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斷案1
趙里長聽見秦鳳華竟然報官了,有些急了:“這……這,秦小姐,不過就是一些小事,沒有必要報官吧!”
“小事?蓄意謀殺算小事,那在趙里長的眼里什么才算大事呢?”
“何至于有秦小姐說的這般嚴(yán)重,他們只是教訓(xùn)自己的兒媳罷了,都是家務(wù)事兒,怎么就是蓄意謀殺呢?秦小姐說的未免也太嚴(yán)重了。”趙里長不以為然道。
媳婦進(jìn)了門,因為不聽話,被公公婆婆立規(guī)矩,這太正常了,放眼整個趙家村,哪個媳婦兒不是這樣過來的呢?就連潑辣如趙老太,年輕的時候也沒少被她婆婆教訓(xùn),立規(guī)矩呢!
見趙里長還是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樣子,秦鳳華也不再浪費口舌和他掰扯,幾步挪回了樹蔭低下,等秦郭回來。
趙里長還要再說話,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趙家門外傳來。
片刻后,秦郭領(lǐng)著大腹便便的張縣令和十來個衙役出現(xiàn)在了趙虎家門前。
張縣令在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聽秦郭說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私心里自然是偏袒秦鳳華的,但面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
于是他捧著肚子,渾身上下充滿虎虎官威,擺起架子,緩步步入趙家院中,站定后,目光先是緩緩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然后才揚(yáng)起那對短促濃眉,沉聲說道:“錦繡坊的東家報官說趙家村發(fā)生了蓄意謀殺的惡性事件,本官來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本官的地界做出此等駭人聽聞之事!”
趙里長沒想到秦鳳華竟然真有又能耐請來了張縣令,面上難看極了,幾步跨到張縣令面前,躬身道:“縣令大人,這都是誤會,誤會,沒有蓄意謀殺,沒有這回事兒。”
“嗯?”張縣令皺起短眉看向趙里長,揚(yáng)了音調(diào),“你是說錦繡織坊的東家報假案拿本官開刷?”
“我不是這個意思。”趙里長連忙擺手。
“你是哪個意思本官不關(guān)心,本官只知道在昭昭日月,朗朗乾坤下,本官身為一方父母官,理應(yīng)肅清轄區(qū)內(nèi)任何違法亂紀(jì),作奸犯科之輩!”
張縣令說完這番正義凜然的官話后,一揮衣袖,道:“來呀,將趙家三人全都給我押回縣衙。”
張縣令話音落下,衙役們當(dāng)即奉命上前緝拿。
趙老太被一個健碩的衙役鉗制住,掙扎不服,叫道:“你憑什么就抓我們,那個小娼婦為什么不抓!”
張縣令橫眉倒豎,斥道:“放肆!官府辦案豈容你置喙,況且他們是報案人,自會跟本官去縣衙,本官用得著抓他們?”
“那我也要報官,他們踹壞我家大門,掰斷我的手指,我也要報官抓他們!”趙老太叫道。
張縣令看了一眼趙家的那扇破門,又看趙老太一副活蹦亂跳的囂張樣子,冷笑道:“一碼歸一碼,你們蓄意謀害兒媳金氏的事兒先到縣衙說清楚,帶走!”
于是一行人烏泱泱地涌去了縣衙,與他們同去的還有許多趙家村看熱鬧的村民,甚至還有附近村莊聽說了此事,跑過來湊熱鬧的。
明鏡高懸下,張縣令威嚴(yán)端坐在高堂上,手中拍下驚堂木,凜聲道:“升堂!”
衙役帶上趙虎、趙老太和趙老頭三人。
“錦繡織坊的東家狀告你們?nèi)诵钜庵\殺他坊女工金薇,可有此事?”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是那小娼婦誣陷我們!”趙老太指著秦鳳華道。
“放肆!”張縣令猛拍一下驚堂木,呵斥道,“公堂之上豈容你污言穢語,來呀,將這滿口惡言的老太給我狠狠地掌嘴。”
衙役領(lǐng)命,手中拿著掌嘴的板子對著趙老太的嘴“噼啪噼啪”一頓猛打,大約二十聲過后,衙役放開了被打得嘴角開裂,滿口鮮血的趙老太。
張縣令收拾了趙老太,看了看堂下剩下的二人,指著趙虎道:“你說,你們可有蓄意謀害金薇?!?p> 趙虎腿腳一軟,跪下了,訥訥不敢言。
張縣令見此,嘖笑一聲:“長的人高馬大的樣子,沒想到膽子小的連話都不會說,”他又指了指一旁的趙老頭,道,“你來說?!?p> 趙老頭比趙虎好一點,沒倒下,他小心地覷了張縣令一眼,顫巍巍道:“我……我們就是教訓(xùn)教訓(xùn)不聽話的兒媳,沒想害她的性命?!?p> “大人,”秦郭站了出來,拱手稟道,“他們口中的‘教訓(xùn)’就是將我坊中的女工打的只剩一口氣,如若不是趙麻子今日來我錦繡坊舉報趙家的惡行,只怕再晚一日,金薇就真的被他們‘教訓(xùn)’死了。”
張縣令目光凌厲,盯著趙老頭,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趙老頭肩膀瑟縮一下,頂著張縣令的目光,吞了一口口水,道:“不……不是真的,我們就是給金薇立立規(guī)矩,沒想到她身體那么弱?!?p> 張縣令收回盯著趙老頭的視線,朝堂下掃視一周,道:“證人趙麻子何在?”
“在,在,大人,小人在這里?!壁w麻子從人群中擠出來,高聲道。
“就是你去錦繡坊舉報的?”
趙麻子點頭,“正是小人?!?p> “把事情從頭說來?!?p> 趙麻子眼珠一轉(zhuǎn),道:“不敢瞞大人,昨夜小的去趙虎家偷雞……”
“你去趙虎家做什么?!”
“偷……偷雞,”趙麻子縮了縮脖子,急急辯解道,“不過小的昨夜沒有偷到雞……”
張縣令滿臉無語,略過趙麻子偷雞的事兒,繼續(xù)問道:“后面呢?”
“后面就是,小的昨夜剛剛進(jìn)到趙虎家的雞舍里,就看見了金薇正躺在里面?!?p> “當(dāng)時金薇是什么樣的?”
趙麻子回憶了一下,道:“當(dāng)時天黑,小的一開始沒認(rèn)出來那是個人,后來湊近了,才依稀辨認(rèn)出來那人是金薇,小的記得看見金薇的時候,她已經(jīng)因為傷勢過重,昏死過去了,要不是小的在她鼻子下探到了微弱的氣息,小的差點以為她死了。小的看見金薇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所以才去錦繡坊舉報的。”
張縣令點點頭,又轉(zhuǎn)向趙老頭,道:“按照趙麻子所說,是不是你們對金薇施暴,并將重傷的金薇關(guān)進(jìn)雞舍,不聞不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