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王六,見過小侯爺?!?p> 王六朝著秦彥躬身行禮,一旁的趙福上前一步,“調(diào)查過了,沒什么問題?!?p> 秦彥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鬢角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穿著樸素的布衣,高大魁梧,棱角分明,看起來不像廚子,倒像是個護衛(wèi)。
“去準(zhǔn)備晚膳吧。”
“是。”
.........
這新來的廚子明顯頗有幾分手藝,飯菜剛一出鍋,濃郁的香味就飄向了院中,聞到味道后,秦彥也是覺得胃口大開。
走在去正廳的路上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今天府里還多了一個人呢。
往日里,都是自己先吃完飯下人們才能用食,但這卿瑤不是下人,至少明面上她還是個客人。
想到此處,他招呼來一名侍女讓她去叫卿瑤。
不久后,正廳內(nèi),秦彥居于主位,卿瑤有些拘謹?shù)囟俗谒麑γ妗?p> 看著對方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秦彥開口問道,“早上吃了嗎?”
“沒。”
“午飯呢?”
“沒?!?p> “餓嗎?”
“餓…,不餓……”
此時,一聲咕嘟從卿瑤的小腹處傳來。
“一會多吃一點,”秦彥嘴角上揚,“別這么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p> 卿瑤紅著臉點了點頭。
片刻后,侍女們端著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擺放在了餐桌上,看到這些,卿瑤只覺得腹中更加饑餓難耐,奈何秦彥還沒動筷子她也不敢先吃。
侍女們緩緩立在身后,王六也躬身站于一旁,新廚子第一次做飯需要留在現(xiàn)場雖然聽取主家的意見以便改善做菜的口味。
一名侍女上前取出銀針挨個試毒,這是半年前陳小婉定下的規(guī)矩,一番試驗之后,沒有問題。
王六笑著看向主位上的秦彥,“小侯爺,請品嘗。”
秦彥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奇怪。
這個王六好像不怕自己?
這滿長安城的男女老少畏他如虎,尋常百姓更是不敢跟他對視,唯恐惹上麻煩,但這王六第一天來卻這么鎮(zhèn)定。
秦彥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在嘴邊,余光掃向王六,果然在他眼中瞧出了一絲異常的期待。
魚肉停在嘴邊,王六開口道,“小侯爺?”
秦彥笑著看向他,“你急什么?”
“我,我是怕這菜涼了。”
“那你先吃。”
“?。俊蓖趿媛都m結(jié),“這,怕是不妥吧。”
秦彥放下筷子,“我讓你先吃?!?p> “是,是。”
王六陪笑著拿起一雙新筷子夾起魚肉,用余光掃向秦彥,待筷子挪至嘴邊之時,他突然發(fā)難,如同餓虎撲食一般,拿著筷子猛地刺向秦彥。
秦彥抬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只一發(fā)力便聽見清脆的斷骨之聲,筷子從手中跌落,王六生生忍住劇痛沒有發(fā)出慘叫。
秦彥起身,膝蓋頂在對方的小腹處,王六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五臟六腑像是都移了個位,弓著腰退后數(shù)步。
王六警惕地看著對面的白衣公子,來之前他就聽說過對方的威名,力能扛鼎,萬夫不當(dāng)。
本以為只是坊間吹噓,夸大其詞,但這瞬息之間的交手讓他認清了差距。
當(dāng)機立斷,王六一把拽起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卿瑤,強忍著身體上的劇痛逃出大廳。
秦彥跟上,身形鬼魅,幾步之間就攔住了他的去路。
“放了她,我讓你死的痛快點。”
王六一只手正掐住卿瑤的喉嚨,只要一用力就能瞬間要了她的命。
被挾持的美人臉色蒼白,本就一天沒吃飯,眼下又遭了這無妄之災(zāi),卿瑤只覺得整個身子都使不上力氣。
“秦彥,你放我走,我不會傷害她。”
秦彥面色冰冷,看向?qū)Ψ剑罢l派你來的?”
王六喘著氣,強壓著心中的恐懼,“人為財死,莫要再問。”
說罷,加大手中的力度,卿瑤喘不過氣來,口中不住的嗚咽。
“把她放了,我讓你走?!?p> “小…唔…”卿瑤心中意外,沒想到秦彥居然真的會選擇救自己,只是剛一開口就感覺脖頸處的大手更加用力。
王六挾持著卿瑤,小心翼翼地走向府門,待到了之后,他一只手挪開門栓,打開了門。
見秦彥立在原地沒有跟近,王六松了一口氣,一把將卿瑤推開,自己則朝著門外沖去。
“?。 ?p> 卿瑤踉蹌地撲向前方,眼看就要倒地,此時,一只大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扶穩(wěn)。
“小侯爺…”
秦彥卻沒回應(yīng),只是看著門外王六逃跑的方向。
片刻后,一陣打斗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瑳]一會,趙福拖著被斷手斷腳的王六走進了府門。
“小侯爺,我就說嘛,多個人多雙手?!?p> 秦彥不言語,見此,趙福面露懼色,“我真調(diào)查過了,他都在長安待了二十年了,一直都是廚子,這沒想到…”
“別說了,”秦彥看向地上已經(jīng)快沒了生機的王六,“誰讓你來的?”
王六奄奄一息,絕望地開口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
秦彥捂住卿瑤的眼睛,一腳踢斷了王六的脖子。
“你先去休息?!?p> 秦彥支開卿瑤,又問清了趙福這王六的家在哪。
…………
夜色降臨,通善坊內(nèi),一匹駿馬載著一位白袍公子哥疾馳于街道之上。
不同于臨近東市的勝業(yè)坊,此時,通善坊內(nèi)黯淡無光,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各處的屋子也大多陳舊。
秦彥有些不解,照理來說當(dāng)了二十年的廚子總該有些積蓄的,更何況王六的廚藝明顯很好,怎么也不應(yīng)該住在這里。
穿過道道小巷,他來到一處有些破敗的院落前。
門口停放著一輛馬車,秦彥走近,卻發(fā)現(xiàn)車夫已經(jīng)倒在血泊之中,一劍封喉,鮮血從脖頸處流出,他的眼睛還未閉上,看樣子剛死不久。
“娘!”
此時,院內(nèi)傳出一陣女子的哭喊聲,秦彥留下玉獅子,只身越過石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