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明明就

　　鐘棠慣有的冷漠。

　　她靠在車窗上，瞌著眸子，帶著倦意。

　　暖色的燈光打在她身上，讓她看上去少了些平日里的疏離感，溫和了幾分。

　　陸堯靠在位子上，腦袋靠在窗上，睨著眼，盯著她看。

　　從他出現(xiàn)在開始，鐘棠就沒了什么情緒。

　　明明前幾天對著他還不是這副樣子。

　　“喂?！?p>　　陸堯失了耐心，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給她慣的這壞毛病，一生氣就不理人。

　　他伸手把人拽過來。

　　“怎么回事。”他皺著眉頭，“鬧什么脾氣？”

　　她去那種場合，他都沒發(fā)脾氣。

　　鐘棠掀開冷眸，“松手?！?p>　　陸堯給她氣的，“鐘棠，說話，你生什么氣?！?p>　　鐘棠掙脫他的手，“停車?！?p>　　陸堯氣惱，懶得跟她說。

　　司機為難地通過后視鏡看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辦。

　　“陸堯，我說停車?！?p>　　司機眼神瞥了眼陸堯，默默地落了車門鎖。

　　鐘棠的脾氣來的莫名其妙。

　　陸堯閉上眼睛，沒回話。

　　-.

　　暖色調(diào)的燈光通過玻璃窗泄露進來，純黑的世界里，也有了絲光亮。

　　煙霧彌漫了眼前。

　　那雙漂亮的冷眸里，盛著點點思緒。

　　吊椅的旁邊擺了一瓶紅酒，高腳杯里還殘留了一丁點兒，酒瓶已經(jīng)快要見底。

　　自然的馨香里混合了紅酒的香氣，熏的人憔悴，涼風(fēng)一吹，又叫人瞬間清醒。

　　反反復(fù)復(fù)，愣是半丁點兒的醉意都沒有。

　　今夜，她就著一條紅色吊帶長裙，披著柔順的黑發(fā)，喝了一整瓶的紅酒。

　　旁邊的桌面上，手機顯示的是正在通話。

　　玻璃窗折射出吊椅上的美人兒，風(fēng)情萬種，一雙眸子冷漠透徹。

　　陳子嚴(yán)低低的笑著，慢悠悠的話語通過電話傳來：“真想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樣子?！?p>　　鐘棠沒開口，冷冷地盯著玻璃窗上的身影。

　　“喝酒？抽煙？狼狽？”

　　他聽見她清冷的聲音，像是喝過酒，但又分外清醒，“你錯了，我還很漂亮?！?p>　　陳子嚴(yán)啞然，問的話漫不經(jīng)心，“你什么想法？”

　　鐘棠看見玻璃窗上的人兒從吊椅上起身，逼近。

　　從容冷漠地飲盡高腳杯里的紅酒，在杯沿留下口紅的印記。

　　“及時止損。”

　　陳子嚴(yán)悶聲低笑：“夠狠。”

　　還是他認識的鐘棠。

　　冷漠、理智、清醒。

　　對誰都一樣狠。

　　“你還真是和這個圈子扯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B市的風(fēng)吹到了滬上。

　　陳子嚴(yán)站在玻璃窗前，望著窗外的燈火闌珊。

　　“所有人都擠著要進的圈子，怎么在你這變的這么不堪?！?p>　　沒有答案的問題。

　　因為不需要。

　　因為都明白。

　　“在忙？”

　　鐘棠折身，將煙捻滅在煙灰缸里，隨口敘舊一般的問了句。

　　“沒，在等B市的風(fēng)，看它會不會吹到滬上?！?p>　　鐘棠黙斂，半晌，“掛了?！?p>　　被煙酒熏了一身，她厭惡地皺眉，也沒看手機是否還亮著，通話是否還繼續(xù)。

　　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客廳留了窗口，沒有關(guān)上，有風(fēng)吹來。

　　“聽見了?！?p>　　聽見了從B市吹到滬上的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