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雨落久久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地面,時間在如此的單調(diào)中過去了十分鐘,在此期間,蘇湄很有耐心地等待著,即不催促,也不安慰。
她希望花雨落能離開太虛山,去更適合她動手的漠北是不假,但不能太明顯,否則是個人都會察覺到不對。
如果讓這位小師弟發(fā)現(xiàn)異常,去探尋那被她藏在幕后的真相,那事情會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凡人不懂赤鳶對他們這些弟子的態(tài)度,以為只是單純的徒弟與師傅,但這不對,準確的說,那是一種……很溫暖的感情。
但這些事別人都不會知道,因為赤鳶從不在意凡人的死活,他們也是如此,那些凡人們只會先入為主地認為,太虛山會像朝廷官員那樣明爭暗斗不休,拿出三把軒轅劍的小師弟比他們這些只擁有一把軒轅劍的弟子要更受重視,然后毫不猶豫地倒戈向他,把自己等人的布置全盤托出。
很荒繆,
但這卻是真實。
那么到底該如何支開他?
蘇湄暗暗思索著,望了眼花雨落。
“……”
他低著頭,依舊擱哪自閉呢。
見狀,蘇湄微微皺眉,適可而止地結束了現(xiàn)在這個話題,用他恰好能聽到的聲音嘆了一聲,開口道: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師傅做了云吞面,快回去吃吧?!?p> “嗯……”
吐出這個字后,花雨落低著頭,沉默的來到餐廳,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面,默默吃著,全程沒說任何多余的廢話。
云吞面的味道很不錯,口感勁爽,咸辣適中,一口下去,饒是以花雨落挑剔的味覺,也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吃完面,花雨落放下連湯都沒剩幾滴的空碗,抱著小蝴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芙~?”
坐在書桌前,正擺出一副思考人生ing樣子的花雨落感覺腦門一沉,虛著眼,一把抓住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的霜紅,揪著臉,面無表情地盯著它。
〔到底干嘛?。俊?p> 聯(lián)系里傳來的聲音是溫柔的,被嚇到了的霜紅眨了眨眼,愣了幾秒。
神馬情況?
它抓著自己臉上的那雙手,小臉掙扎著湊近,又被捏了捏后才消停下來,老老實實地呆在他手上。
當然,小蝴蝶不可能這么輕易就安靜下來,它望著花雨落那雙死氣沉沉的黑眸,眼里滿是驚奇。
好……好厲害!
居然能裝的一點兒都一樣!
不愧是落,輕易就做到了蝶做不到的事!
迎上霜紅崇拜起來的視線,花雨落心頭疑惑了那么一瞬。
我……做什么了嗎?
但這個疑問很快就被他拋子腦后,揉了揉霜紅的小臉,花雨落把下巴放在它的小腦袋上,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乖女兒崇拜的視線。
〔吶~〕
懷里的小蝴蝶頂了頂他,抬頭望著花雨落,手指在他的下巴處點啊點的。
〔落現(xiàn)在變成律者有什么感覺嗎?〕
〔這個嗎?〕
花雨落看著自己的手掌,保持那個表情不變,搖了搖頭。
〔除了身體有點疼外,沒什么感覺?!?p> 他說的沒錯,成為律者后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生命層次的提升,唯二不同的只有那增長了許多的力量。
沒錯,不同點只有力量,空間這方面他沒有任何提升是跟崩壞有關的。
天賦并非崩壞影響,而是經(jīng)歷太過痛苦,情緒突破基因?qū)用娴南拗疲_成的永久性增強,崩壞意志做不到強行提升天賦,那種事太過駭人聽聞,可以與完全掌握一個人思想,身體,靈魂劃等號,崩壞要是有這能力,根本不需要去找那些心中遍布傷痕的可憐人,隨便找一個超級罪犯不是更好?
當然,也不是說律者化沒任何用,相比之前,花雨落覺得自己可以嘗試正面硬上羅茲瓦爾,打肯定打不過,但保命完全沒任何問題……
……好像跟以前比并沒有什么不同呢~
所以花雨落就搞不懂了,律者化不是無敵掛,西琳為什么一得到空之律者的力量就覺得自己能秒天秒地秒空氣?
以她親眼看著自己兒時同伴被研究致死,自身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經(jīng)歷,再多忍一段時間,等自己的力量增長到極限再去搞事吧?
剛得到力量沒幾天就向人類宣戰(zhàn)……
花雨落表示自己剛覺醒空間天賦,一路時空亂流的時候都沒這么狂過。
時空亂流可是完全無法反抗的力量,當時只要他想,任何阻擋在他面前的物質(zhì)都會開始熵減。
沒錯,就是熵減,在那片領域內(nèi),一切都是有序的,任何物質(zhì)都無法逃脫他的感知,即便對面鋪滿了金屬風暴(一種射速極快,威力很大的武器,但因為過于浪費子彈,一分鐘消耗的子彈換算成貨幣等于導彈,而且火力利用率低,它們基本就是用來看的),花雨落也能及時得知每一枚子彈的運行軌跡。
在那片近十公里的球形空間內(nèi),他等于半神——全知。
然而即便這樣花雨落也沒膨脹,一路能茍就茍,所以他活到了現(xiàn)在,而不是跟那只西·河豚·琳那樣出場不到一個月就領了盒飯。
想到這里,花雨落把臉貼在霜紅的頭上蹭了蹭,并為自己的警慎點了個贊。
“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嗎?”
滄桑澄澈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很突兀,也很輕,像幽靈在耳邊的囈語。
“師師……師尊?!”
花雨落嚇得差點跳起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赤鳶單獨找上來,還沒讓他發(fā)現(xiàn)……
他感覺自己可能要涼。
“你好像很害怕?”
赤鳶的手放在了他頭上,動作一如她的聲音,輕又柔,慢慢的撫摸著。
“是因為什么?可以和我說說嗎?”
溫暖的掌心緩緩劃過發(fā)絲,修長白嫩的手指半沉與那漆黑的海洋中,漂流著。
好像該剪頭發(fā)了。
花雨落默默想著,晃了晃腦袋,摸頭殺這種東西只能對蘿莉用,他一個大男人,真的挺不喜歡被別人摸頭,除了……父母。
“師尊,我不是小孩子了?!?p> “我知道?!?p> 赤鳶點點頭,應了聲,依舊擼著他的狗頭。
……算了,您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