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壞人是誰了嗎?”
“是……”小男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是大姐姐……你上次帶來的那個大姐姐……”
小男孩的回答讓邵景南如墜冰窟,他怎么也想不到林書閑會是殺害尹院長的兇手!
他本以為秦老師看錯了,但是這個小男孩不應(yīng)該看錯……
“走吧……”他對警察說,聲音比剛才小了一點。
雖然林書閑是兇手,但是亞瑞爾公司把這件事壓了下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成了當?shù)匾粋€流氓組織。
不過,作為在孤兒院長大的人,她還是被例行公事地傳喚了一次,冷栗含命令邢代仁同行,以便應(yīng)付突發(fā)狀況。
警察局
林書閑坐下,等著面前的警察問話。
“呦,是你啊,我們又見面了?!?p> 林書閑抬起頭,看到江書榮正拿著筆看著自己。
她笑著點點頭:“警官?!?p> 江書榮知道她是金士行的人,沒有過多為難,很快就讓她回去了。
但是走出房間,來到走廊,她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邵景南也看到了她,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
林書閑(時曉羽)想逃走,但是雙腳像是灌了鉛,怎么也挪不動,她愣愣地看著邵景南,深海之心還掛在他的脖子上。
是邵景南先走過來,道:
“聽說他們抓到兇手了,是流氓組織鬧事?!?p> “是嗎……”她笑了笑,有些局促。
“秦老師說她在現(xiàn)場看到了你?!?p> 終于還是躲不過他的問詢,林書閑不自覺的咬起了嘴唇。
“你知道真相,對嗎?”他又問。
林書閑從未見他如此嚴肅的面孔,即使平時有點小摩擦,他也不會有這幅表情。
“我……”她目光躲閃。
“兇手不是你,對嗎?”
長久的沉默。
林書閑(時曉羽)清楚:如果對他說謊,告訴他兇手不是自己,他也許會相信,但是以后呢?自己能擋得住良心的譴責(zé),每天和他若無其事地生活在一起嗎?更不要說孤兒院那邊……
事到如今,她不可能回去了。
“對不起……景南……”
她閉上眼睛,偏過頭去,不愿意直視邵景南的眼睛。
“這么說……你真的是亞瑞爾公司的人?”
林書閑(時曉羽)點點頭。
邵景南一愣,轉(zhuǎn)而苦笑道:
“你連解釋都不愿意解釋嗎?”
時曉羽牙關(guān)緊咬,她感覺心好痛,她想對邵景南說出所有的一切,但是,他知道了會怎么做?自己不能把他卷進來,她決不能讓他涉險。
“對不起,”她背過身,“忘了我。”
“等等。”邵景南叫住了她,能感覺到他在盡力保持語氣的平穩(wěn):
“現(xiàn)在回頭,我們還有余地。”
她怎么不愿意回頭呢?
和自己愛著的人白頭偕老誰不愿意呢?
但是院長用生命掩護的潛伏不能就這么斷了……
“回不去了……”她心如刀割。
邢代仁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走廊拐角,他一直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怎么回事?”他走過來,看到邵景南的時候做出疑惑的樣子,問:“小閑,這位是?”
邵景南看到邢代仁后微微一愣,隨后明白了什么,嘴角的笑容更加苦澀:
“所以,你接近我,也是公司的計劃?”
時曉羽心如刀割。
在不清楚邢代仁是否是冷栗含安插在身邊監(jiān)視自己的人前,她必須要在他面前把戲做足。
只見她長舒一口氣,回頭看著邵景南,笑容玩味,似乎是在看自己已經(jīng)打到手的獵物:
“別傷心,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
第一次,她從邵景南的臉上看到如此失望的表情。
她很想沖上去抱住他,告訴他自己是騙他的,他是自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她把指甲掐進肉里才克制住了這種沖動。
邵景南點了點頭,臉上的微笑盡是嘲諷——那是在嘲笑自己。
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深海之心,伸出去,在林書閑眼前放開了手。
“當!”
深海之心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時曉羽明白,這一聲響起,她與他,已經(jīng)再無可能。
邵景南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離開了林書閑(時曉羽)的視線。
而時曉羽就一直看著他離去的那個拐角,許久沒有動彈。
邢代仁撿起地上的深海之心,在眼前晃了晃。
“項鏈不錯,你送他的?”
“嗯?哦,”時曉羽急忙回神,“我送的,不過已經(jīng)沒用了?!?p> “那我拿去撩小姑娘了?”邢代仁收在手里,笑容不羈:“現(xiàn)在已經(jīng)買不到這一款了?!?p> “送你了?!?p> 她語氣淡淡的,沒有精神,邢代仁見狀,笑著將手放到她的腦后,道:
“別傷心啊,送你個小禮物。”
說完,他便很神奇的從林書閑(時曉羽)后面抽出了一朵玫瑰花。
“你還會變魔術(shù)?!睍r曉羽說,語氣依然沒有波動。
“只為美麗的姑娘。”
“逗小姑娘開心的話留著去凱撒會所說吧。”
他笑著將玫瑰輕輕插進了她左邊的口袋里,道:
“該回去了。”
時曉羽回頭看了一眼邵景南剛剛消失的地方,目光難掩落寞,最后在心中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和邢代仁離開了這里。
另一邊,邵景南下了樓,把領(lǐng)口松了松,卻依然感覺呼吸不暢,干脆把外套脫了下來。
兩位警察經(jīng)過,討論聲傳入他的耳朵:
“K怎么一點破綻都沒有?我以為青云被抓他也會被帶出來,結(jié)果他們兩個根本沒有直接接觸!”
另一位警察冷笑一聲:
“這個K還真是‘高瞻遠矚’啊……局長說讓我們今年就把K拿下,我看是要黃……”
“等等,”他叫住了兩人,“你們說的是槍手圈的K——被通緝的那個?”
兩位警察疑惑的看著他,點了點頭。
邵景南微笑著,眼睛卻沒有神采:
“別找了,是我?!?p> 艾德辦公室
門已經(jīng)上了鎖,時曉羽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以后,她終于有機會放開哭一場。
艾德靜靜看著她,其實是心疼的,但是表面上依然淡漠。
等到時曉羽情緒稍稍平復(fù)下來后,他走過去,幫她把眼淚擦干,語氣平穩(wěn):
“這是你最后一次可以肆無忌憚的哭。以后,不管死去的人是誰,在他們面前,你都不能掉一滴眼淚。”
時曉羽看著他,有些發(fā)愣,艾德接著說:
“這次的事你也看見了,行動隊那幫人嗅覺很靈敏,所以,如無必要,你的真實情感不能有任何暴露。
愛一個人,恨一個人,都不能被看出來,這都是把柄。”
她看著他,酸楚壓著心臟,但是她知道艾德說的是對的。
“我明白,謝謝你。”
她低頭擦了擦眼角,然后抬起頭,紅著眼看著艾德:
“你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
在她的印象里,她從認識艾德開始,就沒有見過他有什么情緒波動。
艾德微微一笑,有些無奈:
“在亞瑞爾生存,就要放棄情緒自由,尤其是在我這個位置。但是,對于你,”他神色一變,看著時曉羽,“必須保持比我更高的警惕,你背后的威脅,比我要多的多?!?p> 她不禁苦笑,道:
“都走到這一步了……我不可能回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