行這種方便還真稀罕啊」
奧利弗瞇起眼睛。
「一眼就看出來了啊……不愧是『碎天』卡西姆先生呢」
「啊，奧利弗先生，你認(rèn)識他……？」
聽到安潔琳這么問，奧利弗微微一笑。
「我姑且也算是個魔法師，位列大魔導(dǎo)之人的名字豈敢忘記。并聯(lián)式魔法的新公式對我也有很大的幫助呢」
「那還真是榮幸啊，嘿、嘿、嘿」
卡西姆呵呵笑著，伸手拿起職員送來的茶杯。
奧利弗十指相交放到下巴跟前，交互看著二人。
「在埃斯特加公國的奧爾芬周邊因魔王而引起的那場魔獸大爆發(fā)，已經(jīng)是兩年之前的事情了。是吧，安潔琳小姐？」
「嗯」
安潔琳點點頭。她自然不會忘記。正是因為那個事件才讓她數(shù)次欲回鄉(xiāng)而不得。奧利弗撲哧一笑。
「那時候還真是很麻煩啊。多虧了您的活躍才逃過一劫。不愧是『黑發(fā)女武神』呢」
「也沒有……都是因為有大家?guī)兔Α?p> 「那件事于我們而言也不是完全無關(guān)呢。為了保證那樣的事情發(fā)生在我們這里時也能應(yīng)對，我們這邊一些公會間也自發(fā)地進(jìn)行了共同聯(lián)合警戒。不過有幾個有中央做靠山的公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于是無視了我們……謝菈女士在成為曼薩的會長之后也參與了我們的合作。而作為應(yīng)對魔獸策略的一環(huán)我便將這個魔導(dǎo)球借給了她」
「哈哈，這樣啊。奧爾芬的教訓(xùn)啊」
「正是如此。這么說似乎有點不合適，但奧爾芬的確是給我們提供了很好的數(shù)據(jù)，要將其好好利用才是。只不過像奧爾芬那樣完全脫離中央獨立出來也很困難就是了……」
安潔琳喝了一口茶。該說他們是太理性呢還是什么呢，總之還真不愧是個魔法師。不過總比袖手旁觀要好得多吧。
「謝菈會長的文件我也已經(jīng)確認(rèn)過了。剩余部分的報酬會由我們支付。馬車也先寄放在我們這里，等下次有其他委托時再返還給曼薩。這樣可以嗎？」
「嗯。謝…非常感謝」
奧利弗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表情放松下來，隨后將手放到胸前，喉嚨里發(fā)出「嗯嗯」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看起來有些痛苦的感覺。
「……失禮了，我身體不太好」
「沒事，請不要勉強(qiáng)……」
「謝謝了……那么」奧利弗喝了一口茶，看向兩人?！感胖刑岬侥銈円ァ捍蟮氐亩悄殹弧?p> 安潔琳點點頭，向前探出身子。
「你知道具體情況嗎？聽說是在寧迪亞山脈中間，但詳細(xì)位置卻不清楚……」
「唔……也是，您二位的話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但還是很危險的。就算是Ｓ級的冒險者也不能說是絕對安全，『大地的肚臍』就是這樣的地方」
「我們已經(jīng)有覺悟了……」
奧利弗伏下視線，稍微思考了一下，隨后抬起頭站了起來。他從墻上掛著的魔道具中取下一件，朝安潔琳遞出。
「我知道了。這個借給兩位吧」
「這啥??？」
那是一個似乎由魔水晶制成的三角錐，體積不大，可以握在手心，上面系著一根細(xì)細(xì)的銀色鎖鏈。鎖鏈的長度大概是從安潔琳的指尖到手肘的距離。三角錐閃爍著淡紫色的光芒。
奧利弗捏住鎖鏈，將三角錐垂下，向其中注入魔力。原本豎直垂下的三角錐突然朝著側(cè)面橫向支棱起來，尖端指向某個方向。不管怎么搖晃鎖鏈，其尖端所指方向始終不變。
「這個魔水晶是從『大地的肚臍』采來的」
奧利弗解除了魔力，三角錐又恢復(fù)了原來的下垂?fàn)顟B(tài)。
他將其交到安潔琳手上，安潔琳將其放在手心仔細(xì)端詳。
「這個所指的方向就是『大地的肚臍』……？」
「正是。在寧迪亞山脈中，受魔礦石的影響，指南針無法使用。因為太過危險測量人員無法進(jìn)入，所以也沒有地圖。但只要有了這個，至少就能分清大概方向」
「……是說沒辦法憑自己的本事到達(dá)的話，就沒資格進(jìn)入『大地的肚臍』嗎……？」
「哈哈，說不定是那樣呢。一路上在山脈中會遭遇許多危險的魔獸，而且等到達(dá)那里的時候，會有更多更為危險的魔獸在等待著，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嗎？」
「嘿、嘿、嘿，這還真有意思啊。不過啊，那個水晶錐，不是白借的吧？」
奧利弗瞇起眼睛。
「……要說是交換條件也有些不太合適，不過還是希望兩位能幫忙采集一些素材……當(dāng)然，我們這邊也會以合適的價格正常收購的」
「那就好。作為委托的話還輕松些……」
莫名其妙地欠人情也不太好，以接受委托的形式來做的話就不會留下什么麻煩了。這趟旅程原本的目的是去見珀西瓦爾，但對于安潔琳來說也并非不想和強(qiáng)大的魔**戰(zhàn)。
有了個不錯的借口呢，安潔琳調(diào)皮地笑著拿起茶杯。但茶水不知什么時候早已喝完，杯子已經(jīng)空了。
○○○○○
「好熱……熱死人啦……而且好干……喉嚨疼……」
瑪格麗特啪嗒啪嗒地扇動著頭上的兜帽，似乎是想引入一些涼風(fēng)。安奈莎遞出一杯果汁。
「真是的，誰叫你剛才那么興奮」
「因為精靈族領(lǐng)地從來沒這么熱過啊……該死，總感覺坐下以后就更熱了」
瑪格麗特將果汁一飲而盡，癱坐在椅子上。
她剛到達(dá)伊斯塔夫時非常興奮，吵鬧不停，但稍微冷靜下來以后重新體會這片土地的氛圍時，似乎是被這里的熱氣和干燥徹底擊倒了。
「貝爾……不能把兜帽取下來嗎？」
「你要是能答應(yīng)我，就算被人纏上也不會跟人打架就行」
「嗚—……」
瑪格麗特以怨恨的眼神瞪了貝爾格里夫一眼，隨后像是放棄了似的伏下視線。
貝爾格里夫微微一笑，當(dāng)她能意識到自己抑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就說明她已經(jīng)有所成長了。雖然說有點可憐，但在南方精靈族應(yīng)該是非常稀有的吧。如果只是吸引奇怪的視線還好說，要是被奇奇怪怪的人纏上引發(fā)不必要的混亂的話就麻煩了。真要出現(xiàn)那種情況的話，在這種沒有熟人也沒有靠山的地方，很有可能陷入對己方非常不利的立場。最壞的情況下甚至?xí)划?dāng)成罪犯，那就真的麻煩大了。
我這還真是膽小啊，貝爾格里夫苦笑著撓了撓臉頰。但是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大意而使少女們遭遇危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以人為對手比以魔獸為對手更可怕。
和瑪格麗特一樣怕熱的米麗婭姆也是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她半張著嘴，眨巴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米莉，沒事吧？要喝點什么嗎？」
「水……熱死人啦～……」
貝爾格里夫把水壺遞了過去，米麗婭姆咕嘟咕嘟喝了幾口，隨后繼續(xù)癱回椅子上嘟嘟囔囔。
「建了這么大的公會，都不舍得弄點冷氣魔法嗎……」
「是啊……不過那樣的話，說不定會引來很多閑人故意呆在這里吧」
安奈莎說道。米麗婭姆噘起嘴，很不高興地將帽子拉下來蓋住臉。
穿越峽谷前后的溫差大到令人驚訝的程度。這讓人非常詫異也非常不習(xí)慣，但也只能是去慢慢習(xí)慣。關(guān)于如何應(yīng)付寒冷，一直在北方生活的貝爾格里夫倒是有著多年的經(jīng)驗，但應(yīng)對酷暑的對策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貝爾格里夫也摘掉了斗篷，脫掉了平時一直穿著的毛皮背心，上衣的袖子已經(jīng)卷到了胳膊肘，但還是熱得厲害。周圍的冒險者里居然還有人穿著重型鎧甲，戴著完全包裹頭部的頭盔，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正想著要不要再去點些飲料之類的東西時，安潔琳他們回來了?？礃幼邮琼樌Y(jié)束了。
「辛苦了。我們出去找旅館吧」
「嗯……那個，會長他給我們介紹了旅館」
「哦，那還真不錯」
「呼……好熱。人多了越發(fā)覺得熱啊」
「是啊。總之先出去吧?，旣惡兔桌蚝孟穸伎焓懿涣肆恕?p> 貝爾格里夫拿起放在旁邊的斗篷和毛背心。
就在此時，公會的職員們突然到處跑來跑去，將入口的大門關(guān)上，把建筑物兩側(cè)的窗戶打開。正當(dāng)眾人還在疑惑他們在干什么的時候，突然間一股風(fēng)吹進(jìn)窗戶。不是熱乎乎的風(fēng)而是涼爽的風(fēng)。涼風(fēng)掠過出汗的皮膚，瞬間就感覺舒服多了。
「哦哦……好厲害。但是為什么……」
「這個就是落山風(fēng)啊。冷空氣從那邊的山上直接吹下來。托內(nèi)拉不也能見到嗎」
「喔，這樣啊。落山風(fēng)啊…………嗯?。俊?p> 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貝爾格里夫不由得回過頭去。一位滿臉胡須，扛著戰(zhàn)斧的矮胖男人滿面笑容地站在那里。貝爾格里夫驚喜地站起身來。
「哦哦！丹肯！」
「哈哈哈！貝爾大哥！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再會?。 ?p> 流浪武人丹肯豪爽地笑著，握住貝爾格里夫的手。貝爾格里夫也笑著回握。癱坐著的瑪格麗特也驚訝地抬起頭來。
「啥，丹肯?。堪?！真的！」
「瑪麗小姐，好久不見了?。〔贿^像這樣子癱軟無力，可不像你??！」
「少廢話！搞毛啊，連你也來這邊啦！看你這挺精神的啊！」
瑪格麗特高興地站起身來，拍了拍丹肯的肩膀。安潔琳、卡西姆、安奈莎和米麗婭姆等人則是愣愣地看著他們?nèi)恕?p> 「咦，什么情況……？是你認(rèn)識的人嗎，爸爸？珀西伯伯……應(yīng)該不是吧？」
「哦，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是丹肯，之前也跟你們說過的，他差不多是跟格雷厄姆和瑪麗同一時間來到托內(nèi)拉的，我們在一起住了一段時間。丹肯，這是我女兒安潔琳和她的隊友安奈莎以及米麗婭姆。還有這是我的朋友卡西姆」
「哦哦，這位就是大家口口相傳的『黑發(fā)女武神』?。≡谙旅麨榈た希軜s幸見到您！話說回來，貝爾大哥！你以前說過的過去的老朋友這是已經(jīng)見到了啊！這還真是值得恭喜?。 ?p> 「哈哈，謝謝了……」
「話說，你們?yōu)槭裁磿侥戏絹戆?？?p> 「哦，其實是」
「丹肯先生——」
就在此時，有人從丹肯身后晃晃悠悠地跑了過來。
轉(zhuǎn)頭看去，是一個滿頭亂糟糟棕色卷發(fā)的男子。他戴著一副厚厚的像是瓶底般的眼睛，年齡大概三十多歲，穿著薄襯衫加薄褲子，外面罩一條帶兜帽的長袍，看著像是個魔法師。
男子長出一口氣，擦掉額頭的汗水。
「拜托，不要一個人突然跑掉啊……」
「啊，這還真是對不起了」
丹肯撓撓頭。戴厚眼鏡的男子一臉詫異地看向貝爾格里夫等人。
「是你的熟人嗎？」
「哦，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貝爾格里夫大哥，在下在北方邊境生活時受了他很多照顧。貝爾大哥，這位是伊什梅爾先生，他是個非常厲害的魔法師，在下前不久開始和他一起行動」
「是這樣啊……我是貝爾格里夫」
「您好。我是伊什梅爾」
伊什梅爾低頭致意。丹肯呵呵地笑了。
「話說貝爾大哥，那大劍是格雷厄姆老先生的吧？」
「哈哈，看出來了啊。為了這次的旅程暫時借用了一下，幫了很大的忙啊」
「什么，居然能熟練使用那把大劍了嗎。不愧是貝爾大哥……」
「不不不，離熟練使用還早得很……」
卡西姆笑嘻嘻地雙手交叉放到腦后。
「好像熱鬧起來了啊?？傊葥Q個地方吧？這里也熱，咱肚子也餓啦」
「嗯，也是呢……丹肯，正好也有很多話想說，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正有此意。怎么樣啊，伊什梅爾先生」
「哦，啊」
伊什梅爾不知是在警戒還是有些沒搞清狀況，總之是有些曖昧地點了點頭。
涼爽的風(fēng)再次穿過開放的窗戶吹進(jìn)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