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渙長久的沉默引起了小阿卿的不解,但他沒有多說什么,沉默過后反而感覺到慶幸,忘了也好。
忘了,至少沒有那么痛苦。
——
之后的一切,都仿佛恢復了正軌。
但午夜夢回,小阿卿總是做噩夢。夢見自己被困在一個無邊黑暗的地方,身邊的至親朋友一個個的離開,任她怎么呼救卻無濟于事。
但醒來的小阿卿卻強迫自己揚起笑容,試圖讓言渙放心,她不想拖累他,也意識到了兩人之間那點微妙的生分。
結(jié)局很成功。
言渙很忙,幾個研究的成功讓他初露鋒芒,雖然他還是有抽出時間給小阿卿打電話,但得到的也只是敷衍的回答。
甚至到最后,小阿卿不愿再接。
學校無故消失了幾個月,要跟上進度無疑很難,小阿卿正好以此為借口將自己埋入書本。
但學校卻漸漸流言四起,小阿卿走在校園的路上,就算再遲鈍也能感覺到同學或憐憫或嫌惡的目光。
“你看你看那個就是溫如卿。”
“就是那個和繼父茍合的?”
“真的嗎?剛?cè)雽W的時候,我還感覺她好漂亮,我還崇拜過她呢。沒有想到啊,背后做出這種事?!?p> “最后她還反咬一口呢!”
小阿卿試圖屏蔽這些言語,她們說的,她都記不起來,這也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是有一段的缺失,言渙的隱瞞證明這的確不是一段好的回憶。
她在逃避。
但她能肯定,自己不會做這種事。
一字一句,那些言語就像無形的利刃,劃破了小阿卿內(nèi)心的防線。
之后每晚小阿卿都會從夢里驚醒,然后便整夜睡不著覺,身上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都仿佛在隱隱作痛,直到那一天,小阿卿淚眼磅礴地看到自己手腕上正在涌出血,而自己另一只手正握著水果刀。
小阿卿無意識的松開手,水果刀掉落在地,聲音輕微卻像是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里,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她想走回房間,整個人卻顫動著寸步難行。
明明,她沒做錯。
那為什么這個世界要對她抱有那么大的惡意!
小阿卿跪坐在地板上無聲的流淚,回想著之前的自己,愛玩愛笑,身邊總有那么多的朋友,仿佛她永遠不會孤單一個人。而如今的自己,敏感易怒,那些快樂的時光,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仿佛久遠的都像上輩子的事情。
陌生的快要從記憶里淡去。
情況一日比一日嚴重,起初她不斷地告訴自己會好的,努力的想找回從前的自己,但卻沒什么作用。
內(nèi)心的小孩不斷地躲在角落哭泣,她尋找不到它,更無法將它拉出深淵。
于是小阿卿偏執(zhí)的認定,只要她考好了,只要離開這個城市再也不回來,那么這些痛苦的記憶就不會再伴隨著她。
忘掉了又怎么樣,這世上有太多無聊的人了,他們以戳著別人的痛點為樂。
她想要自救,也只能自救。
后來,小阿卿成功了。于是她帶著舒婉離開了這座城市,將電話卡掰斷,將房子賣出去,將這座城市的一切回憶,都抵押了出去。