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名叫鐵錚,本是一個街面上的小混混,因為膽大心細,漸漸開始出人頭地,在車站路開了一家港星發(fā)廊。后來在他周圍聚集了一幫小弟,在車站路一帶逐漸形成了氣候。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幾年前,古朗的這件事情,讓黑皮眼睛一亮,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條能快速賺錢的途徑,也讓黑皮找到了一個能幫他賺錢的人才。
于是,黑皮開始玩起了仙人跳,把段畫這只白鴿放出去,尋找目標(biāo)對象,然后連誘餌帶獵物一并收回來,將釣上鉤的獵物狠狠地宰上一筆。
畢竟,段畫在安惠呆了這么多年,很多人都認識她,宰了幾筆之后,都噤如寒蟬了。于是,就只好把這只白鴿放到江城去,那里人多,有錢的主也多。
這種生意是越做越熟練,越做越順手,開始一兩年,段畫沒少為黑皮賺錢。當(dāng)然,從最開始的八二分賬,到后來的的五五分,段畫也沒少賺錢。
不過,對于這種合作,段畫感到越來越不滿意,覺得虧大發(fā)了!憑什么黑皮坐在家里,就派了幾個小弟跟在身邊,做一些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事情,就分一半的好處?
于是,段畫開始籠絡(luò)黑皮派來幫忙的小弟,將他們拉到自己的身邊,自己釣魚自己宰,再沒有黑皮什么事了!
發(fā)現(xiàn)段畫賺錢越來越少,黑皮感到這只放出去的白鴿有些失控了。正想著如何把這只放出去的白鴿收回來,這時候,黑皮正好在安惠物色了一條大魚。
于是黑皮打電話給段畫,這筆生意做成了,最少能分十萬給段畫。
段畫一聽十分動心。兩個人一商量,段畫偽裝成一個到安惠來找工作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去接近黑皮選定的目標(biāo)。
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段畫基本上對拿下這個人很有把握了:對這些人到中年的官員,段畫也接觸的不少,他們總是對自己謎一樣自信,以為女孩子投懷送抱,是被自己這個人的魅力所吸引,而不是屁股下的位置。
不過,段畫并不急于下手,一直對黑皮說,這條大魚很是謹慎,沒有咬鉤。實際上,這條魚早就急不可耐了,之所以耗著他,是段畫在等機會,等黑皮不在家的時候動手。這段時間吃獨食,段畫吃的上癮了,白花花的銀子,分人一半,心里特別不落忍。
終于等到黑皮出門了!
黑皮最近擴張得很快,剛開了一家舞廳,馬上又準(zhǔn)備開一家游戲機室。前天,黑皮帶了幾個人,去深圳去采購一批游戲機。
機會難得,段畫就開始行動了!
這次回來,沒有團隊配合,自己一個人玩仙人跳。當(dāng)然,好處是不用說,但是,壞處是,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操心。
本來開始還是很順利的,可是沒想到接下來發(fā)生了兩個意外。
段畫在富麗賓館里開了房,約好八點,可是剛剛七點半,這個男人就來了,這時候,段畫才剛剛裝好照相機。
段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暗自慶幸自己準(zhǔn)備工作做的還算及時。
這男人一進來,就餓虎撲食一般,將段畫壓到身下。段畫感覺到,這男人應(yīng)該是剛剛在酒席上下來的,身上的酒味,汗味,大蒜頭的味道,還有羊肉的膻味……
段畫一直用手捂住嘴巴,裝出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實際上是生怕自己嘔吐出來。
送走了這個意猶未盡的男人,順利的取出隱藏拍攝的相機,離開了富麗賓館。段畫忘記了剛才的惡心,一路意得志滿,盤算著下一步行動。
可是,段畫沒想到的是,剛剛返回港星的住處,沒想到,一個戴著口罩,眼珠滴溜溜轉(zhuǎn)動的小個子中年人,跟著就進了港星的大門。
這人一進門,很豪氣的扔了兩千塊錢在吧臺上,對前臺經(jīng)理說,剛才上樓的這位小姐,今晚我包了,誰也不能打擾!
說完,就跟著段畫,進了三樓的一間包廂。
段畫怎么也沒想到,這位官員竟然這么警覺,剛剛完事,出門涼風(fēng)一吹,很快就冷靜下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中計了,馬上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段畫一想,這樣也好,快刀斬亂麻,拿了錢閃人,趁著黑皮沒有回來,遠走高飛。反正這是在港星,段畫也不怕對方亂來,兩個人于是在包房內(nèi)開始了艱苦的談判。
又一個沒想到的是,黑皮在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放了眼線。
黑皮早就對段畫有所很懷疑,這次讓段畫回來,首先,當(dāng)然是想做成這筆生意;其次,也想看看這些年來,段畫在外面是不是有些事情瞞著自己。
可是,負責(zé)監(jiān)視段畫的小麗,還是缺乏見識,她在包廂外面,只是聽見兩個人在談?wù)撌f二十萬買相機,卻不知道,為什么這部相機這么貴。當(dāng)小麗打電話匯報情況的時候,段畫已經(jīng)完成了交易,讓對方把錢打進自己的賬戶里,準(zhǔn)備收拾東西走人了。
段畫打了一個電話,確認自己的賬戶收到了二十萬,于是,從坤包里取出數(shù)碼相機,交給那個眼珠子滴溜溜亂轉(zhuǎn)的男人。送這個男人出門,就看見小麗在三樓服務(wù)臺上,抱著一部電話,手壓在嘴巴上在說什么事情。一邊打電話,一邊眼睛還朝著自己這邊瞅。
段畫是什么人,一下子就覺得不對。她知道,黑皮最痛恨的,就是自己人在背后算計他,這件事絕對小不了!
于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回身進了房間,將門栓鎖緊,搬起一張椅子,將廁所的窗戶的玻璃砸開。這里是段畫早就瞅好的一條逃跑線路,本是為了躲避三天兩頭掃黃的警察,沒想到今天用上了!
段畫站在窗臺上,聽見包廂外敲門的聲音:“段畫姐,什么動靜?沒出什么事情吧?”
這是小麗的聲音。段畫嘴角笑了笑,摸了摸腦后的發(fā)夾,縱身從窗口跳下去。下面是一個商店的露臺,架著各種各樣的廣告牌。段畫從露臺上下來,瞅瞅樓上的窗口,幸好,還沒有人。
穿過港星樓房后面的一條人字胡同,來到學(xué)堂路,一邊跑,一邊瞅著街上的出租車。才十一點鐘,平時穿梭般的出租車,今天怎么這么少?
終于,一輛出租停在她的面前,拉開車門,剛剛把手里的包剛丟到副駕駛的座位上,摸了摸腦后的發(fā)夾,彎腰準(zhǔn)備坐上車,突然,這個出租車一加油門,出去了!
段畫驚呆了,這是什么情況?
剛準(zhǔn)備破口大罵,突然想到,這個出租車司機怎么有些眼熟?段畫猛然想到,這是很早以前,黑皮與自己合伙做局,騙過的那個人。這件事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這是早期做局中,極為成功的一次,一次就從這個人手中騙了一萬塊!
段畫雖然忘了這個人叫什么,但是,她記得這個人是物資局的出納,怎么現(xiàn)在開起出租車了?
難怪會這樣!
包沒了,錢也沒了,段畫一下子就慌張了。
她摸了摸發(fā)夾,還好,發(fā)卡還在。她現(xiàn)在顧不得形象了,穿著高跟鞋,撒腿朝著西門跑,因為段畫知道,黑皮在西門是沒有小弟的。
跑到安濟橋,段畫傻眼了,剛到橋下,轟鳴的摩托車從大街上疾馳而過,來到橋上,摩托車一打橫,堵住了安濟橋的去路。
幸好,段畫是從小巷子抄近路趕來的,眼看著黑皮手下堵住橋頭,只好轉(zhuǎn)頭向仙女巷沖去。
“站?。 睒蛏系倪@兩個人,這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段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