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擾人清夢
擾人清夢
裘凰聽她這些言語不禁心中大怪,然而此時心里牽掛著另一件事,暫時不愿跟她糾纏拉扯。
只莫無表情道:“金京與陵城相距千里,金京太川河與陵城撈月溪,便是兩條永遠不會相遇的水路,再說曾經(jīng)如何,未免太過沒有意義,金京城中之事已于我沒有干系,‘恩意如岳,白首成約’之事縱然叫得我說出口,又有何用?”說完翻袖轉(zhuǎn)身,毫無停頓。
裘凰恨不得提起步子飛奔進院,正走了幾步,卻在影壁后一頭撞進一堵人墻里。
裘凰正鉚足了勁頭要往回走,此時卻栽在對方胸膛懷中,不禁“哎喲”一聲,直撫自己險些被撞塌下的鼻梁骨,她還沒來得及抬頭看是何人,只聽得那人道:“這么大意,如何是好?”
正是風(fēng)兮揚。
裘凰正要反駁,卻忽地反應(yīng)過來,繃起臉,問道:“那你這是跟蹤呢?還是偷聽呢?”
風(fēng)兮揚下頜一揚,調(diào)戲道:“先是跟蹤,然后是偷聽?!彼绱颂拐\,雙雙都認了,反倒叫裘凰接不上下文。
“花廳里說的,你也都聽到了?!彼龁?。
風(fēng)兮揚憨憨而笑,伸了個懶腰,道:“擾人清夢?!币菜闶钦J了。
“正想找你們商議!”
于是遣了燦星去請杜衡到茗霄閣中,卻無知會裘冕。
“剛才恭毓婷說,周承祎昨日過來送禮,可跟杜衡所見,決然不同,如今人又失蹤了,我只怕若是有個好歹,今后豫親王府要將這筆賬算在金翼盟和錦衣玉露頭上?!?p> 杜衡也點頭道:“正是如此!”
“她既來向你求情,這位世子還幫著找嗎?”風(fēng)兮揚試探道,臉上還刻意顯露出稍有不快的神色。
“人家是要請你金翼盟相助的,我一介弱女子,在這無權(quán)無勢的,她請我有什么用?”裘凰將問題推了回去。
“照你這個意思,是打算袖手旁觀?”
“金翼盟主又不是我當(dāng),我自然只有袖手旁觀的份兒呀?!彼瘚尚?,將這球踢得干凈順溜。
風(fēng)兮揚忽地欺壓近來,摟住她雙臂,深情道:“那還不是得聽盟主夫人的。”
杜衡見狀,識趣地溜走。
裘凰頓覺耳根隱隱躥起一支小火苗,雙臂由內(nèi)往外翻將風(fēng)兮揚雙手輕輕蕩開,義正言辭道:“別老是捉弄我?!?p> “那我便要問你?!憋L(fēng)兮揚道。
“那你便問。”其時她已然想到風(fēng)兮揚要問什么,并已將答案在心中打了腹稿。
“在乎嗎?”風(fēng)兮揚問。
“在乎過?!彼?。
“如今呢?”
“無所謂了?!?p> “不原諒嗎?”風(fēng)兮揚暗暗覺得自己好笑,曾經(jīng)他會覺得這樣的靈魂三連擊既無奈又可憐,可沒想到在這個虛擬的世界,他會有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時候。
“明知傷害還故意為之的事,要原諒嗎?”裘凰神色黯黯,見風(fēng)兮揚沉吟不語,又道:“有糾葛的關(guān)系才需要原諒,沒有糾葛的又談什么原諒或者不原諒的呢,當(dāng)下不也好得緊嗎?各自安好,相隔萬里,云淡風(fēng)輕。
我看有些關(guān)系,并不一定需要修復(fù),若說非得修復(fù),那是因為找不到替代罷了,例如父母之于子女這般的血親關(guān)系,倘若放不下,不能原諒,難道不是因為絕無他人能夠取而代之嗎?原諒他人,無非也就是為了讓自己心里好過罷了,此刻我心中舒暢得很,更加不必多此一舉?!?p> 她看了風(fēng)兮揚一眼,雙眸蘊含無限。
風(fēng)兮揚即能會意,她雖沒說出口,但既說到:“沒有糾葛……心中暢快……”那無不在暗示,此時自己心有所鐘,頗有“不經(jīng)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之感,眼中又有綿綿蜜意,他哪里還有不明了的,自不必說當(dāng)下心中無勝歡喜。
隨即說道:“那就讓金翼盟去找,挨街挨家找,畢竟金翼盟也是個做生意的,倘若世子真在陵城失蹤或是遇險,那豈不是要結(jié)下梁子,給了別人作難的藉詞,要算到你身上可就不妙了,趕緊找到那柿子餅,將他們一伙兒打包平平安安送回金京,好歹新婚初月,落個清凈無憂?!?p> “柿子餅是什么?”裘凰問。
“哦,是家鄉(xiāng)方言,形容的是一個人又粘又膩又難纏?!憋L(fēng)兮揚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配著一臉搖頭苦嘆,引得裘凰忍俊不禁,柔聲道:“倒也還算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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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孓
晚點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