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霏霏放開了于代,轉(zhuǎn)身面向了周身的黑洞。
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悲傷中又帶著濃濃的恨意:“他是誰?知道肖臨嗎?那個大敵當前賣主求榮的大叛徒……”
與此同時,隔壁屋子里的璞瑜眼底的殺意瞬間迸射而出,“國師?”
夙鳳沒吱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于代所在的方向。
好半天,直到那邊不再有聲音傳出,他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今晚的夜色潔白柔美,卻不知何時烏云密布,籠盡一切色彩。
只剩黑暗。
原本只是想詐藥材的,可他現(xiàn)在忽然想要賭一賭,賭一個人的心。
真假于代已無關(guān)緊要,他此刻只想知道他是否真相信當年之事另有隱情。
又或者……
夙鳳蜷了蜷指尖,如果他真聽了竺霏霏的話,要將他置之死地。
那么今夜他就給他制造最好時機。
他暗自運著內(nèi)力,使勁地催動著體內(nèi)本就兇殘的毒素。
他們像是突然被釋放的餓鬼,來勢洶涌,只在瞬息間便蔓延至全身。
而夙鳳那原本白凈的俊臉更是紫黑一片。
“國師…”璞瑜驚喊了一聲。
“無事。”
怎么會無事呢?
那可是每次都會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天下第一奇毒啊。
天步。
一天一步,一步一蔓延,折磨致死。
但是今次,他卻甘愿償一償,只為了那一人的態(tài)度。
他咬著牙關(guān),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宴席臺的方向走了回去。
因為有于代之前的一聲“吶喊”,原本熱鬧非常的歌舞會,此時除了幾個打掃的丫鬟,別無他人。
太子府驚天丑事一出,李秉文是顧不上夙鳳了。
夙鳳本也可以自行離去,可他卻固執(zhí)地想要等來那一人。
一步一踱,再慢也終于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剛一坐下,整個人就再也只撐不住,倒在桌面上。
“乒鈴乓啷……”
美酒佳肴灑了一地。
把不明所以的丫鬟們嚇得跪了一地。
“國師…”
這把璞瑜給急壞了,立馬從懷里掏出一顆常備著的黑色解毒丹。
這種解毒丹是姚新泉專為夙鳳所中之毒研制的,雖然現(xiàn)在對于國師來講已經(jīng)沒了藥效,但璞瑜還是想試試,畢竟聊勝于無。
但他還沒遞過手過去,夙鳳便已經(jīng)開口拒絕,“不吃。”
璞瑜無奈,只得仰頭大喊:“來人啊,快請御醫(yī)。”
得知夙鳳出事的那一剎那,李秉文心頭一喜,拍著大腿直呼:“終于來了…”
可是,當他見到臉色發(fā)紫,渾身冒著冷汗的夙鳳氣若游絲地趴在桌上的那一剎那,他腿軟了。
他哆嗦著嘴道:“國,國師他怎么了?”
璞瑜沒回李秉文的話,而是越過他,看向其身后。
但并沒有任何一個御醫(yī)的身影。
TMD米蟲上腦的東西。
他強忍著把人暴成豬頭的沖動,咬牙切齒道:“太子殿下,御醫(yī)呢?”
“哦哦哦…快把李御醫(yī)張御醫(yī),還有御醫(yī)院院首雷御醫(yī)給本太子攔下?!?p> 在李秉文這一嚎啕下,剛稍微安寧些的太子府瞬間又亂套了。
但,更亂得在后頭,不為別的,只因夙鳳所中之毒哪怕是整個御醫(yī)院的人都出動了也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