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52赫茲音樂電臺（5）
星期六只有高三上課，高三的學(xué)生還是矜持許多，只是偶爾有人借著路過的機會站在走廊上暗中觀察，大多數(shù)是男生在偷看夏紗沫，沒有了低年級小女生，這些視線便讓坐在窗戶邊的夏紗沫如坐針氈，局促不安。
程曉羽有些看不下去了，找王歐借了透明膠帶，從抽屜里隨意的翻了兩張卷子，然后把它們黏在了一起，然后用水彩筆在上面寫了歪七扭八的“請勿打擾”的紅色大字，走到了夏紗沫的座位邊，當(dāng)著窗戶邊假裝聊天的圍觀群眾的面，大喇喇的說：“夏紗沫，讓一下?！?p> 夏紗沫立刻就聽話的站了起來，讓出了座位，垂著頭紅著臉，像一株含羞草，站到了墻邊。
程曉羽將“請勿打擾”幾個丑陋的大字對著走廊的方向，然后在一陣噓聲中，用透明膠帶把卷子上下兩頭粘在了窗戶上。弄完這一切，見從外面再也看不見夏紗沫了，他拍了拍手說道：“好啦?！?p> 夏紗沫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章老師會不會說我？”
程曉羽微笑，“上課的時候，你把上面的透明膠帶揭下來就行了。”
夏紗沫這才注意到程曉羽細(xì)心的只把卷子粘了上下兩頭，其中上面的透明膠帶只用了三條，她也笑了起來，凝視著程曉羽點頭說道：“謝謝，程曉羽，你好厲害~~”
這一句“好厲害”可比小粉絲們的“厲害”更情真意切發(fā)自內(nèi)心，只差眼睛里冒星星啦！程曉羽心想難怪男人們都這么熱衷于“養(yǎng)成系”，后世的“AKB系”圈錢簡直就跟玩似的，這種被崇拜的感覺實在有點溫柔刀的意思，砍在身上，真是恨不得把根都刨出來給她，也難怪那么多男人忍不出誘惑和沖動，不僅省吃儉用給女主播刷禮物只是為了獲得一句“謝謝老鐵”，甚至為了當(dāng)一次“榜一大哥”貸款、貪污、挪用公款。
面對夏紗沫，程曉羽這種從來不看直播，還要嘲笑給女主播打賞就是韭菜的人，都恨不得給夏紗沫開個終生守護(hù)，當(dāng)她永遠(yuǎn)的金主爸爸。
男人的內(nèi)心?。∑鋵嵍疾刂粋€干爹和一只舔狗。有些女孩你看見了就想養(yǎng)她；有些女孩你看見了就想舔她。你說不想舔，只是沒有遇到那個能讓你舔的人啊！
上一世既沒有當(dāng)過干爹也沒有當(dāng)過舔狗的程曉羽不由自主的低喃：“世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啊！”
夏紗沫沒有聽明白，輕聲問道：“什么？”
程曉羽笑著回答：“沒什么?！?p> 于是夏紗沫看向了貼在窗戶上的卷子，她眼神呆滯了一下，期期艾艾的說道：“好是挺好的，就是.....就是......”
“就是怎么了？”程曉羽不解，他順著夏紗沫的眼神看了過去，看見了卷子上方不僅有自己的名字，還有打在上面大大的“37分”，他尬笑了一下，“呃~早知道用語文試卷的，成績好一點。”
夏紗沫小聲問：“那要不要換？”
“沒關(guān)系。”程曉羽搖頭，“我成績不好眾人皆知，不怕丟臉......”
夏紗沫“嗯”了一聲，坐回了座位上。
眼見就要上課，程曉羽也就招呼了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管怎么說，夏紗沫的窗邊看不見人，惹人煩惱的狀況終于緩解了下來，他也就沒再多關(guān)注那邊的狀況。
等到中午午休吃飯的時候，他去叫夏紗沫一起，卻發(fā)現(xiàn)那張沒怎么動過的數(shù)學(xué)試卷已經(jīng)被夏紗沫填滿了字跡清秀的正確答案，那兩個紅紅的“3”和“7”，被她用水筆涂成了雪人和圣誕樹的模樣。只有“程曉羽”那有點拉胯的三個字和背面的“請勿打擾”還是丑得很別致......
程曉羽心中又暖又是覺得好笑，“summer，圣誕節(jié)還早呢！”
夏紗沫說：“秋天到了，圣誕節(jié)好像也不是很遠(yuǎn)了呢。”
程曉羽故意滿腔的期待的暗示道：“已經(jīng)開始期待圣誕節(jié)會收到什么禮物了！”
夏紗沫微微紅了下臉，想說什么，還是顫了下櫻唇，小聲說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到以前的樣子，現(xiàn)在每天都收到東西，真是有點煩惱吶......”
程曉羽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哎呀~我知道要多久啦！”
夏紗沫眼睛閃了一下，問：“要多久？”
“我們學(xué)校一共一千多人吧！高一高二差不多九百多人，其中一半是女生，也就是差不多五百人吧！要是每個女生都來一遍，一節(jié)課間來五、六個，最多也就持續(xù)個十天半個月......灑灑水啦！”
程曉羽胡言亂語，夏紗沫就甜甜的笑。
站在門口的王歐忍不住催促道：“我靠，你們兩個別扯這么遠(yuǎn)的事情，快點??！干飯要緊?！?p> ——————————————————
四個人最近一直都沒有人多嘴雜的食堂吃飯，都是跑去復(fù)旦和交大那邊的美食街，反正也都是要去“燈火森林”練習(xí)，也就不用在意麻煩。
今天尋了個吃砂鍋米線的店鋪，干脆利落的解決了六碗米線和一些小吃，就直奔“燈火森林”。程曉羽吐槽了王歐一個人就干了三碗米線之后，在路過復(fù)旦后門時，程曉羽將那天在廣播站聽到的廖嘉文說的話給他們說了一遍，開口問道：“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鼓不是李梓軒踢爛的？”
“廖嘉文的話可信嗎？”王歐不以為然的說，“他們肯定是一伙的，再說了李梓軒說不定也是騙他們的。”
陳浩然則冷笑一聲，“不是他還有誰？”
程曉羽嚴(yán)肅的說道：“我覺得也有蘇虞兮確實誤會了的可能?！彼D了一下，“主要是我想起那天李梓軒和姜爍明的反應(yīng)，也覺得他們并不像是在撒謊......”
陳浩然皺起了眉頭，“我可以確定我的鼓皮下午彩排的時候都是好的，當(dāng)時我去準(zhǔn)備區(qū)的時候，也確實看到了李梓軒和姜爍明。如果不是他們的話，還能有誰？”
程曉羽思忖了一下說道：“會不會是那群人在給戚夢棠搬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給碰到了？”
陳浩然搖頭，“不會，如果是不小心碰到的話，不該是破在那個位置......”
“那你在碰到李梓軒和姜爍明的時候，有沒有留意他們的表情？”程曉羽又問。
陳浩然搖頭說：“我都沒多看他們一眼。”
王歐得意洋洋的說道：“笨蛋，這個問題還不好解決嗎？”他也不吊胃口，直截了當(dāng)對程曉羽說，“你去問蘇虞兮不就結(jié)了？你和她不是鄰居嗎？蘇虞兮應(yīng)該比我們了解得情況要多吧？”
程曉羽不置可否的點頭，“只能這樣了?！?p> 王歐驚愕的說：“臥槽！程曉羽，你真這么勇啊？”
程曉羽輕描淡寫的說道：“問個問題不至于不敢吧？”
王歐豎起了大拇指，“牛逼！學(xué)校里能和蘇虞兮說幾句話的人都沒有！也就只有你還敢問問題了......”
程曉羽微笑著說：“我覺得她也沒有那么難打交道??？”
這下連熱衷?？岬年惡迫欢奸_口說話了，“蘇虞兮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像是我們學(xué)校根本沒有她這個人，她只是活在傳說中一樣?！?p> 夏紗沫輕聲說道：“不過她的鋼琴真彈得好，我那天站在后臺，仿佛看見了她用琴鍵搭建起了一座威嚴(yán)的神像......”緊接著她又說道，“你彈得也非常好，就像昨天那首《playiny love 》，雖說在廣播聲中有些失真，但情感的傳遞卻比蘇虞兮的彈奏要豐沛的太多，蘇虞兮的鋼琴只會叫人震撼，怎么能夠彈這么好。作為欣賞者，永遠(yuǎn)都是置身事外的在欣賞一座宏偉的建筑。你的就不一樣了，叫人能情不自禁的沉浸進(jìn)去，像是置身于一幅美妙的畫卷中.....”
程曉羽回味了一下，笑著說道：“謝謝你，summer，很美妙的夸獎，無論對她還是對我。”
沒有人注意到程曉羽用詞的微妙，王歐嘆了口氣說：“我現(xiàn)在都還不敢相信文藝匯演那天，蘇虞兮為我們說過話！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其實對好多男生影響很大的.....”他壓低了聲音，“尤其是你昨天在廣播站又大出了風(fēng)頭，那群籃球隊的男生特別不爽你，說你就是我們復(fù)禮的大柯.....”
“大柯？”程曉羽一臉莫名其妙，“誰??？”
王歐回答道：“就是現(xiàn)在最流行的那本小說《浦江之畔》的作者.......”
程曉羽心想：不會是前世“抄襲派青春狗血文學(xué)”創(chuàng)始人差不多的作者吧？于是他好奇的問道：“寫的什么？”
“就是揮金如土的富二代愛上貧窮女孩，然后富二代門當(dāng)戶對的青梅竹馬不爽，和貧窮女孩展開撕逼大戰(zhàn)，歷經(jīng)了墮胎、出軌、誤會，各種狗血各種炫富的青春傷痕文學(xué)吧！”王歐說得意猶未盡，盡管表情很不屑，但語氣難掩姨母笑，見程曉羽看著他的眼神很奇怪，又連忙解釋道，“我可沒有看過，我就是在書攤上翻過劇情簡介.......”
程曉羽滿頭都是問號，這還真是自己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轉(zhuǎn)世之后小丑竟是我自己？他不滿的說：“我哪點和那個什么大柯一樣啦？”
“呃~不是我說的?。∧憧蓜e生氣！”
“我不生氣?！背虝杂鹌叫撵o氣的說。
王歐揮起右手，比出了小拇指，“第一，都喜歡炫富！”接著他比出了無名指，“第二就都喜歡裝深沉，很致郁，特別喜歡賣弄文字.......”
夏紗沫和陳浩然都笑了起來。
程曉羽無語，心想：“我那是裝嗎？我是真深沉！”
王歐接著比出了中指，“都是只會勾引些不懂事的小女生！”
程曉羽也對王歐比出了中指，“什么叫只會勾引？你給我解釋解釋......”
王歐叫了起來，“我艸！我說了不是我說的......”
程曉羽沒好氣的問：“還有第四嗎？”
王歐比出了食指，“第四就是，長得都不帥，卻都喜歡耍帥......”
程曉羽冷笑道：“歐子別當(dāng)我不知道！這一點絕對是你加上去的！”
“冤枉啊！師傅，我怎么可能認(rèn)為你不帥！你絕對帥得慘絕人寰??！”
“那你跑什么？”
“我.......”
泛黃的梧桐樹下，人流稀疏的街道上，笑聲在秋風(fēng)中蕩漾，像是一首有關(guān)青春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