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夜景，內景。

　　柯文曉：爸、媽，我回來了！

　　在廚房忙活的許錦雯探出頭來。

　　許錦雯：曉曉回來了，先回房間去寫會兒作業(yè)吧，待會兒媽媽再叫你出來洗手吃飯。

　　柯文曉心不在焉的回應了一句：好。

　　柯文曉拉開房門、關上房門，她脫下書包，深嘆了一口氣后靠在門上。房間外的許錦雯還在忙著做飯，房間里的柯文曉正在瘋狂思考：如何是要‘旁敲側擊’還是走坦白局？父母不告訴自己肯定是有他們的考量，但是也不能讓爸媽獨自扛啊，柯文曉此刻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咚咚咚，門的另一邊傳來敲門聲。

　　許錦雯：曉曉，可以吃飯了，快去洗手吃飯。

　　柯文曉：好，我知道了。

　　飯桌上，柯文曉吃一口飯呆三分鐘，這頓飯吃得心不在焉的，柯文曉恍惚的樣子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在許錦雯面前。

　　許錦雯:曉曉，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還是生病了？

　　柯文曉：（停下碗筷）我、沒事啊。爸……今天不在?。堪炙ツ牧?？

　　許錦雯：他……他今天趕不回來吃飯了，我們先吃吧（低頭吃飯塞滿嘴巴說不出話）。

　　柯文曉：哦（提起碗筷）。媽你有沒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說?。?p>　　許錦雯：什、什么事情啊？

　　柯文曉：沒事最好，可是如果有什么不該我知道的被我知道了，您打算怎么跟我解釋？

　　許錦雯：曉曉……

　　柯文曉：媽。

　　許錦雯：欸。

　　柯文曉：月月不是不在家，而是見不到，對不對？

　　許錦雯：她……嗯，月月現(xiàn)在和你爸在一起呢。

　　柯文曉：（聲音沙?。尅?p>　　柯文曉站起來將母親摟進自己的入懷中，柯文曉和許錦雯抱在一起痛哭，這頓飯還是吃不下去了，兩個人都沒法再裝愣下了。

　　一陣開門聲打破了哭聲，柯美南回來了。

　　柯美南：（放鑰匙）曉曉啊，爸爸給你買了西瓜，一會兒吃完飯再吃啊，也不要吃得太多，適量就行啊。

　　柯美南自顧自忙活著自己的，沒有注意到已經‘露餡了’，母女兩個正痛哭流涕互相‘檢討’呢。

　　柯文曉反應過來，抹著眼淚、語氣中帶著委屈地說：爸，我已經知道了。

　　柯美南愣住了，站在原地反應了幾分鐘，然后反應了過來，柯美南走到了她們倆的面前。

　　柯美南驚慌，對許錦雯說：你告訴她了？

　　許錦雯：她……

　　柯文曉：媽媽沒有偷偷告訴我，是我自己知道的，我從網上看到的。（柯文曉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柯文曉：爸，為什么不可以告訴我呢？瞞著我……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那我知道了以后還能心安理得的好好學習嗎？（柯文曉眼含熱淚看向他，聲音顫顫巍巍）

　　柯美南無顏面對，當著母女倆的面就開始哭，此時此刻沒有人還有心思吃飯，一家人的心思都放在了自責反省上。

　　夜景，內景。

　　已入深夜，柯文曉一點困意都沒有，望著天花板背政治，想著躺在床上背書自己一定能睡著，可是她已經把《經濟生活》從第一章知識點背到了第三章的知識點還是睡不著。柯文曉極度煩躁地踹了踹被子，心煩意亂的她決定起來坐會兒，這一坐，她就坐到了天亮。

　　日景，內景。

　　咚咚咚——

　　許錦雯：曉曉。你起床了嗎？早飯一會兒就好了，快點起來清醒一下，等會兒洗漱吃飯。

　　柯文曉（有氣無力）：好。我知道了。

　　柯文曉爬下床穿鞋，疊被子、放好枕頭。從椅子上拿起書包、拿出昨天帶回家的作業(yè)放在書桌上，一張小卡片從書間掉出來，柯文曉把書包放回椅子上、蹲下?lián)炱鹂ㄆ亲蛱斓哪莻€小姐姐的名片。

　　柯文曉把名片也放到了書桌上，準備去衛(wèi)生間洗漱，打開門后臨走前回頭看了一下書桌。

　　走進衛(wèi)生間，柯文曉拿好了牙刷、擠好牙膏、拿著口杯，站在水槽前開始若有所思，柯文曉站在水槽前久久不動，路過的許錦雯看她不對勁問了一嘴。

　　許錦雯：曉曉，怎么了？

　　柯文曉聽到有人在叫她立即回過神回頭看向她媽媽。

　　柯文曉：沒、沒事。

　　許錦雯：那快洗漱吧，別傻站著了。

　　柯文曉：嗯。

　　許錦雯看沒有什么事兒就出去了，柯文曉接了一口杯水開始刷牙。

　　柯文曉（口齒不清）：社工……

　　早飯過后，柯文曉正在奮筆疾書寫作業(yè)，突然停下了筆，看著作業(yè)本開始發(fā)呆。最后決定——不寫了休息一會兒。

　　柯文曉撂下作業(yè)往床上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起身到書桌那兒找東西，終于——找到了那張名片，柯文曉躺在床上打量著手里的這張名片。

　　柯文曉：你……能不能幫到我啊？

　　柯文曉壓低聲音：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一張小卡片。

　　說完，柯文曉把自己給逗笑了，笑完，柯文曉拿出來手機，照著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打過去。

　　“嘟——”

　　柯文曉把一邊玩名片一邊打電話。

　　柯文曉：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俞澄：您好哪位！

　　柯文曉一激動把名片按在了自己的心口，慌張應道：我。

　　俞澄：你是哪位？

　　柯文曉：昨天和你一起坐地鐵的那個。

　　俞澄：怎么啦？

　　柯文曉：我需要你的幫助了……

　　俞澄：?。?p>　　柯文曉和俞澄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俞澄時不時的從電話的另一頭發(fā)表震驚。

　　柯文曉：怎么感覺你不太靠譜啊，不會你是個萌新小姐姐對于我們家的情況不懂怎么處理吧？

　　俞澄：雖然干這行是經常見到許多有困難的家庭，但是聽到你們家的情況還是會忍不住感嘆一下嘛。你們的情況我有數(shù)了，我馬上去聯(lián)系負責情況認定的工作人員，早點開始走程序籌款，救助款宜早不宜遲，掛了。

　　柯文曉回見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俞澄就“閃”了。

　　柯文曉：回、回見。

　　柯文曉放下手機，長舒一口氣。

　　六天之后，俞澄有了消息。

　　微信聊天框。

　　柯文曉：您老可總算有消息了，你再不回我，我就要把你當成騙子了。

　　俞澄：騙什么騙，你有什么可騙的，作為專業(yè)人士，我當然要上心好好盯著，不然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弄錯了，就要推翻重新申請，到時候耽誤了不就白搭了。

　　柯文曉：那什么時候可以去認定?。?p>　　俞澄：放心吧，我已經都鋪好“前路”了，十天之內拿著材料，你們來現(xiàn)場做認定，然后申請交上去，很快你們以及其它有需要的家庭的款項都會下發(fā)下來的。

　　柯文曉：謝謝了！

　　俞澄：謝什么謝，這是我的工作。

　　日景，內景。

　　柯文曉：媽您忙嗎？

　　許錦雯：呃啊——

　　許錦雯在廚房洗著菜，沒有注意到身后站著一個人，柯文曉突然發(fā)出聲音許錦雯被嚇了一大跳。

　　柯文曉見狀趕緊扶住許錦雯，輕輕拍打她的后背、安撫她的情緒。

　　柯文曉：媽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許錦雯（捂著心口）：我知道，媽現(xiàn)在不忙，有什么事兒嗎？

　　柯文曉：我想讓你把爸找來，我有事兒要跟你們宣布。

　　許錦雯：宣布一件事情？

　　柯文曉（點頭）：嗯。

　　許錦雯突然慌了。

　　許錦雯：曉曉啊，你不能輟學打工啊，不用擔心爸爸媽媽供你上學的問題，爸爸媽媽……

　　柯文曉打斷了她。

　　柯文曉：媽，我沒有打算退學，是跟咱們家的情況有關，但是絕對不是以退學為處理方式，放心吧。

　　許錦雯：呃、好。那我……現(xiàn)在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回來？

　　柯文曉（點頭）：嗯，我找您可不就是因為這事兒嘛。

　　日景，內景。

　　許錦雯和柯文曉坐在客廳等柯美南歸來，許錦雯正襟危坐的看著柯文曉，柯文曉此時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啃蘋果。

　　開門的聲音響起，許錦雯和柯文曉同時看了過去。

　　柯美南：我回來了，讓我早點回來有什么事兒啊？

　　柯文曉啃完最后一口蘋果，然后跑到柯美南身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柯文曉：爸你照顧妹妹辛苦了。

　　柯美南：怎么了這是？

　　兩個人分開，柯文曉拉著柯美南往客廳走，按著肩膀讓坐下。

　　柯文曉：沒什么，您快坐好，我有事情要和你們說。

　　許錦雯看到柯美南坐下了，心情稍稍放松了些，一臉迷茫地看著柯文曉。

　　許錦雯：曉曉，你到底要說什么?。?p>　　柯美南：是啊。

　　柯文曉：爸，媽，我有辦法籌到錢給你們和妹妹治病了，咱們家誰都不用走，咱們好好聽話、好好治病，一定都能好好活下去的。

　　柯美南、許錦雯：這……

　　柯文曉：我可沒有坑蒙拐騙啊，我是走的正當程序、合理合法。

　　柯美南：這、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柯文曉：我啊，認識了一個當社工的姐姐，給有困難的家庭提供幫助是他們的工作內容之一，他們有法子聯(lián)系到一些基金會、慈善機構和公益組織，可以幫我們籌集到用來治病的錢，所以我就去問人家了。

　　柯美南和許錦雯呆了，不知道是驚嘆于女兒的做法，還是覺得自己采取的做法與女兒相比有點不太明智。

　　柯文曉半跪在父母面前，握住柯美南和許錦雯的一只手，笑著對他們說。

　　柯文曉：所以不用擔心我會輟學;所以不用瞞著我;所以也不用想著“誰走誰留”。爸，媽，你們都要好好的陪著我和月月、會陪著我們好久好久的，放心吧。

　　柯美南和許錦雯早已淚流滿面，兩個人顫顫微微的握緊了柯文曉的手。

　　柯文曉：爸，媽，雖然很不容易，但是只要咱們一家人能夠共同面對每一道坎坷，那新生活就有了盼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