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澤安看著林書閑的眼睛突然睜大,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玻璃破碎的聲音就傳到了耳中。
下一秒,他聽到了周圍有人在尖叫,眼前突然變得一片血紅。
他似乎看到林書閑嘴角輕輕勾了起來,這一瞬間,他明白了——
林書閑的破綻是故意暴露給自己的,還有那天晚上,金士行被自己抓到竊取絕密文件,不如說是等著自己去抓他……
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設(shè)下這場殺局,并用自己設(shè)下的殺局殺死自己……
“林……書……閑……”他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人,說出了最后三個字。
她看著他慢慢倒下去,低聲說道:
“錯了,是時曉羽……”
她現(xiàn)在必須立刻蹲下去躲避,因為很快會響起第二槍,這是她和金士行的特意安排——
連射兩槍,第一槍擦著自己的身體打到胡澤安身上,隨后自己迅速躲避,歐拉德接著發(fā)射第二顆子彈到自己原來頭部的位置,偽裝成是反動組織為了給尹遵和報仇而采取的失敗的報復(fù)行動。
時曉羽正要蹲下去,突然看到前邊站著的人,動作一頓——
前面站著是側(cè)著身子對著自己的邢代仁,如果自己蹲下去,子彈接下來就可能射到他的身上。
“趴下!”
她沖上去一把推開他,槍聲在同一時刻響起,有溫熱的液體浸潤了胸口。
對面大樓
歐拉德從狙擊槍中看到林書閑中槍后也是一愣——她怎么沒有躲?
但是開了兩槍后的他沒時間浪費,他必須立刻離開,離開之前,他把用的狙擊槍留在了原地——
槍是從反亞瑞爾組織那里竊得的,但是刻意打上了諾亞安保公司的標識,畢竟亞瑞爾公司核心部門的那些人聰明的很,直接用反動組織的槍反而有栽贓的嫌疑,加以偽裝反而提升了可信度。
會廳里,諾亞安保公司的警衛(wèi)已經(jīng)包圍了整個會廳,落地窗被十幾支槍齊刷刷的指著,對著對面大樓。
林書閑倒下之前被邢代仁抱在了懷里,她覺得胸口濕濕的,應(yīng)該是血吧,有人在大聲呼叫救護車。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是金伯莉的聲音,林書閑費力的睜開了眼睛,想對她說什么,但是被邢代仁制止了,他抱起林書閑,語氣難得那么嚴肅:
“讓開,她現(xiàn)在必須去醫(yī)院?!?p> “等……等等……”
她聲音很虛弱,費力地伸手抓住旁邊的金伯莉的胳膊,無奈之下,邢代仁只好順從了她。
她嘴唇上下動了動,聲音很小,金伯莉急忙把耳朵湊上去聽。
“歸葉園……是……他的軟肋……咳咳,找、找秦老師……最重要的,不能……讓他知道、你見過我……他……恨我……”
好不容易把該說的話說完,她抓著金伯莉的手軟了下去,整個人漸漸失去了意識。
邢代仁沒有再耽誤,抱著她快步走出會廳,救護車已經(jīng)等在了樓下。
諾亞安保公司
金士行臉色鐵青地坐在他的辦公椅上,金伯莉坐在一邊,難得那么乖巧,而歐拉德站在金士行對面,面無表情。
金伯莉試探的開口:“哥……”
“閉嘴!”
金伯莉悻悻地縮了回去,她知道哥哥是真的生氣了,因為這么多年不管自己做錯什么,哥哥都不會兇自己。
“我不是告訴過你,沒有我的允許,任何邀請都不能答應(yīng)嗎?”
“我不知道這個年會這么危險嘛……況且你這幾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我找你也找不到啊……”
“你!”
金士行嘆了口氣,他對這個妹妹總是說不出狠話,他扶了扶額,指著門對她說:
“你先回去好好反思反思,晚點再來找我!”
金伯莉悻悻起身離開了。
門關(guān)上以后,歐拉德彎下腰向他賠罪道:
“屬下失職?!?p> 金士行嘆了口氣,示意他起身:
“不是你的錯,誰也想不到她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邢代仁……她怎么樣了?”
“已經(jīng)脫離危險,董事長放心?!?p> 聽到這句話,金士行情緒終于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他捏了捏眉心,長長的嘆了口氣。
醫(yī)院
林書閑醒過來的時候身上還是疼的,這比上次從第三研究所逃出來后,在邵景南家里醒過來的時候要疼多了。
“醒了?”
是邢代仁的聲音,她偏了一點頭過去,聲音微小但是能聽見:
“邢代仁?”
邢代仁聽到她叫出自己名字后放下了心,他笑著拍拍她的臉道:
“還行,看來沒傻?!?p> ……如果不是這張臉,真不知道他這個臭脾氣怎么找的到女朋友,自己可是為了救他才躺在這里的吧?
“你才傻……”她沒多少力氣,只能低聲反駁。
“哦?”他笑了出來,“你不傻還幫我擋槍?”
“……這么說我應(yīng)該看著你被槍打死?等等……或許這么做才是對的?!?p> “好了,”他拍了拍她的臉,說出的話卻沒什么溫度:“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別擋在我面前,我不想欠你什么?!?p> “你不欠我什么?!绷謺e閉著眼睛,“這次算是還你救我落水的人情,我們兩清,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
邢代仁微微一笑,看著林書閑的眼睛很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
“餓不餓?”
“嗯?”林書閑睜開眼睛。
“躺了兩天了,不想吃點什么?”
他這么一說,自己還真有點餓了,她突然想起上次在邵景南房間醒過來,似乎也是這樣的場景。
“我想喝點粥?!?p> 邢代仁點點頭,拿起外套:“等我,我下樓帶回來?!?p> “等等?!?p> 她滿腦子都是那天早上廚房傳來的清香,喝過那碗粥以后,她似乎再也難以接受外面的粥了。
“算了……我又不想喝了?!?p> “嘖,這是怎么了?”
“我不喜歡喝外面的粥?!?p> 邢代仁笑著,微微瞇起眼睛,放下外套坐到她身邊:
“不喝外面的,你是想喝我做的嗎?”
林書閑偏頭看著他,問:“你會做?”
“不會啊?!彼柫寺柤?,“反正我交的女朋友幾乎都會做飯?!?p> “……”她把頭偏回去,“求你了,你還是回去玩吧。”
“別生氣啊,”他俯下身去,“沒猜錯的話,給你做粥的那個是你的小男朋友吧?就是扔了你送他的項鏈的那個?”
“你能不能滾去凱撒會所玩你的女人?!”
“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兒我也于心不忍啊,畢竟你剛剛還救過我的命呢?!?p> “姐不需要你的感恩!你快滾!”
她忘了自己重傷初愈,動作一大把傷口扯了一下,疼的她原本想支起來的身子又生生摔了回去。
“咝……”
眼淚差點掉下來,如果不是身體沒力氣,她說什么也要給這混蛋來一槍,以此彌補他本來就應(yīng)該得到的子彈。
“你是笨蛋嗎?自己身體什么樣自己不知道?”
“還不是因為你?”
她沒好氣的嗆他,邢代仁依然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這么生氣,就因為我提到了你的前男友?”
“你想怎樣?”
邢代仁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一笑,然后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確認沒有裂開。
“可惜了,我不是邵景南,”他重新拿起外套穿在身上,“做飯這種事情我不會,你就將就一下吧,樓下的粥鋪還是不錯的?!?p> 說完,他沒等林書閑回答,自顧自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