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把人地板給撬了?
當化加他們到達城下時才反應過來他們還要經過一晚上的隔離才能回到南城,一想到小蘿莉的脾氣,化加只覺得心里涼成一片。
他一點也不希望明天回到屋子里的時候身后跟著一排傀儡,于是在等待入基地的那一段時間,化加幾乎是千叮嚀萬囑咐讓莊曉手下留人,就差沒耳提面命了。
甚至在分開的那一刻化加都還在給她灌輸敵不動我不動思想。
“啊啊啊啊??!化加叔叔你好煩!”小蘿莉瞬間抓狂,抓住聽成蚊香眼的肖道士的手就往女性隔離區(qū)走“化加叔叔是白癡!”
化加目露無奈。
我這都是為了誰?
“肖尤,你看好莊曉,別讓她惹事兒!”男人朝著走遠的兩人喊道。
話音剛落,莊曉瞬間加快速度朝前沖,肖尤被她拖在身后,女人回過頭給男人做了個ok的手勢。
身后的少年嘖嘖贊嘆“不愧是天天念經的?!?p> 化加:……你遲早有天要被我捶。
化加淡淡瞟了一眼少年,轉身就往男性隔離區(qū)走去。
莊曉和江流是兩種不同的行事風格,或者說是完全相反的行事思維,江流明明十九歲,行事里卻還帶著幾分被刻意培養(yǎng)出的道德純善,雖然該心狠時還能心狠,但有時候卻過于心軟。
莊曉則是下起手來毫不顧忌,她可以無視道德人倫把人制作成傀儡,做到完完全全視人命為草芥,但這并不代表她沒有良知,她的良知留給了最親近的人,這點和姜尚很像。
不,不對,姜尚是壓根兒沒把人當人。
想到這里,化加的頭又疼了,一個大魔頭一個小魔頭,他可以預見未來的日子到底有多‘精彩’。
化加的擔心不無道理,肖尤在傍晚的時候就明白了。
大致是一天沒有看見江流的緣故,莊曉的脾氣突然變得很暴躁,從最先開始的對著大理石地板戳來戳去,到之后的手撕蔣璇。
看到蔣璇身上多出來的青紫,肖尤不忍直視的別過頭,她極度懷疑莊曉小朋友患有狂躁癥。
其實莊曉并沒有患狂躁癥,與其說她是因為見不到江流而暴躁,不如說她是因為不安,每個人在不安的時候都會做出一些舉動,有的人會抱緊某樣物件,有人會把自己藏進黑暗狹小的空間里,而莊曉會以暴力來發(fā)泄自己心中的不安。
她一個人時身邊總會有三五個傀儡跟著她,而現(xiàn)在化加不在,傀儡只有一個,她又極度不信任肖尤,在這樣一種環(huán)境下她只能以暴力宣泄的方式讓自己平靜下來。
小孩本就處在情緒極度失控狀態(tài),偏生還有人自以為了不起的嘴欠“誰放進來的瘋狗,怎么四處撒野?!?p> 躲在一旁的肖尤嘴角一抽,她一個道士都不敢上去觸霉頭只敢縮在角落,這個女人是腫嗎肥事?
本以為會看見小蘿莉沖上去搞事情,肖尤的符紙都備好了,結果沒想到人小姑娘只是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瞥了眼那個女人隨后繼續(xù)對大理石板拳打腳踢。
肖尤迷茫的眨眨眼,默默收回了符紙。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小姑娘學的挺好的。
莊曉就算再怎么失去理智也依舊記得不能給小流姐姐添麻煩,若是按照以往,她早就把那個女人的舌頭拔下來給自己的傀儡進行安裝了,她現(xiàn)在只是沒空理她。
在看到地上鋪著的光滑的的大理石塊時,莊曉的腦子里剛閃過一個念頭她的手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肖尤看少女從自己的兜里掏出那一堆工具臉都嚇裂了。
丫到底是傀儡師還是叮當貓?
莊曉可不管肖尤在想什么,她拿起雕刻刀就是一陣叮鈴咣啷的擺弄。
肖道士一臉好奇的挪過去,眼睛隨著小孩兒手的運動軌跡滑動,越看,她是越好奇,越看下去,她眼睛就越亮。
一株國風牡丹在小女孩手下初具雛形,莊曉小巧的鼻翼上凝出一層汗,雕刻是件兒體力活,沒有超常的力道和精準的掌控度根本就雕刻不好。
小孩的手可以說是很巧了,牡丹從最初的輪廓模糊到后來的栩栩如生,仔細品味的話甚至能感悟到其中蘊藏的勃勃生機。
莊曉身邊的人越聚越多,就連最先開始挑事的女人都忍不住跑過來圍觀,到后面,敲打石地的聲音甚至引來了巡檢員。
“小程不是去查探情況了嗎,怎么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匯報情況?”站在寬闊大道上的巡檢員隊長眉頭微皺,看向不遠處的隔離區(qū)問著身旁的人。
“不知道,要不然我去看看?”女人開口道。
“也好,你去看看吧?!蓖饬伺说恼埱?,巡檢員背著手回了自己的帳篷。
半個小時過去了,不僅最先開始的巡檢員沒回來,甚至連之后派過去的副官也一起消失不見,女人皺著眉頭直覺此事并不簡單,她抄起放在一旁的槍就往第十四號房間走去。
當她推開鐵門的時候看到了圍在一起的一群人,人群里不僅有她派出去的兩位巡檢員,還有本該在其他房間門口守職的巡檢員們。
“干嘛呢干嘛呢,聚在這里干嘛呢!”巡檢隊長一聲吼讓玩忽職守的巡檢員們縮了縮脖子,給這位大人打了聲招呼后就往門口溜,在這間屋子里等待的人紛紛給這位長官讓出一條道。
“隊長!隊長你快來看!”小程興奮地朝女人揮了揮手,完全忽視了站在自己身旁一臉尷尬地扶眼鏡的副官。
“隊長。”在女人看過來的時候,副官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看什么呢看得這么開心,也不來找我匯報工作?!迸诵α诵Γ哌^去一看才明白了緣由。
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發(fā)育有些營養(yǎng)不良,身上穿著依稀能辨出是紅白格子裙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專心致志的對大理石磚敲敲打打,小女孩的腳下是一副大理石國風版牡丹圖。
幾簇牡丹生長在一起,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半掩風姿,還有的已經盛放,花瓣上甚至沾還有幾滴露水。
看小女孩雕刻時游刃有余的模樣,似乎是經常做這種事。
女隊長蹲在地上也跟著研究起來,她發(fā)覺看著這個藝術品時她的心情會變得很好。
在末世里最缺的是什么?最害怕失去的是什么?
是心態(tài),一旦一個人的心態(tài)崩了,那么那個人在末世里存活下去的幾率就會大大降低。
女隊長安安靜靜的蹲在地上不打擾莊曉進行創(chuàng)作,在此期間她一直在思量著一件事。
直到小孩完工她才對女孩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小妹妹有沒有興趣做一份工作?”
莊曉瞥了她一眼,拿起撬棍撬起地磚,這個架勢不僅讓肖尤愣住了,就連那位女隊長都沒能反應過來。
“誒誒誒!小妹妹等等!”待回過神,女隊長趕雙手忙抱住小姑娘往旁邊兒拖。
“干嘛。”見有人阻止自己把禮物帶給江流,莊曉終于沒好氣的開了口。
“小妹妹答應阿姨一件事,阿姨就讓你把這塊大理石帶走好不好?”女隊長也不生氣反而好言說著。
莊曉皺了皺眉,她知道這東西屬于這個女人的財產,但這是她專門為小流姐姐做的,思考了一會兒,她一臉不開心的看向女人“你說吧,我看看?!?p> 感嘆了一番莊曉的人小鬼大,女人笑瞇瞇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請你為我們隔離區(qū)做一個改修,只要像這樣進行雕刻就可以了?!?p> 莊曉撇撇嘴,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
“可以啊,我沒問題,”她繼續(xù)吭哧吭哧地撬起地板“只不過你得去問問小流姐姐或者化加叔叔,他們同意我才做?!?p> “是你的監(jiān)護人嗎?那我現(xiàn)在就去問吧,你的叔叔和姐姐在哪里呀?”
莊曉頭也不抬的答道“化加叔叔在男性隔離區(qū),小流姐姐在家休息?!?p> “這樣啊...那我就先去找你叔叔說一下咯?”
莊曉點點頭,極其敷衍的揮了揮手。
女人笑瞇瞇地站起身就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對守在門口的兩位巡檢員微微一笑“今天的事就算了,照顧好小姑娘,別讓人受欺負?!?p> “是!隊長!”兩位巡檢員的腰桿瞬間挺得筆直。
女人點點頭,抬腳就往男性隔離區(qū)走去。
化加一直有種要給小姑娘擦屁股的預感,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要和基地上面的人進行一次交易。
化加面帶微笑看著給自己講述事情經過的女人,心里卻在默默吐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擔上‘經紀人’的職責。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我們希望您的孩子能夠接受這份工作,畢竟為基地上層做事能得到的好處也很多,”女人誘惑道“不論是食物或是住房問題都能夠得到優(yōu)惠?!?p> 化加扯扯嘴角“是她讓你來找我的?”
“是啊,”女人疑惑的看向他“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不,沒什么,”化加在心里暗自懟了小孩幾句后回道“我們沒什么意見,她開心就好。”
“那我就先替上面的大人們謝謝你們?yōu)槲覀兓厮鞯呢暙I了?!?p> 話說得可真堵。
果然,會交際的人心都黑。
聽出女人不留后路的話,化加在心底腹誹。
直到第二天在基地門口看到了兩大一小時,化加才明白昨天找她的那個女人說的原來都是真的,男人遠遠的就看到了蔣璇懷里抱著一大塊黑色的石地板,這塊石地板還非常眼熟,他昨晚就踩過相同質地的。
“你還真把人地板給撬了?”化加看著走近的小女孩竟無語凝噎。
“當然了,這可是給小流姐姐的禮物,”小蘿莉驕傲地挺起胸脯“我昨晚可沒有殺生,我去給小流姐姐準備禮物了。”
“你真乖~”蹲在一旁的少年撲過去笑嘻嘻的夸獎。
莊曉向右跨了一大步,讓少年撲了個空“你怎么還沒走?!毙√}莉非常嫌棄的看向他。
“嘿嘿~那是因為哥哥舍不得這么可愛的你啊~”少年的模樣像極了猥瑣大漢。
“變?態(tài),”收回自己的視線,莊曉扯了扯男人的衣角,仰頭問道“你要把這個變態(tài)帶回小隊里面去嗎,你要是敢?guī)?,我就拉著小流姐姐私奔!?p> 小蘿莉非常嚴肅的威脅道,小模樣萌得少年心肝兒直顫“放心吧,我不跟著你們走,我還有事情要忙,所以在這里你就要和哥哥我說再見咯?!?p> “求你快走?!鼻f曉毫不客氣地開口趕人。
“小妹妹好無情,真讓人難過,”嬉皮笑臉的逗了小孩兒一會兒,少年背著包就和他們道了別“各位以后再見咯,祝你們武運隆昌?!?p> 直到少年走遠了莊曉才松了一口氣,她伸出手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感到一陣惡寒“這個人好欠揍?!?p>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回去看看小流姐姐。”化加看向小蘿莉,神色復雜。
他要不要告訴小姑娘他已經把小隊居住地告訴那個少年了?
少年意外的是一個治愈系異能者,因此他直接拜托少年幫忙治愈一下小流,至于交換條件,就是讓他隨意進出他們的別墅看蘿莉。
嗯,他們小隊里拿來對外交涉的蘿莉也就只有莊曉,至于江流......
八好意思,此姑娘是吉祥物,恕不外借。
莊曉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化加爸爸拿去‘賣女求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