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zhuǎn)過身走了幾步,任雨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不是說只要在身邊看著他就好?不是說即使眼睜睜看著他結(jié)婚生子也沒關(guān)系?
可一旦面對肖天曄,他皺個眉頭的弧度、沉默的時間分秒,都能左右著她。
本能的嫉妒情緒就像火山巖漿,在她能夠覺察逃跑前,分分鐘就吞噬了她。
正當(dāng)任雨頗為懊惱時,左手腕被人迅速一把扯住了,抓得很穩(wěn),力道卻很輕。
她頓下腳步,視線順著那只指甲被修剪干凈的手,移落到了肖天曄的臉上,對上他嚴(yán)肅而深沉的目光。
他濃眉緊蹙,本就深邃的眼神此時蒙上一層陰翳,愈發(fā)看上去深不見底。
怎么說呢?那雙眸子里仿佛有某些隱晦而磅礴的情緒在發(fā)酵。
肖天曄覺得自己要失控了。
他受不了別人什么也不說,就不告而別。他討厭這種隨時會突然失去的不安感。
肖天曄望著任雨迷惘卻清透的眼神,扯住任雨的那只手不覺收緊了力道。
不多時,他強行把她拉到了面前,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頸后側(cè)。
樹林里,他們站在彼此的面前,目光交纏。
任雨感覺被他扯過的手腕有點隱疼,但此刻,他卻在輕輕摩挲著她的后頸。
干燥的掌心貼著她的肌膚,滾燙而糾纏。
任雨沒有動,也沒有出聲,他近在咫尺,這讓她呼吸急促。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距離彼此這么近,可是在剛聽聞他有心動女生后,他突然的靠近讓任雨的大腦里一片空白。
如果他的眼神會說話,那必然是千言萬語在流淌。
肖天曄目光深深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脖頸修長,鎖骨撩人,周身散發(fā)淡淡的青草氣息。
余光上移,那雙不笑的桃花狀眼睛蘊著一抹深藍(lán)的憂思。是他讓她不開心了。
肖天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俯首湊近她的耳畔,嗓音低緩而沙?。骸皭勰轿业娜巳绻皇悄?,又有什么意義?”
那惑人的聲線沙啞而輕軟,似告白,又似怨怠。
風(fēng)過林梢,鳥語清亮,肖天曄的呼吸灑在耳畔又麻又癢,他的胸膛幾乎貼著她的胸膛。
任雨臉頰泛紅,眼皮跳了一下,陰霾的心頭被投下一抹明晃晃的陽光。
可是,越是這樣,任雨越是擔(dān)憂——肖天曄從未見過她真實的樣子。
任雨無奈地垂下眼簾,凝眸彎唇,很小聲回了一句:“我害怕……”
“怕什么?”肖天曄抬起頭來追問道,他雙手抓住任雨的肩頭,灼熱目光直視著她,不肯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動靜。
任雨始終未抬眸,她抿起嘴唇,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沉默了半晌。
那條閃著幽藍(lán)光澤的全深海宮最漂亮的魚尾,如今竟然成了她最無法啟齒的秘密。
?見任雨沒有回答,滿心猜測的肖天曄不加思索,脫口而出道:“怕我是公眾人物?怕我有太多女友粉?我可以退圈!”
任雨立馬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眸光里都是心疼。不!她根本不需要他這樣的犧牲!她又有什么資格要求他犧牲?
任雨摸著他唇瓣的手,慢慢上移,她纖長白皙的指尖在摩挲著肖天曄臉部每一寸肌膚。
很輕很柔的撫摸,肖天曄發(fā)現(xiàn)任雨的眼睛里漸漸噙滿水光,漫成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
肖天曄本能地抬起手貼在她那只手上,想要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剛放上去,任雨卻忽然從他掌心里抽回了手,爾后堅定地轉(zhuǎn)過身去,語氣冷冷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去找我的室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