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不殺人，人便殺我
那兩個嘍啰面如死灰，恨不得立時三刻便長了翅膀，飛出這個山洞。
“說，是受的何人指使？”
來人準確無誤地直入她們主仆的房間，定然不是偶然的出手，從剛才山賊頭目的話語中，似乎提前就知道她們是女兒身份。
“天尊饒命，我們只聽大當家說，有人傳了信，說是清溪客舍里新來了三位外地來的女扮男裝的小娘子，長得甚是好看，身上也多有財帛，讓我們大當家的去撈一票?！?p> 這鎮(zhèn)上，知道她們是女兒身的，除了胡庸醫(yī)，還能有誰？
自己才到清溪鎮(zhèn)，就砸了胡庸醫(yī)的飯碗，胡庸醫(yī)豈能善罷甘休？
唐纓知道胡庸醫(yī)定會懷恨在心，卻沒料到他動手這么快，而且還和山賊有勾連。
不怪她要砸胡庸醫(yī)的飯碗，只是那庸醫(yī)對她太放肆。
一眼認出她們的女兒身份，還動手動腳。
“今夜還有誰去過鎮(zhèn)上？”
唐纓心中殺意既起，適才動手，就已開了戒，無法收回，只能一條道走下去。
她才到鎮(zhèn)上，便招來山賊，她和云兒星兒女兒身份已經(jīng)暴露，不滅口，恐怕招來身后的麻煩。
“再無別人，就他們四人?！笔Ｏ碌钠邆€小嘍啰聲音顫抖。
“算你等命大，既然你們沒有親自動手，就還有一絲活路。即刻四散，離開這里，今后，不準踏入方圓百里之內(nèi)，不得再做這缺德的營生，也不得跟任何人提及今夜之事，如若私自回來，或露了風聲，哼——”
手臂突伸，那名喚石旺的嘍啰來不及出聲，便咕咚一聲倒在地下，喉頭鮮血沽沽冒出。
誰也沒看清她怎么出的手，用的什么器具，一下子就讓石旺割了喉。
唐纓縮回手，手心中的手術刀片，也順便收回到空間中。
她阿娘本是武林世家出身，從小教過她們兄妹幾人習些防身之術。
她又自小在西北軍中長大，只要心中下了決心，出手自然干凈利落。
這個場面更具有震懾力，饒是另外那八個嘍啰平時做的也都是殺人放火的勾當，但一眨眼間，面前的石旺便血淋淋的倒在面前，嚇得全部趴下，那沈三，更是當場失襟。
“天尊，小的不敢，求天尊饒命！”
“滾！”那七名嘍啰，還縛著雙手，也來不及解開，便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洞外。
云兒和星兒也驚呆在地，卻只有驚，沒有懼。
她們心里似乎覺得，小姐這樣，還很，爽！
唐纓知道她們內(nèi)心感受，但我不殺人，人便殺我，要生存下去，必須殺伐決斷。
這本來是需要一個過程，但如今形勢，容不得冷火慢熬。
于是便冷著臉道：“此次出逃，實屬步步兇險，一旦我們身份暴露，傳回宮中，非但是我，連你們的父母兄弟，也便再沒有活路。今晚之事，回去之后，任何人面前不得申張?zhí)峒?，否則，如若有人報官，我們就是死路一條。”
云兒和星兒雖然驚得面容失色，但明白此事實在是關系重大，忙不迭地點頭。
唐纓用衣袖捂了口鼻，將那沈三用腳踢醒，喝問他這是何處？
沈三身如篩糠，哪敢有半點隱瞞。
原來，她們已經(jīng)離開清溪鎮(zhèn)七里之外，在清溪鎮(zhèn)外，西面的大連山中。
唐纓又問了這伙山賊的來歷情況，才知道這伙山賊的大當家名喚胡大麻，原是百里外瀏河鎮(zhèn)的一個痞子，和胡庸醫(yī)是遠房叔侄。
前些年胡大麻拉籠了一眾閑漢，到處偷雞摸狗，膽子漸漸大起來之后，便開始干些打家劫舍的營生。
“官府就沒來管過你們？”
朗朗乾坤，京都之外不足百里，竟然有這種蟊賊打家劫舍，不僅是唐纓，連云兒、星兒都大吃一驚。
“早些年，我們多在瀏河鎮(zhèn)一帶，前年才轉來這邊。去年臘月，我們在令都城外做了樁買賣，大意露了手腳，官府追蹤來查過一次，搜了山，并沒有找到藏身的山洞，后來就散了，再沒來過?！?p> 看來，這伙山賊，今日也是死得不冤。
唐纓倒是為民除害了，也順便為官家除了隱患。
“下山的路如何走？”唐纓又問。
“出了洞口，順著洞外那片松樹林往右走二里，有一片雜木林，沿雜木林往下一里半，有一個谷地，出了谷地，便看得到下山的路，往東三里，便是清溪鎮(zhèn)?！?p> “如何出林？”這里山高林密，官府都追查不到，即便是知道了下山的路，無人指引，怕也是難。
“林中每隔三五棵樹上，便有一個刀刻的三角記號，只要沿著三角記號的短邊角方向走，便可出林?！?p> 問清了下山的路，唐纓便不再啰嗦，利索地解決了他，帶著驚魂未定的云兒和星兒出了洞口。
這四個山賊的尸首，就留在洞內(nèi)，日后自會有人發(fā)覺，到時后報官，也只會認為是自相殘殺。
此時，洞外天已放亮，林中薄霧升騰。
適才在洞中，她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金銀財物和女人的用品，想必是打家劫舍而來，三人也無心細看，并未動分毫。
唐纓知道兩個丫鬟定然內(nèi)心惶惶，她自己第一次出手殺人，沒有想到，一出手便是四條人命。
奇怪的是她并沒有多少不安和心悸，不是萬不得已，她本來并沒有殺人的心思。
只是剛才在洞中，胡大麻那污言穢語和骯臟的手在她臉上身上摸來摸去時，讓她動了殺機。
她萬不能容忍別人來玷污自己的耳朵和褻瀆身子。
只是這兩個丫鬟，怕是真真嚇壞了。
“云兒，星兒，今日之事……”
她想把話挑明了，今后，為了保護自己，她定會不惜動手殺人，兩個丫鬟最好有心理準備。
“小姐，今日之事，您做得對，云兒佩服?！痹苾捍驍嗔怂脑挕?p> 她有些意外，這云兒，平時里話語不多，心思細膩，做事嚴謹，她倒沒想到，云兒還有剛強決斷的一面。
“這些山賊，作惡多端，手上早已不知掛了多少條人命，小姐今日所為，既是自救，又是為民除害！”云兒語氣嚴肅。
經(jīng)歷了最初的震驚，云兒在心里立即理解和認同了小姐的所作所為。
唐纓內(nèi)心一股暖流，內(nèi)心不由得輕松了一些。
“小姐，你今日救了奴婢，如果沒有你，奴婢和云兒定然會被那群山賊侮辱而死?！毙莾壕埔呀?jīng)徹底醒了，此時，撲通一聲跪倒在唐纓面前。
云兒也跟著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