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富商的太太攜著富商一同回到自己的府中。她抓住老爺?shù)氖郑攀牡┑┑卣f道:“老爺,我真的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都腐爛了?!?p> 富商不太相信他的話,說道:“這世間何來的鬼,只不過是你眼花了吧。”
“快點睡吧,我有些累了?!备簧贪参克馈?p> 她點了點頭,似乎有些不舍得老爺離去,“老爺,您今晚就陪陪我好嗎?”富商安慰道:“我今夜還有些事,明日吧,你乖啊?!?p> 說完他便關(guān)上門出去了。
她一個人呆在屋子里,一股陰風刮起,她漂浮了起來,衣衫在風的作用下飛揚,好似一扇旗幟一般,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響來。
她張開自己的嘴巴,吃驚極了。她撲扇著自己的手臂,想要呼救,喉嚨口好似被什么東西堵住一般,她怎么都發(fā)不出聲音來。
瞬間,她被當做一件垃圾一樣被拋向墻角,咣當一聲,她重重地砸向石墻,口中吐出一股墨黑色的血液,像一朵黑色的大麗花一樣綻放開來。
待富商回來,這太太已經(jīng)咽氣,他哭著跑進來,扶起她的身子,將她抱在自己的懷抱中,呼喊道:“快來人呀,快救太太?!辈痪闷腿藗兘耘芰诉^來,忙前忙后的。
第二日,富商的府中掛滿了白色的燈籠,準備給太太設(shè)置靈堂。
靈堂上,一口棺材擺放在中央,門口掛滿了白色的布簾子,垂落而下,中央綴著一朵朵白色的布娟花。
棺材的前方放著一張深褐色的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祭品,有豬頭肉,鮮黃色的橙子,還有一瓶玉液瓊漿的御酒。
門口跪滿了仆人,皆低下頭來,披麻戴孝,哭成一團。女人的哭聲此起彼伏,哭得很是悲哀悲痛,現(xiàn)場充滿了悲傷的氣氛。
富商正準備要給太太下葬,話音未落,李貴帶著我闖進來。
我身著一件素色的旗袍,雕花浮錦,朵朵花朵在暗處開放,梳齊劉海,披著一件齊肩的披風,望著英姿颯爽,高貴無比。
李貴走上前來,呵斥道:“我們此番前來需要開棺驗尸?!备簧棠樕隙阎傩Γ还晒傻娜庠谀樕隙逊e著,看著油光滿面的。
“今日我夫人下葬的日子,您給行個方便?”他用試探商量的語氣說道。李貴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是我們不行方便,實在是您夫人死得蹊蹺,我們要調(diào)查清楚?!?p> 富商無奈,只能低下頭來,皺著眉頭,吩咐下人們都退下。
靈堂外頭的人被遣散了出來,靈堂里面也沒有了丫鬟站立,紛紛退到后堂去了。
李貴攜我走向棺材,他用力推開了棺材板,這時,棺材的縫隙中滲透出一股黑色的血液來,好似烏賊的墨汁一般,發(fā)出一股難聞的腥味。
這黑色的血液似曾相識,我說道:“又是這黑色的液體,小玫的爺爺口中也是出現(xiàn)這種黑色的液體,這回肯定又是那山鬼干的好事?!?p> “山鬼?”李貴頗是疑惑,他蹲下身子,用手指頭蘸取了一些黑色的液體,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聞了一聞,嫌棄地挪開,惡心地咳嗽著,好似要嘔吐一般。
他說道:“這液體好惡心,黏糊糊的,而且有股燒焦的氣味?!?p> 我走向富商問道:“你太太是何時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
富商眨巴著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面打轉(zhuǎn),回復(fù)道:“我太太自從去過婚宴就不對勁,老是說菜品是腐爛的。我一開始沒注意,以為是她太累了,看花眼了,不曾想?yún)s出了這事?!闭f完他摘下自己的眼鏡,額頭上滲透出顆顆的汗珠子。
我走向李貴說道:“肯定是山鬼干的,她已經(jīng)滲透到這富人區(qū)了?!?p> 李貴伸出手護住我的身子,說道:“好吧,那我們先回去,從長計議?!?p> 二人出了富商的府宅,一路上我站在他的身后。
午后,太陽熱辣辣地照射下來,到處都發(fā)出一股光亮和熱量。
他們到了一個餛飩攤子面前停下來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道:“李貴?!?p> 他轉(zhuǎn)過頭來,問道:“怎么了?”
我摸自己的肚子,伸出手指指向鍋子里翻滾的餛飩說道:“我有些餓了。”
李貴會意,溫柔一笑,從口袋里掏出一些碎銀子放到一張粗糙的木桌子上,朝著伙計說道:“伙計,來一碗餛飩?!?p> 伙計撈起鍋子里的餛飩,說道:“好咧?!?p> 李貴用衣袖替我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塵,我坐了下來,將裙子一捋,左顧右盼著。
伙計端上來一碗餛飩,只見這薄薄的皮里面包著水晶一般的肉色餡料,一個個晶瑩剔透,好似水晶一般閃著晶亮亮的光芒。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個餛飩放入嘴巴里,嚼了一嚼,說道:“果然好吃?!闭f完又吃了一個。
“你知道嗎?小時候家里窮,每次有餛飩吃就感覺跟過年一樣。”我癡癡一笑,這純真的小表情,好似回到孩童時期一般。
李貴看了我一眼,伸出手給我理了理額頭上的鬢發(fā),說道:“過年不是要吃餃子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吃過餃子。”李貴不是很相信,搖了搖頭,說:“不可能吧?!蔽液苁钦J真地說道:“我真的沒吃過餃子?!?p> 李貴無奈一笑,說道:“好,回去我就給你做餃子吃。”
“一言為定?!蔽艺f道,眼角帶著笑意,閃著光芒,皺起層層皮,帶著一股富貴氣。
吃完餛飩,李貴伸進口袋,將一些碎銀子放在木桌上,說道:“慢慢花,劉建宇找我還有事,我先走了?!?p> 我點了點頭,心里有些不舍。呆呆地坐在木桌上,怔怔地望著空碗。
這時,遠處龍淵過來了,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耀眼的我。
龍淵跑了過來,大聲喊道:“雨霖,你怎么在這里,我找的你好苦?!?p> 我見自己被認出,撒謊道:“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龍淵走向我,走到桌子旁,說道:“你這幾天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p> 我實在是不忍心將事實告訴他,于是推諉道:“你恐怕是認錯人了?!?p> 我急沖沖起身,手里拿著珍珠小包,往巷子口跑去,一邊跑一邊淚流滿面。高跟鞋碰撞在路面,發(fā)出咯噔的聲音。
心里滿是苦楚,無人理解。淚水隨著風在空氣中飛舞起來,淚珠子滑落,在風中吹散。
到了一處巷子,故意將背貼在墻壁上,偶爾探出頭看向前面。
龍淵正站在巷子口,四處搜尋著我的身影。我又將頭轉(zhuǎn)回,身子貼著冰冷的石墻,哭得更是傷心。
一種想見卻不能見的無奈涌上心頭。
我使出妖法,一股嫣紅色的光束出現(xiàn)在手掌之間,換了一身平民的衣服,讓我看起來不那么顯眼。戴著一頂帽子,低著頭,走出了巷子,一直朝前走去。
龍淵走到前面,拉住了我的衣袖,打聽道:“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這么高,長得很漂亮,穿旗袍的從這邊走過去?”
我低著頭,用糯糯的嗓音回復(fù)道:“不知道,我剛來。”連連擺手,衣領(lǐng)卻早已被眼淚打濕。
龍淵很是失望,好似丟了一件珍貴的寶物一般。他道歉道:“對不起。”他往后倒退著,很是難過,雙臂往后擺動著,蹲在地面上一言不發(fā)。
我默默走遠了,看不到身影。
一個蹲在地面上,一個低著頭往前面走著。中午的日光照射在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身上,顯得那么突兀和不協(xié)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