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睡的正香,就聽見黑子在院里狂吠個不停。
“蘭花花,開門,開門?!笔谴蟪蟮穆曇?。
蘭花花急忙下了床,沒結(jié)婚,兩人就睡在了一起,這要被村里人笑掉大牙根的。
“快點去衛(wèi)生所,老蘭頭的病又犯了。”
大丑站在籬笆墻外又喊了一聲,回去了,畢竟,他的母親還要等他照顧。
蘭花花和馬大慶急忙朝外邊奔去。
大喇叭扛著鋤頭從籬笆院前走過,她要去豆苗地里鋤草。
大喇叭可是前任村長周慶三的夫人。
周慶三雖說丟了官,但是,旮旯鎮(zhèn)小學(xué)初建的時候,人家可沒少出力。
看在這一點上,蘭花花還是笑著打招呼,
“嬸子早,去鋤草??!”
大喇叭看了蘭花花一眼,見兩人衣衫不整的,“呸”了一口,避瘟神似的,急忙走了過去,嘴里還咕噥著,
“母狗不撅腚,公狗上不去,傷風(fēng)敗俗里?!?p> 這一句話,使蘭花花羞紅了臉,急忙低下了頭。
蘭花花和馬大慶來到了病房,只見老蘭頭疼的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
周大山急的腦門上出了一層細(xì)碎的汗珠,就像掉進(jìn)糞坑里的鴨子,一個勁地兜圈子,嘴里喃喃自語著,
“這咋辦嘞,咋辦嘞?”
“怎么回事?”蘭花花問。
“好像是闌尾炎,這是要動手術(shù)的?!敝艽笊秸f。
“快送到山下去?!?p> 馬大慶吼了一聲,急忙去推摩托車,就這樣,馬大慶駕駛著摩托車,后面坐著蘭花花,把老蘭頭夾在中間。
馬大慶一踩油門,摩托車箭一樣向山下駛?cè)ァ?p> 到了三岔鎮(zhèn)醫(yī)院,一檢查,乖乖,再晚來五分鐘,老蘭頭就命歸黃泉了。
看著老蘭頭被推進(jìn)了急診室,蘭花花不禁長舒一口氣,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余下的日子,便是老蘭頭住了院,因為蘭花花有課在身,便回了旮旯村。
照顧老蘭頭的任務(wù),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馬大慶身上。
幸好,供銷社離醫(yī)院只有一箭之地,馬大慶忙完了供銷社的工作,便去照顧老蘭頭。
公事,家事,把馬大慶忙成了陀螺。
馬大慶是個有內(nèi)涵的人,雖然累,但很快樂,用醫(yī)生的話說,
“這哪兒找的女婿,簡直比親兒子還親?!?p> 但沒想到,福不雙至何時至,禍不單行今日行。
學(xué)校里出事了。
小學(xué)堂和蘭花花的家在村東南角里,這里地處偏僻,人很少來。
這天夜里,蘭花花正在沉睡。
“?。。。 币宦暭饨袕母舯趥鱽?。
是宋小美的聲音。
那絕望的慘叫聲,驚醒了蘭花花。
她一個人睡,沒敢脫衣服,就怕夜間出現(xiàn)了幺蛾子。
蘭花花聽到驚叫聲,一骨碌爬了起來,隨手抓起了床頭的那桿老式獵槍。
這些村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這玩意兒,閑時上山打個獵物,改善一下伙食。
因此,這里的孩子們幾乎個個都會開槍。
那獵槍早就裝好了彈藥,蘭花花推開門,黑燈瞎火的急忙跑了出去。
“是誰?我要開槍了?!碧m花花對著宋小美的房頂就開了一槍。
“轟隆。”槍口噴出了火舌,一聲巨響,房頂上的樹枝喀嚓一聲被打斷了下來。
“這是雙筒獵槍,里面還有第二發(fā)炮藥?!碧m花花說著端著槍走了過去。
那一刻,說實話蘭花花也嚇得渾身顫抖,幾乎走不好路。全憑手里的那桿老獵槍壯膽。
她走到宋小美房前,叫了幾聲,門開了。
宋小美披頭散發(fā)的一下子沖了出來,撲到了蘭花花的懷里,渾身像篩糠一樣發(fā)抖。
“有…有…有人?”宋小美異常驚恐,泣不成聲。
她倆沒有看到,在宋小美的房間后面,有一個受傷的黑影一瘸一拐的,跑走了。
兩人退到了蘭花花的屋里,蘭花花生了一堆火,又點亮了煤油燈,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宋小美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了起來,
“我,我,剛睡下,就聽到了腳步聲,我以為是小偷,就不由得害怕了起來。
我故意咳嗽了一聲,誰知道那腳步聲不但沒走,反而撥動著門閘。
咳,我就知道遇上了壞人了,偷偷的看過去,明晃晃的月光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
門縫兒那么大,我看的很清楚,有一柄寒光閃閃的刀子,在來回地?fù)軇又T閘。
撥開門,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一陣粗重的喘息聲,還有令人驚竦的撥門閘聲。
我嚇得鉆在被窩里縮作一團(tuán),一動也不敢動。
朦朦朧朧中,那黑影撥開了門,進(jìn)到了屋里。
他一邊叫著美美,一邊朝我撲過來。
我就發(fā)出了一聲尖叫,接著就聽到了你的槍聲,不過那黑影嚇得扭身就跑了?!?p> 宋小美滿臉的驚恐,既然心有余悸。
蘭花花十分奇怪,這么大的動靜,他家的狗狗黑子怎么會沒有叫呢?
那時民風(fēng)淳樸,一家有難就是全村的事兒。
更何況,這半夜震耳的槍聲又是那么的蹊蹺。
村里的許多茅草屋里,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光,狗叫聲,吆喝聲,還有腳步聲,都向這邊聚攏了過來。
村首大丑帶著幾個村民,舉著火把,拿著木棍,鐵鍬,鋤頭跑了過來。
“咋地啦,咋的啦?出甚事了?是不是有小偷?!?p> 大丑一走進(jìn)蘭花花家的籬笆院,就大聲吆喝了起來。
大丑聽到宋小美的敘說,就讓人在附近尋找起來。
首先找到了蘭花花家的狗。它就在籬笆院前的柳樹下,七竅流血死了。
顯然是被毒死的。
一個偏僻的小村,深更半夜的出現(xiàn)了這檔子事,自然非同小可。
第二天天剛亮,這事就被大丑匯報到了公社里。
民兵營長老包帶著幾個民兵,背著鋼槍,在一個警察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現(xiàn)場。
警察姓何,對于破案具有很高的經(jīng)驗。
他首先斷定了蘭花花家的狗,是被老鼠藥毒死的。
還有那根被獵槍打斷了的樹枝,上面沾有血液。
很顯然,那樹枝落到了那人的頭上,并且砸破了頭。
這線索就明確多了。
有老鼠藥,而且單身,這下線索就明確多了,村里那幾個寡漢條子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挨家挨戶排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王滿倉不見了。
據(jù)老德順說,“他在早晨撿糞的時候,看見王滿倉包著頭,背著包袱,匆匆的下山走了。
有了人證物證,王滿倉確定無疑。
只可惜,那是交通不發(fā)達(dá)。
王滿倉逃過了一劫,此后有人在XJ發(fā)現(xiàn)了他,這是后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