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保你……活下去

　　白珩眉間緊蹙，覺得這一外室柳菁菁的反應(yīng)很不對勁。

　　他仔細理了遍思路，他的舅母皇后娘娘為什么要對付季府？

　　顯然，問題的答案是，為了打擊季府年輕一輩的朝堂勢力，防止季府日后報復(fù)天策上將府。

　　可皇后娘娘，又為什么要在夜赴流身邊安插心腹？

　　這個問題的答案也不難，其實只是為了阻止夜夙風(fēng)將兵權(quán)上交給皇帝陛下而已。

　　如果夜夙風(fēng)日后成了王爺，將兵權(quán)上交，那這個兵權(quán)就是云朝皇室的?？扇绻蘸笠垢傲鞒闪送鯛?，他手攬兵權(quán)，那這個兵權(quán)則有一半是拿捏在天策上將手里的。

　　畢竟夜側(cè)妃身后的勢力是皇后娘娘、是柳氏一族。

　　所以，如果她們幫夜側(cè)妃當(dāng)王妃，幫夜赴流當(dāng)世子，那就意味著，其實這對母子倆早已和柳氏一族同流合污。到時候，夜王府的兵權(quán)，就是皇后子嗣當(dāng)上皇帝最有力的保障！

　　可既然皇后要對付季府，那柳菁菁這個外室其實就是一個棋子。

　　皇后娘娘的目的，是利用柳菁菁坐實季元有覬覦天子之妻的傳聞。畢竟，一個小小官員敢覬覦天子之妻，難免日后不敢覬覦天子之位！

　　因此，一旦坐實傳聞，那彈劾季府的奏折會層出不窮。并且，坐實后，倘若柳菁菁這個棋子死了……那這個傳聞就會死無對證，季府從此以后也會失信于云威帝，不再受到重用。

　　換言之，柳菁菁這枚棋子，其實是個棄子。

　　可柳菁菁的反應(yīng)，卻好似不日她就要進季府當(dāng)大房夫人一樣，這很不合理。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柳菁菁被騙而不自知，自以為能當(dāng)季府大房正室，卻不曾想，等她的長相暴露于人前之后，她就會迎來自己的死期。

　　想到這些，白珩搖了搖頭，輕蔑地笑了。

　　果然，多讀書是有好處的，在夜夙風(fēng)的逼迫下看兵法書籍，邏輯思維還真進步了許多。

　　白珩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柳小姐，你聽說過，‘與虎謀皮，焉有其利’這句話么？”

　　柳菁菁怔著，她緊緊蹙眉，心里有疑慮，但是卻沒有說話。

　　“既然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身份低微，是貴族之中、私塾教育的漏網(wǎng)之魚了?！?p>　　“不過，你長這么大，總聽過‘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吧？”

　　白珩用手指著圓桌錦綢之上的各種珍寶。

　　他走向珍寶，逐一點出名字后，“這些寶貝基本都是地方官員進貢給皇室的貢品?！?p>　　“你以為皇后娘娘為什么會送你這些貢品？難道，她是因為器重你，是想讓你瓦解季府與天下第一皇商之間的聯(lián)姻關(guān)系？”

　　“你可醒醒吧！這些貢品，只不過就是用來糊弄你這個沒腦子的花瓶而已！”

　　柳菁菁臉色煞白，她根本就不信白珩說的話！

　　她姣好如春光的容顏，慢慢浮起怒意，像烏云積攢在天邊，陰暗壓抑得使人心慌。

　　她怒道，“你別妄圖挑撥離間，皇后娘娘送我這些寶貝，只是因為贊賞我，覺得我能干、我有功而已！”

　　“是么？”

　　白珩冷笑，笑意似臘月冰雪，令人感到寒意入骨，絲絲冰涼。

　　這輕蔑的笑意，使柳菁菁突然慌了，待若有所思后，心里就浮起了有關(guān)于權(quán)謀的無盡恐懼。

　　這時，白珩沒有說話，只是遞了個眼神給夜夙風(fēng)。

　　夜夙風(fēng)威嚴又不容置喙的聲音落下，“柳小姐，如果皇后娘娘真的只是想賞賜你，那又為什么會讓這兩個侍從將珍寶一一登記在冊？”

　　“連我左相府這一昔日的紈绔和廢柴都能看出，登記在冊這種把戲，不過只是因為，若來日你沒了利用價值，她方便好憑借冊子收回珍寶，最后抹滅指使你勾引季元的蛛絲馬跡罷了！”

　　“如果我沒猜錯，這兩個侍從……是二殿下，亦或者是皇后娘娘的人吧？”

　　柳菁菁手心出了汗，忽得跌坐在圓凳之上。

　　她緊抿薄唇，開始深信白珩和夜夙風(fēng)的揣測。

　　半晌后，她才氣虛無力道，“這兩個常伴我左右的侍從，的確是皇后娘娘的人?！?p>　　“原本，秦府一共有五個侍從。另外三個，先前被我打發(fā)到前院裁剪枝葉去了?！?p>　　話畢，白珩瞬間朝夜夙風(fēng)投向贊嘆的目光。

　　真不愧是夜夙風(fēng)。

　　竟然，這府邸里的侍從，還真不超過五個。

　　見柳菁菁動搖了對皇后娘娘的忠心，白珩這才是進入主題——

　　他隱隱有了夜夙風(fēng)的智慧，盡管不及十之一二。

　　他開口說道，“柳小姐，我現(xiàn)在給你兩條路?！?p>　　“要么，你繼續(xù)乖乖做皇后娘娘的棋子。等我舅舅季元覬覦皇后之心的事情人盡皆知后，你再聽柳氏一族的話，喝杯毒酒、上個吊，安心走黃泉路就是?！?p>　　“要么，就聽我的話。我保你可以……活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