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卻聽到白小陽滿含暴怒的聲音傳來:“張鐵生,張義達,你們父子果然是養(yǎng)不熟的狗!??!”
陸一鳴定睛看去,這才意識到,剛才開槍的是黃臉胖子和他身邊的一個中年人。
他們是父子關系?
張義達一腳把白小陽踹翻在地,用腳踩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搓了幾下。
“白小陽,老子今天鄭重告訴你。我們爺倆今天跟你們白家掰了?!?p> 白小陽連番遭到侮辱,氣血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眼中的怨毒比剛才濃郁百倍。
“張鐵生,這就是你養(yǎng)出來的好兒子。他今天的所作所為,會讓把你們一家人帶進地獄。”
“我要把你的妻子和女兒都賣到南亞,讓她們……”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嘭的一聲。
張鐵生的槍口冒著熱氣,白小陽的眉心出現(xiàn)了一個空洞,紅白液體汩汩地冒了出來。
臨死時,甚至沒來及露出驚恐的表情。
作為白家高高在上的少爺,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家養(yǎng)的狗會反咬他一口。
這時,張鐵生看向兒子,目光充滿了震驚,疑惑,最后是一縷欣慰。
本來,他也沒想到張義達會開槍,剛才那三槍已經(jīng)把爺倆逼到了絕路。
這么多年他為白家出生入死,像狗一般默默活著。只是為了給家里人賺一口飯吃。
但一次次的辜負和屈辱讓他瀕臨崩潰。
剛才開這一槍,將他多年來壓抑在心里的痛苦,一股腦地爆發(fā)拉出來。
張義達滿眼震驚地看著父親,他只是想挾持白小陽,沒想到老爸會直接動手。
“爸……”
“別說了?!?p> 張鐵生搖搖頭,看向兒子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舍。
“兒子,你比爹有出息?!?p> “從今往后,你是個男人了,要扛起養(yǎng)家的責任?!?p> 張義達聽到父親沒有責怪心里稍安,但這后半句話讓他意識到不對勁。
“爸,你這是……”
“義達,替我照顧好你媽和你妹子,來世我給你當兒子。”
嘭……
又是一聲槍響,張義達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劃過了天空。
“爸……”
張鐵生應聲倒下,選擇了自我了斷。臨死前,臉上浮現(xiàn)一抹解脫。
他很清楚今天的局面。
如果白小陽不死,他們家也不會好過。
所以,白小陽必須死。
但如果他們爺倆都活著回去,白家肯定會懷疑。想要破局,他只能先殺了白小陽,然后選擇自我了斷,這樣才能保全自己的兒子和妻女。
局勢突然逆轉,陸一鳴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事到如今,只剩下張義達一人,那批黃金無論如何都運不走了。
他的一顆心終于落地,看向東南方的天空,喃喃道:“趙伯伯,張叔,我做到了……”
但話音未落。
啪啪……
又是兩聲槍響傳來。
陸一鳴感到胸口一震劇痛,艱難地轉過頭,看到一個男人看著一柄步槍,走進了谷地。
撲通……
陸一鳴一頭栽倒在地上,閉眼的前一刻,看清楚了男人的面容。
這人去過東風大食堂吃飯,跟李國強和賽文君一起的那個嘴角有痣的男人。
千算萬算,還是把他給漏了。
“陸哥……”
“陸哥……”
李云龍兄弟和李涼三人悲憤地聲音傳來。
與此同時,張義達也摸著小腹,倒在了父親的身邊。
賽文君從地上掙扎著起身,看向步步走來的男人,重重地松了口氣。
“閆克明?你不是護送老吳南下了?”
閆克明似笑非笑,眼中蘊含著復雜的情緒,憤怒和失落交加。
“去他媽的老吳,干完這一票,老子就不干了?!?p> “文君,跟我走吧?!?p> “留下兩車黃金,剩下的一車,足夠咱們兩個遠走高飛了?!?p> 賽文君眼神中閃爍著疑惑,閆克是組織中能力最強的一個,完成了這次任務他可以飛黃騰達,為什么要突然選擇背叛?
“為什么?”
閆克明搖搖頭,道:“如果你跟我走,我會告訴你一切的。”
賽文君凄楚一笑,事已至此,她明白,任務已經(jīng)失敗了。
心中僅剩的一絲執(zhí)念,蕩然無存。
“要走你走,我累了?!?p> 閆克明臉色一變,只見賽文君牙齒用力,幾秒鐘后,緩緩倒地,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只聽到她嘴里喃喃道:“英瑞,我來了?!?p> “哼,不識好歹!”
閆克明看了一眼被趕車人圍攻的李云龍三人,剛要抬起搶,又緩緩地放下了。
“老子也學著做個人吧?!?p> 他轉頭走向一輛裝滿黃金的箱型貨車,一車黃金,足夠他下半生活得有滋有味。而且,根本不用考慮組織的追殺。
直到最后他才明白,羅鎮(zhèn)的一切布局,只不過是一場彌天大謊。
但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
閆克明上了車,看著前方谷地的出口,仿佛看到了充滿光明的余生。
但就在他啟動車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巨響。駕駛艙也隨著燃起了大火,瞬間被爆炸的火焰吞噬。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閆克明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這只黃雀最后也什么都沒撈著。
張義達一槍命中了汽車油箱,接著又昏死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群人爬上了黃土高坡,看著谷地中慘烈的一幕。
蔣晨峰嚇得面如土色,揮舞著警棍大喊道:“跟我下去救人!”
……
羅鎮(zhèn),東風大食堂。
栓子起來的很晚,伺候好老媽和老婆吃飯,九點多鐘才來到大食堂。
但奇怪的是,大食堂大門敞開著,里面卻一個人都沒有。
進到大院里,栓子嚇了一跳。
院子里亂七八糟的都是茅草,其中布置了大量捕狼夾。地上還隱約殘留著一些血跡。
栓子意識到不對勁,急忙來到了廚房,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什么都不缺。
這是怎么回事?
這時,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韽垥詴缘穆曇簟?p> “一鳴哥,一鳴哥在嗎?”
栓子聽到張曉曉的聲音有些急促,以為出了什么事,急忙走了出來。
果然,張曉曉一臉慌張,連頭發(fā)都沒來得及搭理。
“一鳴好像還沒來,你有事去家屬院看看吧?!?p> “我去找過了啊,家屬院也沒人。云龍和云峰哥也沒在。”
栓子聽了眉頭一皺,意識到昨晚肯定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