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現(xiàn)了一片亮光,我探出頭去,發(fā)現(xiàn)了另一片天地,空曠的地方放著一口棺材,大紅色的顏色,好似鮮血一般淋漓。
往四周一看,空無一物,可見這棺材的主人是多么貧窮。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估計是個可憐人?!蹦弥鵂T火朝山壁上望去,只見山壁上擺放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龍頭,青銅而制,栩栩如生,帶著硬氣,帶著一些古舊的色彩。
突然龍的嘴巴里吐出了一些箭來,箭出鞘來,從四面八方噴涌而出,我跳了起來,轉(zhuǎn)了一個圈,在空中,又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上。
頭發(fā)好似篩子一般旋轉(zhuǎn)著,灑落開來,她擺好了架勢,結(jié)果龍嘴里的箭停止了發(fā)射。
突然聽到了上方好似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循聲而去,望見了另一個井口。
我慢慢地向上攀爬,趴在井口看到了一個男子。
這男子身著華貴的衣裳,長得有些油頭粉面的,嘴巴有些許翹,眼睛小而有神,他正攬住一個姨太太的腰肢。
這女子身著旗袍,棗紅色的絨面旗袍,上面繡著一些小朵的薔薇花。光潔如玉的手臂上套著一個翡翠鐲子,玲瓏小巧,叮當作響。面敷薄粉,妖嬈無比,正一扭一扭地過來。
我從井邊沿上跳出,男子看了我一眼,大喊道:“來人,抓刺客?!蹦凶由斐鍪种赶蛭遥舐暫敖兄?,女子連連后退,不小心跌倒在地面上,現(xiàn)場一片混亂。
女子跌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著,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惹人厭惡。這脂粉氣飄了一地,聞著香甜。
我雙手倚靠著井檐口,一躍而起,跳出井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男子的身后,手拿一把小短刀,逼近他的脖子。
我摟住他,眼睛不時掃視著四周,對著圍上來的傭人大聲吼叫道,“都給我下去,不許上來?!?p> 說完手里的刀又往脖子邊靠近了一寸,滴滴鮮血從脖子處滲透出,滴落在他藍色的衣服上,開出一朵朵妖艷無比的花兒來。
“你們都給我退下。“男子伸出手,害怕地命令道,生怕一個不小心,他的人頭便要落地。
他張著嘴巴,癟著嘴,眼睛朝下看,手不停地打著莫要上前的手勢。
我架著他往門口走去,穿過一扇紅漆銅環(huán)木門,踏過門檻,朱玉白色的高跟鞋噌出一層淺色的灰來,腳底略微滑了一下,幸而沒摔跤。
盯著涌上來的傭人,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將他一把推向傭人,他們一咕嚕都倒了,他倒在人群中,坐在地面上,站起身來,屁股上沾滿了灰塵,他沒好氣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把槍,急嚷嚷地喊叫著,“給我抓活的!“這語氣好似山里的土匪一般,賊氣十足。
傭人們聽到了號令,如同打了雞血的鴨子一般往前趕去。
我一邊回頭一邊看前面的路況。
一聲槍響,我的胸口滲透出一些血液來,好似彼岸花開放,妖嬈嫵媚。
這絲狀的花朵,好似繡在衣服上一般,活靈活現(xiàn)了起來,一股妖血噴出,發(fā)出刺鼻的味道上。
涌上來的傭人紛紛捂住自己的口鼻,好似一群螞蟻在原地打轉(zhuǎn),紛紛嚷道,“什么味道,這么臭?!?p> 他在后面大喊大叫,“給我沖?。 罢Z氣中洋溢著勝利的狂歡,帶著一些戲謔的意味。
我感覺心臟在慢慢停止跳動,步伐由原來的堅定有力慢慢變得有些游離,有些拖沓。
到了一個小巷子口,撲通一聲跌落在地,重重地掉落下來,仔細一看,能看到微小的灰塵在周圍飄動著。
傭人們擁上前來,到了小巷子口,往里面一看,狹長的巷子望不到邊,濕滑無比,里面空無一物,有些空洞。
待他們走后,巷子的地面上涌出了一壇子的妖血來,越涌越多,直至淹沒整個巷子,蔓延開來。
空氣中透露出詭異的氣味,絲絲的血腥味,有些令人作嘔。
富商府邸,他走進屋子內(nèi),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扣子,將一襲藍色的披風甩給手下,他坐了下來,伸出手松了松自己的領(lǐng)帶,端起桌邊的一杯淺黃色的香檳喝一口。
女子貼了過來,倚靠在他的懷抱中,撒嬌道:“您叫人家小甜甜,人家今晚要好好伺候您?!?p> 他仰天長嘯,發(fā)出一些猥瑣的笑聲。
他伸出手捧起她的臉蛋,正欲在她如花似玉的臉上種一顆草莓的時候,一個傭人進來了,向他行禮,微微低著身子,畢恭畢敬地說道:“李貴來了?!?p> 他抬起頭來,女子識趣地退了下去?!翱炜煺埶M來!“他著急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面目俊朗的少年進來了。他身穿灰色的袍子,筆挺,領(lǐng)子服帖地倚靠在脖子上。
淡淡的眉間流溢出一股陰郁的美感,氣度過人,自有一番風流。
“李貴啊,你終于來了。“他大笑道,發(fā)出一聲聲有些瘆人的大笑來。
李貴給他行了一個禮,恭敬地站立在一側(cè),不敢吭聲。
他伸出左手癱在沙發(fā)的邊緣上,右手拍了拍柔軟的沙發(fā),說道:“李貴,坐在沙發(fā)上?!崩钯F搖了搖頭,不敢造次。
他點了點頭,對他的行為表示認可。
“昨晚,有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闖進我的宅院里,被我打傷,不知去向。”他娓娓道來,好似在講一個與他不太相干的故事一般。
他咳嗽了一聲,手卷起來貼近嘴唇,又放下來,垂落下來。
李貴雙腳并攏,給他行了一個禮,說道:“是,我這就找人去調(diào)查?!?p> 他突然提高了嗓音,說道:“不知死活的,到我地面上來撒野,真是不知好歹!“說完閉上眼睛,露出一副銷魂的表情來。他拿出手上的雪茄來,深吸一口,享受得很。
李貴聽到了這些話,心里上下打著鼓兒。
他退了出去,走向空蕩蕩的街道上,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路邊,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格外顯眼,大燈亮著,發(fā)出刺眼的光芒來。
這白晃晃的燈光照射出來,微小的灰塵在空氣中起舞,跳躍了夜空的氛圍。
他打開車門,將皮手套脫下,一把甩向旁邊的副駕駛座上。他拿出鑰匙,一扭,開開動了,發(fā)出轟隆的馬達聲。
車輛慢騰騰地在夜色中行駛著,夏夜的夜色有些露水在擴散,印染了整個夜空,蔓延開來。
到了一處偏僻的宅子中,車停了下來,他打開車門,從車內(nèi)一躍而下。
宅門打開了,一座大宅子映入眼簾。
淺灰色的水泥墻面,歐式的棱角,冷峻尖刻,勾勒出高貴的府宅形象來。
水泥磚石結(jié)構(gòu),石砌臺基,頂是深褐色雕花琉璃脊,深褐色琉璃瓦,貴氣十足。
四星級米其林般的服務,翠綠色的草坪處處顯示出他的高貴和不同之處。
他走進宅子,黑色的鞋子踏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來。
門開了,一張圓形的桌子映入眼簾,滿桌子的山珍海味,有皖北地鍋雞,金田一品鍋,松花小肚兒,蒸羊羔,大煮干絲,菠菜花生,清蒸鱸魚,油燜大蝦。光是菜色就有十幾種,擺了滿滿的一桌子。
桌子邊圍坐著兩位女子,是他的姨太太。
一個女子身著碧綠色喬其紗旗袍,高領(lǐng)圈,荷葉邊袖子,腰以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坐在座位上,起身,說道:“您回來了啊,快坐呀?!?p> 李貴壓根沒有看她,坐到了主位上。另一個姨太太將碗筷放下,嘟囔道:“您今晚應該沒事了吧,多陪陪我們吧?!闭f完拿出筷子,夾了一個油燜大蝦放到他的白色瓷碗內(nèi)。
這女子面敷薄粉,柳葉眉,用細細的騾子黛仔細描畫過,嘴唇細細涂過,帶著閃亮亮的顏色,看著甚是誘人。
李貴眼睛閃爍著,壓根沒有看她一眼。
“我吃飽了,碧嘉,別忘了給姑娘送吃的?!彼^朝向正方,認真跟姨太太吩咐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