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代一路尾隨一瘦弱的中年男子出了京都皇城,走了將近兩個時辰的路,才到了郊外的一處農(nóng)莊。
莊子不大,大約才十來戶人家,天色漸晚,墻院內(nèi)炊煙裊裊,一派祥和。
在于代感嘆百姓生活奔小康時,前方男子一路走到了莊子最后方的一處破破爛爛的院子外,躊躇不前。
于代“呃”了一聲,默默收回之前的贊嘆。
而前方的男子,大抵是因?yàn)樾氖逻^重,連于代尾隨了一路都未曾發(fā)覺。
直到于代輕咳了一聲,走上前洋裝問路,“這位大哥,請問這里是李家莊嗎?”
一身黑色粗布麻衣的男子這才慢慢轉(zhuǎn)身回頭,“這是吳家莊?!?p> 男子眼底暗紅,神色萎靡,但臉色比他更難看的是戲精于代。
他皺著眉頭“啊”了一聲,也是一副要哭了的樣子,“竟然走錯了嗎?”
“那請問李家莊要怎么走?”
男子搖了搖頭,“不知?!?p> 于代表情更加的愁苦了,在那男子轉(zhuǎn)身進(jìn)院前又開口,“那大哥,我能否討碗水來喝?”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身錦衣華服的于代,點(diǎn)頭,“公子不嫌棄,就進(jìn)來吧?!?p> “不嫌棄,謝謝大哥?!?p> 于代這邊很順利地接近了目標(biāo)人物,皇城國師府那邊卻要翻天了。
對于于代的離開,夙鳳確實(shí)是沒讓人攔著,也沒讓人跟著。
因?yàn)橘眸P深信他不會跑遠(yuǎn),且會自主回來。
但眼看著天都黑了,人卻沒半分影子,夙鳳不免有些著急。
“于先生呢?”
正掌燈的璞瑜順嘴就回了一句,“一個時辰之前,出城去了?!?p> 夙鳳蹭地一下從案桌前站了起來,聲音凌厲,卻又夾著點(diǎn)無人發(fā)覺的慌亂,“什么?為什么不稟報?”
對于自家國師突然的暴動,璞瑜自覺大事不妙。
他低著腦袋,聲音弱弱,“國師說過,于先生來去自由,勿需阻攔?!?p> “那我可有說過不必稟報?”
夙鳳冷眸一掃,璞瑜的身子不禁又低了幾分,“這…”,
夙鳳也沒給璞瑜解釋的機(jī)會,大長腿一邁,急急往外走去。
璞瑜慌忙跟上,“國師你去哪?于先生吩咐過,您不能再動武?!?p> 夙鳳腳步一頓,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難得一見的慌亂也瞬間消逝無蹤。
一秒變回了之前那一副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冷情國師。
語氣無波地道:“你去召集人馬,把人給帶回來?!?p> “是?!?p> 璞瑜偷偷瞥了一眼自家國師高大威猛的背影,暗想:于代衣裳不整,慌張?zhí)映?,整個國師府的人都是知道的。
但他以為是兩個人差點(diǎn)擦槍走火…需要去冷靜?
但現(xiàn)在…
看著自家國師毫無表情的俊臉,他覺得他大概或許還有什么東西沒猜透。
“哪種帶?”
只一個“帶”字太籠統(tǒng)了,為了避免出錯,璞瑜覺得他或許該謹(jǐn)慎一點(diǎn)。
畢竟綁也是帶,請也是帶,一個用不對,或許掉的就是他璞瑜的腦袋了。
夙鳳轉(zhuǎn)身,涼涼的目光直掃向璞瑜的脖頸,“你覺得呢?”
璞瑜心頭一顫,腦袋一熱,話不過腦的就崩出一句,“屬下覺得該八抬大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