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帝王一怒,伏尸百萬。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不但李元新身后的貼身太監(jiān)被嚇得身子抖了抖,就連跟著夙鳳百戰(zhàn)沙場,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璞瑜也跟著心頭一跳。
而夙鳳呢,也相信如若他此時敢搖頭,那么他的國師府定會在頃刻間被鐵騎包圍。
但他是夙鳳能爬上如今地位,也不是什么慫包軟蛋。
他咬著牙,蒼白著臉在床上掙扎坐直了身子,毫無畏懼地直視李元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何況區(qū)區(qū)一諾言?”
“只是臣竟然不知是怎樣的承諾?竟重要到讓皇上如此大動肝火?”
李元新一愣,暗自懊惱操之過急。
但是,身為皇帝他也不可能對一個臣子道歉,哪怕為了李氏江山。
卻也深知哪怕是他強行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夙鳳也有一百種方法回避。
他默默嘆息一聲:終究還是養(yǎng)虎為患啊。
若是昨夜那賊人得逞…
算了,沒有若是…
李元新閉了閉眼,斂下所有情緒,“國師好好歇著吧,朝中事務朕自會處理。”
言下之意,國師又如何,只要最后的掌控權還是在他手上,他就絕不許他夙鳳踩在天家的頭上。
說罷,扶著吳公公的手便起身往外而去。
看著那道盛氣凌人的身影,夙鳳眸中的火光踴躍,從可燃盡天下,到化為無。
“臣,恭送皇上。”
璞瑜看了看自家國師,又看了看離去的兩人,拔腿就跟了上去,“小人替國師送送皇上?!?p> 李元新沒吱聲,快步離去。
只是,在路過花園時,他突然駐足,瞪圓了那蒼老深邃的眸子,出聲呢喃,“秉…秉貞…”
走在后方的璞瑜眉心一跳,順著李元新視線的方向看去。
只見花園一角剛好拐過一道白色的身影。
看不見人臉,但是整個國師府除了那一人,別無他人穿白衣。
只是…
皇上怎么會對著他喊那個人的名字?
那可是去世了十八年的前太子啊。
吳公公也是一驚,連忙拉住想要追上去的李元新,“皇上,您認錯人了?!?p> 李元新神色有些木訥地追問道:“認,認錯了?”
“錯啦錯啦,皇上咱回宮,回宮阿…”吳公公低著聲音,半哄半拉地把李元新給往外帶去。
“真不是嗎?”
哪怕出了國師府,上了馬車,李元新仍舊不放棄地追著問。
李家雖為帝王家,但香火卻不不旺,往上數好幾代都是一脈單傳。
好不容易到了他這一代有了兩個兒子,卻萬萬沒想到…大兒子年僅二十便戰(zhàn)死沙場。
吳公公偷偷抹了一把眼淚,“皇上,咱認吧!”
李元新搖搖頭,望著越來越遠去的國師府,幽暗又深邃的冷眸里閃出一道光:“查,我要那個人全部資料。”
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十八年前太子府失火一案也要重查?!?p> 吳公公眸光一亮,“皇上您的意思是?”
李元新:“按朕的意思辦就是?!?p> “是?!?p> ……
送走了李元新后,璞瑜立馬回了叮竺院。
本想與夙鳳說說李元新見到于代的反應,以及昨晚上李秉文的怪異之處。
卻不想夙鳳自己先開了口,“知道嗎?其實還真的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