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黑,沒有一絲光線,但對于能在夜里視物的夙鳳來講,沒有任何的阻礙。
冷厲的眸光一掃,幾只倒掛在石洞上的飛鼠“吱喳”叫了幾聲,逃命似的往外跑去。
沒了威脅,夙鳳才敢把于代放靠坐于洞壁上。
動作算不上多溫柔,甚至還有點粗魯。但對于向來不知柔情為何物的夙鳳來講就是:沒用扔的就算不錯的了,大男人還怕痛嗎?
把人放下的時候,兩人的臉不自覺靠的很近。
于代的這張臉他已經(jīng)不算陌生,不只是因為長了一張可愛軟萌的娃娃臉,更多的是因為從第一次見面就對他說那樣的話的人,真是想不記得都難。
只不過那時候的他對這張臉有的只是厭惡。
現(xiàn)在…
看著好像也沒那么討厭?
意識到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夙鳳像是觸電了一般迅速撤離。
但又在看到對方慘白著一張臉的時候,又摸了回來。
這時他才注意,于代的手里還攥著一株帶著泥巴的陰風芽。
大約是因為脫離了潮濕環(huán)境的保護,現(xiàn)在看起來蔫蔫的,像是隨時會死去。
夙鳳看看人,又看看陰風芽,心頭滋味百般,卻沒有任何一絲是該有的不悅與惱怒。
夙鳳輕嘆了一口氣,試圖從于代手中取出陰風芽,卻不想于代攥得緊緊的,“別,國師別…”
說的話不清不楚,但是夙鳳還是秒懂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陰風芽毒性極強,尋常人碰不得。
這個人…連昏迷了都還念著他的安危嗎?
世上果真有這種愛嗎?
不顧一切,傾盡所有只為奔向你…
夙鳳搖了搖頭,把那些對于他來講太過奢侈的東西給晃出來了腦海。
再抬手時,動作有些粗魯?shù)乜凵狭擞诖侨缤⒆影憷w細又白皙的手腕。
都說久病成醫(yī),他夙鳳雖不精通,但基礎(chǔ)的搭脈還是會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夙鳳額頭上的皺紋越堆越高。
內(nèi)傷竟如此嚴重?
不知想到了什么,夙鳳眼底里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愧疚。
他掰正了于代的身體,坐在他的身后,運功給他療傷。
因為之前毒發(fā)過一次,又打了那么多次架,夙鳳本身也是勉力支撐,沒多久就有些難以招架的空虛感。
可在看到那張仍舊蒼白無血色的臉,夙鳳還是咬著牙撐了一個時辰。
他在救人,可是他卻倔強地認為救的不是醫(yī)毒圣手于代,而是自己。
畢竟,只有于代活著,他才能夠活下去。
然而,時間分分秒秒過去了,于代卻沒有任何要清醒的跡象。
夙鳳靠著洞壁,伸手在懷里摸出一個紅色果實。
如果說陰風芽難尋,那么這些個元陽果算的上是有市無價。
可這個人一出手就好幾個…真不愧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醫(yī)毒圣手。
果實的個頭與妃子笑差不多大,紅彤彤,圓溜溜的,看上去很是可口。
可…
卻是夙鳳有記憶以來吃過的最難吃的果實,沒有之一。
看了又看,終究還是又吃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