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受傷很重,可能命懸一線,宋蘊涵無法逃避,因為從小學醫(yī),見死不救,良心會過不去。雖然害怕和害羞,穿好衣服后,還是下水向這男人走去。
宋蘊涵走近,只見男子全身水腫,應該是在水中浸泡時間過長導致。臉部也有輕微水腫,長相也不差,濃密的眉毛下眼睛緊閉,高挺的鼻梁,發(fā)白的嘴唇,一看膚色,便知是華國人。
此人身上衣物已經(jīng)破爛不堪,遮住身體都不夠,好幾處已經(jīng)裸露出來。她仔細看時,只見他身上沒有幾處完好,新傷加舊傷,到處都是。
如果是一般人,身上不可能有這么多槍傷,一個個傷疤十分明顯。她不知這男子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心里生出了一絲同情,想要救活他。
“蘊涵,你沒事吧?”露娜剛才正準備生火燒烤豬肉,突然聽到宋蘊涵叫聲,于是跑過來看看。
“我在這,下面有人受傷?!彼翁N涵輕聲說道,然后給男子拉好褲子,免得漏光??伤龥]有時間多想,在男子脖子脈搏處試探,感覺脈搏微弱,好像生命體征隨時都會消失。
見露娜過來,詢問道:“寧靖瑤呢?”
“這是怎么回事?”露娜看著男子,露出驚訝表情,她在想,這個男子是不是昨晚追殺那個女子的人,如果是,救下他,相當于引火燒身,有些猶豫。
宋蘊涵催促道:“快點過來幫忙?!?p> 她見露娜的臉色,知道她的擔心,可這男子是華國人,同宗同族,他不能不救。再說了,通過她的專業(yè)判斷,這男子至少在水里浸泡了一天一夜。還有身上的傷口,也是在河水里,被一些樹木刮傷的,可見這個男子是從上游沖下來的。
露娜過來,看到男子慘景,都有些不忍睹視,驚問道:“他是從上面漂流下來的,好像在水里浸泡了一天一夜之久,竟然還沒有死,這人命好大?!?p> 宋蘊涵也同樣認為,她想如果是一般人,不知死多少回了。
“搭把手,不能再讓他泡在水中了,他生命氣息很微弱?!彼翁N涵見露娜救人姿勢很正確,問道,“你是醫(yī)生?”
“不算正規(guī)醫(yī)生,但也學過一些,因為登山隊也會有人受傷,我便是他們的護理員?!甭赌刃χ?。
兩人聊開,氣氛好了些,接著道,“吉克和寧靖瑤去找昨天丟掉的東西,順便找找探險隊,看能不能聯(lián)系上?!?p> “哦?!彼翁N涵沒有理會,想的是如何救人。
兩人畢竟是女子,力氣有限,好不容易才把男子救上來,平放在平滑的石頭上,讓暖和的陽光照照,化解下男子身上水氣。
“露娜,去把我的背包拿過來,里面有藥,先處理他的外傷。”宋蘊涵給他把脈,這次要認真多了。
她心里驚嚇的厲害,只見男子幾處經(jīng)絡既然出現(xiàn)輕微斷裂,這是多么重的內(nèi)傷。他不敢想這人受傷前,忍受了多大的痛苦,絕對是人類對痛苦認知的極限,讓她無法想象。
見露娜拿來背包,她連忙從背包中拿出一精致的小瓶子,倒出唯一一枚銀黃藥丸,放在男子口中,然后給他喂了一點點水,再看看她的脈搏,也只是稍微加強。
然后和露娜開始慢慢處理男子身上的刮傷,宋蘊涵清楚的知道,這男子最致命的傷,不是這些外傷,而是內(nèi)傷,她肯定這男子一定是武道高手。
現(xiàn)在處理外傷,主要是避免感染,怕帶來更大的麻煩。
兩人處理完傷口后,又開始聊天,每過一段時間,宋蘊涵都會給男子把脈,只是依舊和剛才一樣,沒有多大改變,脈搏依然微弱。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心里明白,這男子能否活命,只能靠他自己命硬不硬。
正好兩人聊起醫(yī)學,寧靖瑤過來了,看見宋蘊涵和露娜身邊躺著的男子,心里疑惑,聽宋蘊涵解釋后,又是華國人,她自然希望這人活下來。
宋蘊涵也只是簡單的說了,關于這男子的內(nèi)傷,她沒有多言。
很快吉克過來,看到男子,感覺有幾分熟悉。他和米國羅斯家族杰瑞是好朋友,還追求過杰瑞的堂妹多麗絲,而多麗絲的男朋友便是此人。當時他也只是看了畫像,連此人名字也不知道。不過能夠讓羅斯大家族小公主青睞的華人,想必不會簡單,只是好奇,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受傷如此,道:“把他送到山洞去,一直在這里,河風大水汽重,對身體不好?!?p> “現(xiàn)在他不宜搬動?!彼翁N涵淡然道,“他身上傷比較多,等生命體征強些看情況再說?!?p> “同意?!睂幘脯幮χ?,“我表姐世代學醫(yī),這點判斷還是有的,我們聽她的。只是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個人,我們又不能丟下,你們看怎么辦?”
宋蘊涵問道:“你們兩人聯(lián)系到探險隊沒有,現(xiàn)在他情況不是很好?”
“沒有?!睂幘脯幋诡^喪氣道,“我們只是找回了丟下的東西,找到手機備用電池后,但手機信號有問題,還是沒法聯(lián)系到他們,除非衛(wèi)星電話。不說這些了,我和露娜去燒烤,你們在這里休息會,等吃完了,我也要洗個澡,這水太清澈了?!?p>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彼翁N涵心里暗罵道。
想到長這么大,自己身體還沒被任何男子看過,這下可好,既然讓這男子看了個全。尤其聽寧靖瑤說水清澈,哪怕在水里,也肯定被這家伙看完,臉上一片潮紅,低著眼角再次看了一眼男子。只見他水腫消失了不少,好像比一般人還要快很多,拿住他脈搏診斷起來,可效果不是很好。
心想也是,筋脈受損,不殘廢也得重傷,哪有那么快好。
宋蘊涵很想救活這個男人,畢竟是第一個看她身體的人,心想這家伙當時也不知偷看多久。但想到他生命垂危,當時精神肯定很差,未必看的清楚,總算為自己找了個牽強理由。
再次洗完澡后,坐在受傷男子身邊,心想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瞎想一通,最終也只是幾種猜想。
男子現(xiàn)在水腫退去,恢復了他剛毅的臉孔,只是眼睛閉著,卻給人一種安詳。
看他年紀不過二十五六,如果是華國軍人,簡單的服兵役,也應該退役了。心想這人以前一定有些本事,部隊不會讓他退役,有可能繼續(xù)留在部隊。
可華國軍人一般不會在國外行動,宋蘊涵又斷定,這人應該是退役了。還有身上這么多傷痕,倒像是經(jīng)常槍戰(zhàn)造成,有可能是在外國謀生的雇傭兵。
隨便想了些,宋蘊涵也覺無聊,又給他把脈,還是沒有好轉(zhuǎn)跡象。
正如寧靖瑤所言,這人的確是個麻煩。如果沒有他,他們四人可以原路返回。
現(xiàn)在這人傷的如此嚴重,根本不方便運轉(zhuǎn)折騰,不然真會去見閻王。要等這人活過來,又不知猴年馬月,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畢竟她在杭城還有好多事等著處理。
可要她放棄這人,良心又做不到,的確進退維谷。
“表姐,吃點吧,日子還長著。”寧靖瑤過來坐在宋蘊涵身邊,看著昏迷男子笑道,“他怎么樣了?”
宋蘊涵接過寧靖瑤的烤肉,拿在手上,無法下口,擔心道:“這人傷的很重,我們不能不管,我估計要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F(xiàn)在我們又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他的命也只能聽天由命。”
“當然要管。”寧靖瑤點頭道,“看著也不像壞人,又是華國人,我以前還是華國軍人,不救如何對的起當初在國徽下發(fā)出的誓言。不就是多呆幾天,我陪著你?!?p> 說著這話,寧靜瑤豪氣頓然而生,有些思念軍中生活。
“我們兩人行嗎?”宋蘊涵擔心問道,顯然她認為表妹有些不靠譜。
“當然行!”寧靖瑤沒有底氣道,以前她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現(xiàn)在突然讓她做主,心里其實沒多大譜。
“要不讓吉克和露娜兩人先返回,等他們找人過來支援我們,你看如何?”宋蘊涵一路過來,知道路上的危險,也不知兩人行不行。
“這個主意不錯?!睂幘脯廃c頭同意。
正好見吉克和露娜過來,四人商議了情況,認為可行,達成了一致意見。
寧靖瑤知道自己獨自生存能力有限,如果吉克和露娜走后,就只剩表姐、傷人和自己。
宋蘊涵的獨自存活能力還不如自己,受傷男子更不用說了,基本還得靠自己,想到這里,寧靖瑤也是一陣心慌。見吉克還沒有走,笑道:“趁你現(xiàn)在還在,你得幫我,多準備一些食物和糧草?!?p> 這兩天下來,吉克和寧靖瑤兩人,一起獵殺了一頭小野豬,還抓捕了七八只水鳥,因為這里地形復雜,兩人也不敢走遠。
食物也足夠?qū)幘脯幦耸秤靡欢螘r間,現(xiàn)在天氣炎熱,肉類也不能保留過長。
自從吉克和露娜走后,宋蘊涵三人日子過的很平淡,甚至可以說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