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莫要胡說了,我們只是江湖中相識,互相扶持的朋友罷了,哪有你想的那么風(fēng)花雪月?!苯蛊蹇粗f,“焦棋身世飄零,若遇到動了心的女子,恨不得立刻剖白心意,步步相伴,那里能讓自己與心上之人錯過呢?”
“焦公子若喜歡一個人,是一定會說出來嗎?不會等二人互通了心意再說嗎?”
“不一定會說出來,但是我會讓她明白我的心意。比如在她生病的時候照顧她,她喜歡的東西我就是費盡心力也要給她弄來,比如……日后只給她一人綰發(fā)?!闭f罷,焦棋定定的看著寶溫,看的寶溫臉熱了起來,寶溫似乎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眼神躲閃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起來嗎?我給你綰發(fā)。”焦棋話說的溫柔,讓寶溫腦子里混混沌沌的,早就忘了自己剛才還在琢磨言峨為何沒來的事。寶溫紅著臉點了點頭,輕輕借著焦棋的手起身,乖順的坐在鏡子前,焦棋認(rèn)真的給她綰起發(fā)來。
“你的釵環(huán)都在哪?”焦棋梳著寶溫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的問。
“桌子上的盒子里有幾只常用的,那邊的箱子里還有一些。”寶溫看著在她發(fā)間翻飛的手說。
“之前還不知道,這兩天見你病了,錢國公一直守著你,想來他是很疼你的。”
“嗯。”寶溫點點頭,“爹娘都很疼我,還有太子哥哥,他們?nèi)齻€對我最好了。你知道嗎,從小太子哥哥……嘶……”寶溫正說著,焦棋扯到了她幾根頭發(fā),疼的寶溫止住了話頭,埋怨的眼神飄向鏡中和焦棋。
焦棋倒是坦然,說:“我故意的,我就在這兒呢,你還提起你的太子哥哥做什么?”
寶溫想起了焦棋落水的事,立刻換了個臉色,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說:“你不喜歡太子哥哥是不是?我其實一直想跟你解釋,只是之前你病了,我沒法說。我想……太子哥哥應(yīng)該也不是故意推你落水的,他沒有那么小氣的,更沒有那么狠,他是個面冷心熱的人,那天也許是因緣巧合的誤會也說不定。倒是我,當(dāng)時只顧著著急,就胡亂給太子哥哥定了罪,弄的大家都不尷不尬的……”說到這兒,寶溫看了看焦棋的臉色,笑著說:“你們江湖上的人不都喜歡什么把酒論英雄嗎?要不這樣吧,等太子哥哥忙完手頭的事,咱們一起喝頓酒,把誤會都說開,以后好好相處,你看好不好?”
焦棋給寶溫梳頭的手頓了一下,漫不經(jīng)心的說:“好啊,都聽你的。你有沒有透一些的玉簪,這個發(fā)髻配起玉簪是最好看的?!?p> “有的吧……我叫雪元進來找找?!边€不等寶溫喚雪元,焦棋點了點她的肩膀,說:“我來找你可信得過?她們這兩天輪番守著你,也很辛苦,省的勞動她們了。”
“這有什么信不過的,你隨便翻吧?!睂殰卣f著,心里感嘆焦棋果然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自己只顧著方便,的確應(yīng)當(dāng)心疼雪元她們。這般想著寶溫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發(fā)髻,焦棋的手法的確是挺好,發(fā)髻梳的輕巧好看??粗粗鴮殰赜窒肫饎偛沤蛊逭f的什么以后只為一人綰發(fā),自己又胡思亂想起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話本里的千金小姐沒跑了,美滋滋的照鏡子。
而一邊的焦棋,一臉淡然的在寶溫的梳妝盒里翻了翻,完全沒見到和寒玉簪相似的簪子,焦棋看了看照鏡子的寶溫,又去一旁的大箱子里面翻了起來。
好幾個箱子里琳瑯滿目的珠寶首飾,焦棋看了個遍,可惜就是沒有寒玉簪的影子,焦棋在心里嘆了口氣,隨手拿了一根白玉的簪子,輕輕的插在寶溫的發(fā)髻上,“這個正合適,好看極了?!?p> 寶溫也滿意這根簪子,嬌俏的看向焦棋,焦棋被她單純的眼神看的心虛,連忙說:“那我們出去走走?”
“好。”
焦棋陪著寶溫在花園里走了走,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不多時,二人關(guān)系又熟悉許多。
當(dāng)天夜里國公夫人就被言峨的人給送了回來,先是去看了寶溫,見她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心剛放下來,又聽見雪元說錢國公讓焦棋進了內(nèi)室,直接氣了個倒仰,后面的事寶溫就不知道了,只聽家里的下人說,錢國公在客房睡了足足半個月。
錢國公辛苦的這半個月,寶溫倒是玩得很開心,今天跟焦棋跑出去放風(fēng)箏,明天跟焦棋出去試新酒樓,有時候被國公夫人看的緊了,就在府里和焦棋下棋聊天,聽焦棋講那些江湖軼事,天天充實的連話本都不再看了。
而言峨就有些可憐了,水雖是疏通了,可是災(zāi)民的后續(xù)工作又雜又亂,言峨一直住在寒山寺邊的營地主持這些雜事,他也顧不上寶溫這一邊,只是天天依舊著人給寶溫送吃的,誰知因著寶溫每日每日和焦棋膩在一起,日日在外面吃,倒也沒享用上言峨這幅心思。
焦棋二人的身份言峨查的結(jié)果也出來了,那就是一片空白,這兩個人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就連最初見面時所說的那個同雁城,言峨也派了人去打聽,壓根沒有人知道焦棋這號人物。
只是現(xiàn)在雖然確定焦棋是在撒謊,但是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圖什么才守在寶溫身邊,言峨不愿意引起寶溫的不喜,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接著查,想等知道了焦棋的目的再直接捅到寶溫面前,可是聽著手下人天天匯報寶溫今天又和焦棋玩了什么,言峨急的嘴邊直起泡,恨不得趕緊結(jié)束了手頭的事,守在寶溫身邊,別把自己看了這么多年的媳婦給弄丟了。
正在這個時候,最早跟著言峨來治水的那個八卦官員倒是陰差陽錯的帶給言峨一個能幫得到他的人。
“殿下,那女都水找到了,現(xiàn)在就在咱們營地外頭,您可要現(xiàn)在見她?”明文看著低氣壓的言峨,輕聲通傳道。
言峨剛剛知道今天寶溫和焦棋去釣什么鬼魚去了,心情差的不行,聽見明文的通傳,言峨長舒了一口氣,說:“叫她進來吧,就在這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