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八歲嗎?”
“是的?!币粋€女孩子盯著自己,盧楓不好意思的抓了兩下小臉?!敖裉斓氖滤麄円呀?jīng)這樣了,你切不要再提起了。不然越來越麻煩?!?p> “好,如果他們逼你交那里藥錢,你要告訴我?!被粜鞘嬷栏淖儾涣私Y果了?!爸x謝你,我走了?!?p> 盧楓回房的時候,那倆已經(jīng)睡得像兩團爛泥一樣了,累成這樣,任何一個孩子都不例外。所以很快地,變成了三團爛泥,盧楓近幾天來第一次沒有做噩夢。
入門的第一天,終于過去了。
第二日,三教習——漂亮的大姐姐教“字”科。
……
“書經(jīng)文章等等都是由字組成,所以呀,我們先來怎么樣?識——字——!”聲音像摻了蜜的糖漿,絲線拉得好長,溫柔的一塌糊涂。
……
“這個字大家認識嗎?好的,有的弟子有一些啟蒙基礎了!對,是‘沙’,左邊呢是三點水,水少了,沙子就露出來了。這種呀,叫做會意字!是不是很有趣呢?”
“你們看,像這種呢,就屬于剛才我提到的——象形字啦!大家看,馬、田、山……是不是和實物非常相似呢?嗯,很好!”對著大家甜甜的笑著。花無人艷,人比花嬌。
“像這個‘刃’字呢,就屬于是指事字啦,刀前邊突出的一點尖呢,就是刀的刃啦。大家還有沒有想到其他的例子呢?……對,回答得非常好,‘牽’字也是的,還有嗎?……”
……
很突然的,三教習溫柔的聲音停住了。因為她熱情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個名叫啥啥的小男孩,算了,管他叫什么呢。居然睡著了!
她向著他的蒲團走了過去。一共四步的距離,她整個人氣質全變了。
舉起厚厚的書本“啪”的一聲,結結實實扇在了厲帆的腦袋上,當場就把厲帆從坐蒲團上的念經(jīng)和尚,變成趴地上的拱門肥豬。
“本來下定決心了,新弟子新氣象,我也要有個新面貌!”不知怎么的,她前半節(jié)課的“面具”,破碎了,碎的很徹底。
“滾出去,給我站著!”看著厲帆被嚇傻了,灰溜溜的往外走。她嘴里還在嘟囔:“找死的東西!”雖然嘟囔的聲音并不怎么小。
回過頭來看著大家,溫柔的眼神已經(jīng)告別了美麗的面龐,看樣子這兩年應該是回不來了!
“我看誰再敢?!”
……
“你會不會?不會滾出去”
“我剛剛講的!你耳朵呢?!???說話啊,你耳朵呢?!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
“女弟子沒個女弟子模樣,坐都坐不正!沒長骨頭?!”
……
第一節(jié)“字”課,三百人,挨揍的一十七個,跟厲帆一起太陽底下作伴的接近三十。
等到美麗的三教習步步蓮花地離去,新學員們還未從晴轉暴雨中回過神來。一節(jié)課下來,應秋的臉被嚇得白了紅,紅了白的,可憐勁的,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這也太……”趙彥君找不到什么詞來形容,又或是怕三教習沒走遠,萬一再聽見。
姜小桃目光灼灼,三教習好漂亮啊,好颯爽啊,好崇拜??!突然感覺人生之路豁然開朗,如同撥云見日,昏鏡重明!
厲帆他們無奈地回來了,挨了打,還罰站!本來昨天累的就腿疼,怎么這么冤?哎,說白了,還是因為培元丹被收走了,不然的話,今天哪能這么困這么累呢?
好在“識”科的四教習還是比較正常的。那個看起來古板的老學究,從普通動物講到昌平國內有的靈獸,不再贅述。
一整天的時間,盧楓除了上課,就是膳堂和宿舍,哪里也沒去過。
第二天,同樣。
第三天,膳堂里,少英會的人過來告訴他,打聽過了,他第一天確實被罰得很慘,但是下不為例。上交二十兩銀子,算作那粒培元丹的費用,盧楓并未答話。
第四天,第五天……
厲帆和陳阿寧心里有點不太舒服,本覺得盧楓是個很厲害的兄弟,怎么這件事上,有點敢做不敢當?老是做縮頭烏龜算什么男子漢。其實,盧楓只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根本沒有心情,去做除了上課和吃飯睡覺之外的事,估計好久,都回不到以前活潑的他了。
半個月過去了,像一張白紙,又像干涸的海綿,各種知識不停的在弟子們的腦中刻畫著,滋潤著。身體的素質較之半月前剛入門的時候,也有了很大的適應和增強。
期間少英會又來人催過一次,就沒有動靜了。大家仿佛完全適應了伍院的生活,一切波瀾不驚,直到本月第二次發(fā)放培元丹的日子。
太陽落山以后,又輪到黑夜降臨。
宿舍區(qū)內,三名少英會的人不出意料地出現(xiàn)在乙、丙房的弟子面前。還是上次那兩個收藥的弟子,還多了一名個頭比鄭武都要高的女弟子。她斜倚著背,一條修長的腿向后墊在墻上,另一條腿向前踩著,兩手放在胸前摩挲著手指甲。
新弟子們一如半個月前,陸續(xù)回到宿舍,陸續(xù)交出丹藥。和半個月一樣,到了霍星舒的時候,手中沒有遞出培元丹。盧楓也沒法再替她,因為情已經(jīng)還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再說,總不能每一次她的藥都在他手里吧。
倚著墻的少女將目光從手指甲上移開,歪過頭,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霍星舒。高個少女的長相還是不錯的,側面看去高高的鼻梁,光滑的脖頸,發(fā)髻上系著紅色,眼中帶著不耐煩:“什么原因?”
“自己吃了?!被粜鞘嫫届o地答道。
“交錢,二十兩?!备硬荒蜔?。
“不想交,丹藥是門派發(fā)給我的!”更加平靜。
一些交完藥還沒走的弟子腳步僵住了,想看看事情會變得如何。姜小桃很著急,過去跟霍星舒低聲說了句什么,霍星舒搖了搖頭。
一名第二次來的弟子墊著腳,在高個少女耳邊解釋著:“上次就是她沒交,我們查了,叫霍星舒,不是我們昌平國的人。那個叫盧楓的說在他那。替她交了,把自己的吃了?!?p> “很好,又一個?!R楓是哪個?”她打量著眾人。
“盧楓是我,請問你又是哪位?”
……
“果然膽量不小。姐姐我叫余曼,少英會成員,負責你們新學員丹藥上交的?!庇嗦院烙职谅目戳丝幢R楓,沒長腦子的小孩子罷了,看起來還不到自己的鼻尖。
“不交丹藥,也不交錢。嗯,你們倆是在挑戰(zhàn)我們少英會?”
“沒想挑戰(zhàn),院里沒有說過需要把丹藥交給你們?!北R楓把霍星舒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你們倆跟我走,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讓你們倆一起上?!庇悬c丟人,自己在二年級也屬于高手了,迫不得已欺負小孩子。誰讓新學員的工作歸自己負責呢。
“我要休息了”。
“我要休息了”。
如同商量好了一樣,盧楓和霍星舒說出同樣的話,然后走了。留下了一地傻眼的弟子,不管是收丹藥的,還是交丹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