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到底是什么耽擱了那么久
“新眉,你來說?!睒s恩侯夫人扭頭對王羽蘭的貼身丫鬟新眉道。
“是,夫人,”新眉從榮恩侯夫人身后走出來,面對李磐福了福身子,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我家小姐昨日回來以后,略休息了一會兒,然后聽說鎮(zhèn)北侯府要尋人,因為人手不夠找我們侯府借了些人,小姐聽了以后很好奇,于是便又出門去找鎮(zhèn)北侯小姐了,奴婢當時要跟著,但小姐不讓,并吩咐了奴婢說自己會晚些回來,如果沒回來的話就歇在了鎮(zhèn)北侯府,讓奴婢不要去尋?!?p> 李磐:“所以你就真聽了你家小姐的話沒有去尋人?”
新眉點頭,“嗯”了一聲。
李磐:……這丫頭也是心大啊,主子一夜不歸,竟還真不去尋。
新眉看懂了李磐的眼神,忙解釋道:“我家小姐一向主意大,小姐的話我從不敢違背?!?p> 意思就是小姐讓她往東,她就往東,小姐讓她往西,那她就必然往西,腳步哪怕移錯一寸,往了西北都是不曾的。
李磐稍稍回憶了下榮恩侯這位貴女,好像是聽說脾氣不大好。
新眉繼續(xù)道:“我一夜未睡,直等到天明,都不見小姐回來,心下不安極了,于是去鎮(zhèn)北侯府的營帳走了一遭,才知道小姐跟著鎮(zhèn)北侯府倆兄妹出去尋人了,加上偶然加入的駱小將軍,四個人自從昨天出去后,直到現(xiàn)在都還未回來。我意識到不對,這才連忙將此事稟告給了夫人?!?p> 然后你家夫人就來找我的麻煩了,李磐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
大致情況說清后,榮恩侯夫人又一臉焦急加殷切地望著李磐,希望李磐趕緊派人去找女兒,實在不是她想刁難禁軍,只是因著這次榮恩侯府帶的人不多,加上昨日又被鎮(zhèn)北侯府借去了些,現(xiàn)下她已經(jīng)將能派出去,不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尋人了,但依舊人手不足,這才不得已求到李磐這里。
李磐聽完情況,立馬開始調配人手,準備找人,同時寬慰榮恩侯夫人,讓她放寬心,說禁軍一定會全力以赴幫忙將人找回來,轉念一想,又道:“夫人,先頭也有人失蹤過兩回,指不定這回也跟上兩回一樣呢?興許過一會兒,王小姐就自己回來了呢?!?p> 榮恩侯夫人早就想過這種可能了,但想到是一回事,現(xiàn)實又是另一回事,這次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失蹤,她作為母親的怎么可能不擔心害怕。
她勉強扯了扯嘴角,道:“我兒能自己回來,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但我這個做母親的,總不能把希望都只寄托在她自個兒能回來這件事兒上而不派人出去找吧,要是就是因為我沒去找人,導致我女兒遭遇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對得起在羽蘭他父親和祖父啊。老侯爺那么疼羽蘭……”
榮恩侯都將老侯爺搬出來了,李磐自然不敢怠慢,一再保證自己和禁軍一定會竭盡全力,這才好懸把人好生請走了。
剛將人送走,手下的副指揮使鄭深就進來了,他邊打簾子往里走,便對李磐道:“頭兒,你叫我來做什么?”
李磐大馬金刀地坐在大帳中央,朝旁邊的一個位置努了努嘴,示意鄭深坐下,然后一臉平靜的砸下了一個雷:“有人失蹤了?!?p> 昨夜又是鄭深值夜,他剛剛與人交接換防結束,正一臉的疲憊準備下去歇息了,就被李磐叫到了這里,見他頭兒面色平靜,以為沒什么大事,于是放松地端了手邊的一杯茶水給自己倒了要喝,可不想,茶水剛喝了一口,咽都還沒咽下去,他頭兒就在他心頭上砸了這么一個炸彈下來,因為過于驚訝,口中的茶水原封不動地都被他給噴出去了。
鄭深噴完茶,用衣袖囫圇地擦了擦自己滿是茶水的下巴,慌里慌張地看向李磐:“頭兒,你這什么意思?又有人中邪術了?”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法恒大師不是說邪術已經(jīng)除盡了嗎?這……這怎么又有人失蹤了?”
營地里自從法恒大師來了以后,就再沒有鬧過失蹤的事兒了,所以鄭深以為邪術這事已經(jīng)了了,只是不想,隔了這么多日,竟又有人失蹤了,這……這叫什么事兒??!他今年年末是不是流年不利啊,頭頂這副指揮使的烏紗帽還戴不戴得穩(wěn)哦!
要不怎么說鄭深是李磐提拔起來的呢,兩人都是一路的貨色,想事情也想到了一塊兒去了,鄭深此時內心當即給自己未來回京定下了頭一樁要緊事——去白馬寺拜拜菩薩,去去晦氣。
不過這些都是回京以后的事,此時暫且不提。
失蹤的事情已經(jīng)成了定局,眼下只能著手解決了,李磐叫自己過來,為著什么事兒,鄭深心里也清楚了,就找人唄。
鄭深生無可戀地抹了一把臉,疲憊道:“頭兒,你說吧,這次又是誰失蹤了,我承受的起?!?p> 經(jīng)過前兩輪失蹤事件,鄭深自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jīng)是銅墻鐵壁,堅不可摧了,無論什么消息,失蹤的是誰,哪怕是天王老子不見了,他也能挺得住。
李磐看他那副無奈的樣子,自己心中何嘗不是與鄭深一樣哦,只在內心大聲哀嚎,這些叫人摸不清頭腦的事情什么時候是個頭兒啊,不過他到底是禁軍的老大,面上自然是不能崩的,于是臉上還是那副靠譜的正經(jīng)樣子,道:“這次失蹤的人有兩百號人?!?p> 鄭深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出聲:“這么多人?!”這要怎么找?前兩次也沒有這么多啊,這是怎么的,這第三次那暗中施展邪術的人是憋了個大招要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鄭深內心一陣絕望,正不知要如何下手找這么多人時,李磐卻伸出一個手指,沖他搖了搖,道:“兩百多號人里面,我們重點要找的是四個人?!?p> 鄭深:“?”
“什么意思?”鄭深好奇問道。
李磐大致跟鄭深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鄭深聽懂了:“所以這出去的兩百多號人里面,正經(jīng)的主子有四個,分別是鎮(zhèn)北侯府的秦津、秦鳳華兄妹倆、榮恩侯府的嫡女王羽蘭以及駱家的小將軍駱遜?剩余的人都是鎮(zhèn)北侯府和榮恩侯府的侍衛(wèi)?”
李磐點頭:“對,所以我們找人的重點是這四個人?!?p> “四個人,那好辦多了?!编嵣钏闪艘豢跉?,得虧兩百號人不是都是權貴,要都是權貴,那真的吐血。
李磐拍了拍鄭深的肩膀道:“陛下這里我走不開,找人的事就交給你了,務必把人給我找到嘍。”他頓了頓,看著鄭深,道,“剛才榮恩侯夫人已經(jīng)來過了,還搬出了老侯爺王翼,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什么意思?除了施壓還有什么意思,榮恩侯府世受皇恩,這兩代的家主尤為出息,老侯爺雖然因為年邁退下來了,但顯然的榮恩侯爺還在替朝廷拱衛(wèi)邊疆呢,他丟了女兒,托到禁軍他們這里,他們怎么敢不盡心呢。
鄭深不再廢話,站起身給李磐行了一個告辭禮,便出去安排人手了。
今日對于李磐來說,注定是不得閑的日子,鄭深這廂剛走,那廂一個小太監(jiān)就進來了,李磐認出他了,是跟在大太監(jiān)汪延身邊給他跑腿的小太監(jiān)汪寶。
汪寶進來,先是屈身恭敬地行了禮,然后才道:“統(tǒng)領大人,陛下喚您過去?!?p> 大家都是在皇帝面前當值的,不論李磐心中如何想,但面上待汪延手下的這些人都是極客氣的,李磐微微沖汪寶點了點頭,道了聲“有勞”,然后便大步流星的跟著汪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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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帳內。
李磐進來,先是拜見皇帝,被允許起身后,自覺地退到自己的位置上,李磐抬眼看過去,除了他以外,在場站著的還有汪延、常太師以及那個近日皇帝的新寵法恒大師。
要說汪延、常太師和他都是永嘉帝的心腹,在這里不奇怪,但法恒,一個和尚出現(xiàn)在這里做什么?這詭異的組合,讓剛進來的李磐暗自一番嘀咕,摸不清頭腦。
他正想不明白,上首永嘉帝開口說話了:“李磐啊,怎么回事?耽擱了這么久?”
這事兒還真不能怪李磐,他剛才跟著汪寶出來的時候,恰好碰見了來尋他的鎮(zhèn)北侯府的管家,與榮恩侯夫人一樣,也是一臉焦急地讓他幫忙找人,鎮(zhèn)北侯府和榮恩侯府一樣,都是大夏的柱國,他李磐一個小小的禁軍統(tǒng)領哪里得罪得起,于是不得已又跟那鎮(zhèn)北侯府的管家說了一通,這才得以脫身來永嘉帝這里。
永嘉帝問了,李磐自然將早上發(fā)生的事情如實相告。不過叫李磐詫異的是,永嘉帝聽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只是隨意地交代了李磐兩句,然后就轉入了正題。
“叫你來是因為法恒大師夜觀星象,推測今晚會有邪物作祟?!?p> 李磐驚訝看向法恒:“大師不是說營地內的邪祟已經(jīng)除盡了么?”
法恒轉向李磐施了一禮,道了聲“阿彌陀佛”,然后才解釋道:“統(tǒng)領大人說的不錯,營地內的邪祟是已經(jīng)除盡了,但營地外的邪祟卻還沒除?!?p> “大師的意思是今晚營地外的邪祟會來進犯?”
法恒雙目微闔,一派慈眉善目的淡定,道:“正是?!?p> 那不是意味著更多人會失蹤?李磐頭皮發(fā)麻,這事兒還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