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雪雙無法,悄咪咪地瞥了言峨一眼,看見言峨那不善的臉色,心里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頭也不回的去找船家了。
“啊切!”言峨身上濕透了,一陣冷風傳來,吹的他開始打噴嚏。
“殿下,咱們也進船屋去吧,您這衣裳都濕了,那能在這兒吹風呢?這一會兒非得受涼不可?!泵魑目粗远氲哪樕蟻韯竦?。
言峨自嘲的笑了笑,說:“不必了,進去礙人家的眼不成?”說罷,言峨吸了吸鼻子,一屁股坐在船尾,自顧自地生氣。
“殿下……”明文猶豫著上前,還沒說話,言峨就說道:“不用你說和,本王又沒做錯什么,本王倒要看看她什么時候能轉的過這個彎來!若不然,她就叫這個下流東西騙一輩子好了,本王再也不管她!”
明文嘆了口氣,說:“殿下你又何必賭氣呢?郡主剛才只聽了那焦棋一個人的話,您也沒解釋,郡主就是想向著您,她也不知道真相不是?要我說,您還是去找郡主說清楚情況才是正理?!?p> “哼!你當時不也沒在身邊,你現(xiàn)在難道不相信我?”言峨恨恨的說,“我這么多年幾乎天天和她在一起,難道她還能不知道我是個什么人?分明是叫那下流東西給迷了眼睛,我才不跟她解釋,還顯得我求著她了不成?沒良心的小東西。”
“殿下……”
“無須多言。等一會兒靠岸了,我們直接回府?!?p> 明文嘆了口氣,這兩個冤家……
焦棋自進了船屋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寶溫看的心焦,卻也沒什么辦法,只能乖乖的等靠岸,但半天不見言峨進來,寶溫想也不想的問雪雙道:“太子哥哥呢?他怎么還沒進來?”
雪雙一愣,不知道該怎么說,寶溫又問道:“太子哥哥衣裳也濕了,總不好在外面吹冷風……你去請他進來。”說罷寶溫瞥見焦棋仍還在抖,又想起了言峨對焦棋的不善,又囑咐雪雙道:“只說是你要請殿下進來,別提我?!?p> “是?!毖╇p偷偷舒了口氣,這兩個人呀,不管是誰,有人肯低頭那就是好的。
不多時,雪雙就回來了,眼睛飄向寶溫,支支吾吾地說:“殿下他……他不肯進來。殿下說,要冤枉他的人親自去請?!?p> “冤枉他?”寶溫聞言氣的不行,難不成還能焦棋自己閑的沒事往下跳?更何況言峨是太子,就是借焦棋十個膽子,只怕也不敢冤枉他啊,他現(xiàn)在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愛進不進!那就不管他了。”寶溫賭氣的說。卻聽身邊的焦棋輕聲開了口:“郡主……你,你與太子是多年相知,莫要為我起了爭端。你還是去請他一回吧,天冷,殿下要是受了涼就麻煩了?!?p> 寶溫輕聲哼了哼,說:“他要是知道會受涼就不會推你下去了。他就算是看不慣你,也不能這樣置人性命于不顧?。√熳臃阜ㄉ信c庶民同罪,你能受涼,他受個涼又怎么了?今天我也認了,哪怕是抄一百遍的一千遍的古書,我都不低這個頭?!?p> “郡主……”焦棋似乎還想勸些什么,寶溫冷聲道:“你別說了,你靠著好好休息會兒吧?!?p> 寶溫在這兒裝的瀟灑,哪想到門外正站著言峨和明文。言峨剛才回了雪雙后,又有些后悔,想著既然寶溫已經低頭了,倒不如順了她的意,省的叫焦棋漁翁得利,誰承想,剛走到門口,又聽見寶溫這一番話,氣的言峨牙根直癢癢。
“殿下……郡主她應當只是氣話……”明文暗道不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言峨冷笑道:“哪怕是抄一百遍?好樣的!她倒是豁得出去?!闭f罷言峨袖子一甩,又往船尾走去。
下了船,寶溫與言峨一句話沒說,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邸。言峨回府看了大夫,好在他日常身子就好,倒也沒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受涼,喝了姜湯就睡下了。
另一邊的焦棋就麻煩的多,大夫也只是說受了涼,但見他咳嗽,又開了些清嗓化痰的藥,可這一碗姜湯下去沒一會兒,焦棋又發(fā)起熱來。
寶溫急的直轉悠,又將大夫給請了回來,看來看去還說是風寒,只加了去熱的方子也就罷了。
“不銀,你好生照顧你們公子。若有什么問題,你一定記得去我院里找我,可知道?”寶溫把焦棋安頓好,離開潤藤院的時候向不銀囑咐道。
“好,郡主的話小的記得了?!辈汇y乖巧答道。
寶溫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燒的迷迷糊糊的焦棋,嘆了口氣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郡主,你也別太擔心了,焦公子看著身體也挺硬實,風寒而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回去的路上,雪雙見寶溫臉色還是不好,溫言勸道。
“嗯,我知道。但是我心里還是不踏實,”寶溫皺著眉說,“要不……等明天若是焦公子還不見好,我親自來照顧他吧?!?p> 聞言雪雙嚇了一跳,隨之笑道:“您可別胡說了郡主,從小到大都是別人伺候你,你哪伺候過人呢?你不行的?!?p> 寶溫白了她一眼,不服氣地說:“可是人家話本里都是這么寫的?!?p> 雪雙瞥了她一眼,點點她的臉頰,笑道:“不知羞!拿自己往話本里人比呢?!?p> 寶溫被她說的微紅了臉,推了推她裝作低頭走路不說話。
雪雙見了她這副模樣,低聲問道:“郡主你悄悄告訴我,難道你真瞧上了這焦公子不成?”
寶溫聞言眼中露出了一絲迷茫,“應當是吧……反正我看話本里都是這么寫的,公子救下了小姐,小姐一見傾心,這不是常理嘛?”
雪雙無奈的笑了笑,又問:“那如果那天焦公子沒出手相助呢?或者說如果那天救你的是趕來的太子殿下呢?”
寶溫想了想,說:“這話沒理,如果焦公子沒出手相助,我也不會認識他,那我怎么知道我會不會喜歡他?至于太子哥哥……其實當時我被欺負的時候我就知道最后應當是太子哥哥來救我,反正從小都是這樣,無論我闖了什么禍,總是他救我的。”
“哎……這么說太子反倒輸在對你太好,讓你啊,理所當然了?!毖╇p嘟囔道。
“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咱們快回去歇著吧,您也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