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西門擎蒼一番屁話,盧鐵輯出言撫慰道:“員外莫急,縱是名捕身負圣喻,在地方有行事便利,總也不能給西門家妄加定罪。”
西門擎蒼一頓,點頭道:“不錯,我西門世家問心無愧,若是中原名捕執(zhí)意糾纏,我兄弟也定當全力以抗!”
雖是進入了正題,但盧鐵輯與西門擎蒼說話云里霧繞,實在讓人摸不到頭腦,袁雄皺了皺眉,見盧鐵輯仍然平定,便索性放開吃喝,一切交給他來應答。
場面平靜片刻,西門擎蒼又來向二人敬酒,盧鐵輯道:“我觀員外神色,應還是有事于心,且不如一起說說。”
“盧前輩神識敏銳,擎蒼佩服!”
西門擎蒼拱拱手,又道:“二位前輩既目睹大街鏖戰(zhàn),必然也見過那一群黑衣劍客,想來也看出了他們的劍法。”
這等事無需隱瞞,盧鐵輯直接道:“他們使得是重影劍法,此乃濟南府東方世家的鎮(zhèn)族之寶,也是絕不外傳的名技?!?p> 西門擎蒼點頭道:“不錯,正是他們?!?p> 盧鐵輯道:“只是不知道那群漁夫是那來的?”
西門擎蒼道:“那群漁夫皆是蘇州太湖門的幫眾,受其幫主萬玉紅的指令,來鎮(zhèn)江挑釁我西門威嚴,現已被府中兵士押解入獄?!?p> 盧鐵輯思索片刻,道:“蘇州雖與鎮(zhèn)江相鄰,但太湖門只一新興勢力,也不足為慮,員外擔心的應該是那東方世家吧。”
西門擎蒼重重點頭,道:“盧前輩所言極是,我此番來,除了拜訪二位前輩,也是為了對付他們!”
盧鐵輯皺眉道:“員外這是何意?”
西門擎蒼忽而起身,向盧袁二人拜了一拜,道:“二位前輩,十年前東方世家威鎮(zhèn)中原,可謂如日中天,后雖受挫隱匿民間,仍受各方敬畏,我西門家雖在鎮(zhèn)江百年,但比起他們還是差了不少?!?p> “現在東方家扶持太湖門一眾,應是要重出江湖,再展當年鋒芒,估計蘇州平定之后,下一步就是我鎮(zhèn)江西門了?!?p> 盧袁二人相望一眼,隱隱都猜到了一些他的意思。
卻聽西門擎蒼話鋒一轉,又道:“二位前輩十年前縱橫南北,皆是大能之才,擎蒼想請兩位往西門家一去,這樣我兄弟悉心照料,不僅能報先輩恩情,以后西門家有二位前輩出謀坐鎮(zhèn),也能保一族之平安?!?p> 蔣琨心中暗暗道:“原來二家主是要邀請兩人入伙,日后多了幫手,也好對付東方一族,只是這盧袁過慣了清閑日子,又怎會輕易答應?!?p> 果不其然,盧鐵輯搖頭道:“承蒙員外厚愛,本該全力相助,只是我二人隱匿鎮(zhèn)江三年,早已放開俗念,不想涉足江湖,還望員外莫怪。”
復而想了想,又道:“況且西門家英杰輩出,族中多是精干賢才,縱是東方世家來襲,坐守鎮(zhèn)江也有奮戰(zhàn)之力,而我二者終歸外人,實在是不好摻和?!?p> “也罷,二位前輩心境如此,擎蒼也不強求。”西門擎蒼嘆了一聲,又道:“但只求西門危急之時,二位前輩能施手相助一把?!?p> “這......”
袁雄皺眉不語,盧鐵輯面露猶豫,蔣琨見狀眼珠一轉,也起身道:“二位托身鎮(zhèn)江,若有需求,西門家必是全力相助,現我家主只求西門危急之時,二位能施加援手,這樣兩方皆得心安,又何必推辭?!?p> 盧鐵輯緩緩點頭,道:“蔣堂主所言不錯,員外真情于我,我二人也不能鐵石心腸,若是以后西門家形勢危急,我等必然出手相助?!?p> “好好好!二位前輩如此情義,再受擎蒼一敬!”
西門擎蒼喝贊一聲,起身道:“如此一來,我西門家又何懼東方一族哉!”
且敬罷酒水,四人持筷吃喝,說笑互贊,一番閑情隨語,卻只見日頭西沉,夜市臨近,東大街各處里亮起了燈火燭光。
過不大時,菜食發(fā)涼,酒水殆盡,盧鐵輯向旁邊袁雄道:“我看員外尚未盡興,你再去炒幾個熱菜,挑幾壇好酒上來?!?p> 袁雄正要起身,西門擎蒼攔道:“袁前輩莫用動身,天色已晚,而我這番吃飽喝足,心意也盡,是時候告退了?!?p> 說罷便起身來到窗邊,將蒼鷹重新放置臂彎,又回頭道:“擎蒼得見二位前輩,心中已大為滿足,改日勸出我那大哥,再來一同拜會!”
復而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似乎有些有些遺憾,道:“不過今天沒嘗到袁前輩的絕活驢灌腸,倒是有些可惜?!?p> 盧鐵輯道:“員外既有興趣,改日讓袁雄做了送到府上去?!?p> 西門擎蒼笑道:“如此甚好!擎蒼先謝過了!”
兩方拱手,西門擎蒼謝了盧鐵輯的挽留,便帶著蔣琨下樓而去。
盧鐵輯來到窗邊,見二人出了客棧,沿著東大街往西直去,漸漸沒了蹤影,才回頭帶著袁雄出了雅間,下了樓梯,穿過大堂,來到后院馬廄之旁。
飛燕寶馬正在廄中進食,見到二人來了,“呼?!币宦?,似表歡迎。
袁雄上去拍了兩下,搖頭笑道:“也是東方家名號太大,搞得西門上下自危,這西門擎蒼小耗子來求老貓,卻不知我們將要對付他嘞!”
盧鐵輯搖頭道:“不然,只怕孟榆林來客棧的事,這西門擎蒼已得到消息,心中生了警惕,這番是來試探我倆的!”
復而招來一個小伙計,道:“方才西門員外來時候,是誰作的招待?”
小伙計想了想道:“一直是王三在看前門,應也是他作的招待?!?p> 盧鐵輯道:“去尋他來!”
小伙計得了令,拔腳去尋王三,過不大時,王三探頭過來,見袁雄抱著胳膊站在一邊,不由得心中一顫,只低頭道:“掌柜的,您找我有事?”
盧鐵輯問道:“方才你招待西門員外,他可曾問過什么?”
王三回道:“西門員外問過那官爺的事,還問他與掌柜的和袁大爺有沒有什么交談?!?p> 盧鐵輯眉頭一皺,道:“你如何作答的?”
王三道:“小的不敢隱瞞西門員外,只道那官爺讓我喊了掌柜的和袁大爺,在樓上聊了一會?!?p> 盧鐵輯擺手道:“好,你且去吧?!?p> 王三不明所以,撓撓頭撒腳走了,待他離去,盧鐵輯重重點頭道:“果然如此!都道西門擎蒼神識過人,敏銳如鷹,果然是名不虛傳!”
袁雄心中也是暗暗吃驚,皺眉道:“既已心生警惕,那我們這番該如何應對?”
盧鐵輯思索一陣,終而道:“看今日情況,這西門擎蒼雖有所察覺,但還不至于即刻發(fā)難,且等孟榆林回來再作商議?!?p> 且說盧袁二人在客棧后院商議,西門擎蒼與蔣琨沿著大街一路前行,不多時便到了東大堂的堂口。
東大堂堂口乃一處七進門的大宅院,里里外外、門前門后,皆是富麗堂皇、多設擺件,便是鎮(zhèn)江府衙與之相比,也要遜色不少。
不過西門擎蒼寥寥看了幾眼,倒是不甚在意,想來其家族本部里還要更加奢靡。
且把二家主迎進大堂,招來幫眾續(xù)上茶水,蔣琨道:“今日得了盧袁二人的承諾,日后對付東方一族也多了兩個幫手,真是可喜可賀?!?p> 西門擎蒼搖頭道:“不然,酒桌承諾怎能當真,這二人與那中原名捕似有淵源,可能就名捕執(zhí)法鎮(zhèn)江已達成共識,方才我在席上連連問答,便是為了確認此事。”
蔣琨詫異道:“還有這等事?既如此,何不先現在......”
西門擎蒼搖頭笑道:“拉攏是假,我對這二人一番敬仰倒是真情,可舍不得就此發(fā)難?!?p> 復而又道:“不過今日得了承諾,若日后他們助力名捕來對付西門,我們再行動手,也算是師出有名?!?p> 看著這位年輕的二家主,蔣琨連連點頭,只雙手奉上茶水,心中又敬又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